聂莞却没有气馁,没有力量,给它补充力量就是了。
在忉利天传承宫殿里,她不止一次给濒危边缘的莹华注入力量,把她重新拉回来。
龙马龙马,龙和马应该还是有相通之处的。
怎么给莹华打气,就能怎么给天星打气。
大部分时候用给莹华吊命的力量都来自于忉利天传承神殿里的那些神谕,这些神谕对天星作用不大,但身上这几十条神谕里,一定有适合它的。
考虑到它有可能的来处,聂莞直接将几条太阴星君神谕全都捏吧捏吧团成团,直接灌输到天星体内。
天星没有太过抗拒,很顺利地接受神谕灌体,只是神谕从它体表流淌过后,也并没有给它带来明显的治愈效果。
但却让它能够从极度虚弱的状态中解脱开来,继续说话。
“这样是没有意义的,只能增强属性面板,并不能加强本源力量。”它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的确像是用马儿合成的人声,口音古怪而别扭,“我需要的不是这个。”
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它却不能明说。
聂莞明白,万魂舞和夜宴图需要什么,天星就需要什么。
但这些东西,从来是拿在手里就被万魂舞给吃掉,眼下手头根本没有类似的道具。
不……硬要说的话,是有的。
聂莞掌心翻转,虚虚托起一枚漆黑的飞镖。
这是当初突破夜如昙封印时,用赵雪鸿的头发炼制而成,甚至可以和日月神光合作,穿刺入第世界,来帮她弑杀概念。
弑杀掉伪装概念后,日月神光和这枚飞镖都承受了很严重的反噬。这个技能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被封印状态,直到自己进入帝释天传承考验,才勉勉强强解封,获得了一次使用机会。
这枚飞镖更是被腐蚀得非常严重,锈迹斑斑,隐隐冒黑气,透着股不祥的感觉。
但它并不是完全不可用。
继续薅赵雪鸿的头发,继续炼制,应该还能补全。
至于上面因为弑杀概念而蒙受的诅咒,聂莞自己所承受的诅咒比它严重多了,根本不在乎多这么一点儿。
所以聂莞本来没打算把它送出去。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除了这个,就只有伪装概念的“尸体”,但是概念尸体太过于沉重和庞大,把它交给天星,只会把天星彻底压垮。
这枚飞镖,虽然debuff多了点儿,但力量还算温和,应当在天星的接受范围之内。
聂莞的猜测也只是猜测,天星看到递到嘴边的飞镖,金豆子一样的眼睛里露出一点嫌弃的神色,头也向后退了退,并不是很想搭理这枚飞镖。
聂莞挑眉,裂缝处又传来一声清脆的破裂响,冰层冻结又破碎,裂缝再度扩大,情况又危急了一点。
这个独立的小空间也缩小许多,剩下几人几乎要被挤在一起。
玛丽王后总得有个头最先受不了,咬着牙说:“要不我把火药都堆在门口,咱们索性炸个痛快!”
“你别闹!”南栀的巴掌随即而至,“信不信我让师父教训你!”
“她倒是得能来呀!现在这个局面,她来了也不过就是再多送一座冰雕。让咱师爷爷过来倒是可以,斯拉夫毛熊不怕冰冻!”
玛丽王后总得有个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吐槽着,呵出来的白雾打湿了贴星的毛发,又立刻在冷意中凝结成几粒冰霜。
雁筝和鹤筑挤在一起,默不作声看着聂莞与荀鹰一同施展的神谕,看了半晌,目光落在左侧的澹台烟雨身上。
“你想去帮忙的吧。”她说。
澹台烟雨过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跟自己说话,点点头。
“我来帮你。”雁筝说着,把竹简取出,拆下其中一片,塞台烟雨手里。
“握着这片竹简,走到她们两人中间,然后完全打开自己,努力和逐渐融合,剩下的交给我,你会帮到她们的。”
澹台烟雨毫不迟疑,道一声谢谢就捏着竹简朝二人跑去,依照雁筝所说,捏紧竹简站在聂莞和荀鹰中间,被竹简释放的淡淡金光完全包裹,身影在光芒中略微畸变,乍一眼看去像个大大的篆字“桥”。
她这样站在聂莞和荀鹰之间,也的确像是一座金光闪闪的桥。两人体表流动的公无渡河神谕,借由她闪烁的金光而发现彼此,互相勾连起来。
这一勾连,原本只能简单相加的力量顿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像是彼此相乘,每一滴水珠撞在一起的时候都释放出翻倍力量。
原本被寒气压制,再怎么翻转也始终显得暗沉的水色,此刻却变得汹涌鼓荡,哗啦啦水声不绝于耳,将外界寒气凝结成的冰层重新击碎,流动的水封住空间裂缝,一丝空间也没有给外力留下,暂时稳住了裂缝的扩大。
聂莞看着澹台烟雨,轻轻叹一口气。
南栀不解地看向雁筝:“那是什么?”
“我的神谕道具,叫有志者事竟成。”雁筝把束发发带解下,抖了抖上头凝结的薄冰,又重新将它束上。
玛丽王后总得有个头趁机问:“你的神谕道具,为什么要给烟雨?”
“因为我用不了。”雁筝笑一笑,迎着两个人疑惑的目光说,“我没有志向,也坚持不下来,发挥不出那个道具的力量。”
南栀和玛丽王后总得有个头一同沉默了。鹤筑也张张嘴,欲言又止。
这个借口可不高明。
她如果是个没有志向的人,都不可能拿到这个道具。
但她都找理由了,显然就是不愿意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南栀和玛丽王后总得有个头也就不去自讨没趣。
聂莞和荀鹰却能明白雁筝这么做的原因。
【她还是不大信任我们。】
荀鹰在私信中对聂莞说。
【我猜她永远不会完全信任谁,你确定不对她多做一点管束?】
聂莞没回答,甚至也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条私信,只专心致志地把飞镖往天星嘴边送,甚至分出一丝力量去掰天星软软的唇吻,大有它不开口就掰开它的嘴硬往里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