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那枚成功的二极体，又对着光看了看，似乎在衡量什么。
“激光技术嘛，我们院里确实有些积累，但主要方向是工业应用。
陆院长放下了二极体。
“华中工学院那边，在高功率激光项目上进展很快，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搞个学术交流，或者给你们看一些内部的技术资料。”
陆院长说着站起身，从身后一个上了锁的铁皮柜里，抱出了一摞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文档。
他把文档放到桌上，发出一声闷响，灰尘在光柱里飞舞。
“这些都是最新的研究进展，你们可以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再问。”
陆院长松了口气，他觉得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秦思源立刻被那些文档吸引，抽出里面的技术报告，眼神里放着光。
看着这个技术女，林涛不禁莞尔。
这么简单就想把他给打发了？
他拿起其中一份看起来最厚的文档，直接翻到了后面的设备清单和参数附录。
秦思源还在研究着报告里的理论公式，林涛翻动纸页的手停了下来。
他把那份文档推到办公桌中央。
“陆院长，我们想要这个。”
陆院长的茶刚喝到一半，闻言下意识的抬起头，顺着林涛手指的方向看去。
文档上是一张结构图，下面标注着一行小字：实验型二氧化碳横流激光器。
陆院长嘴里的茶喷了一桌子，就连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掉在地上。
“这可不是借几份资料！你这是要把人家的命根子搬走！”
秦思源抬起头看看林涛，再看看陆院长，她的心思都在那些资料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台设备是华中工学院激光研究所的镇所之宝！全国就这一台！”
他停下脚步，用手指敲着桌面。
“人家搞了三年才做出来，不知道投入了多少的人力和物力！你说拿就拿？”
陆院长顿时象一只炸了毛的猫，这可不是吃现成的，简直是连锅都要端走！
“陆院长，你先别激动。”
林涛站起身，指着桌上的那份技术资料。
“如果陆院长能够安排我和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见一面，我相信我能够说服他。”
秦思源抬起头，看着两人争论，手里还捏着那份技术报告。
“你想干什么？”
林涛拿起桌上的技术资料，手指指着其中一个参数。
通过红星的分析来看，这台横流激光器功率密度不稳定，连续工作时间不超过四小时，而且光束质量会随着温度升高而下降。”
秦思源放下手中的报告，眼神在林涛和资料之间游移。
她快速浏览着技术参数，眉头慢慢皱起。
陆院长拿过资料仔细研读，脸色逐渐变得严肃。
那些参数确实存在问题，但需要很深的理论基础才能发现。
“而且散热系统设计有问题，还有谐振腔的镜片间距控制不够精确，这会直接影响激光的单色性。”
王红林坐在角落里，听着专业术语满天飞，头都快转晕了。
他只关心一件事，这次又要花多少钱。
“你有解决方案？”
陆院长站起身，走到林涛身边。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怀疑，但更多的是好奇。
“当然。”
林涛转过身，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改进散热回路，增加温度反馈控制系统，还要重新设计谐振腔的机械结构，o
红星系统在他脑海中展示着详细的改进方案。
每个技术细节都清淅可见，从冷却液的循环路径到反射镜的微调机构。
秦思源快速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眼神越来越亮。
“涛哥说得对，这些问题确实存在，如果能够顺利解决，设备性能至少能提升一倍。”
陆院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成了小山。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林涛的改进方案成功，华中工学院那台设备的价值会翻倍。
陆院长开始拨号，转盘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
“他对自己的技术很骄傲，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
电话接通了，陆院长的语气变得正式而客气。
“张教授吗？我是省电子研究院的陆明远。有个技术交流的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话筒里传来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张建国的语速很快，带着浓重的湖北口音。
“是这样的，海峰电子有个技术团队，对激光器技术很有研究，想和您交流一下。他们在二极体激光方面遇到了一些技术难题，想和您的团队交流学习。”
陆院长看了看林涛，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话筒里安静了几秒钟。
“让他们过来吧，不过我可说在前头，我们只能给他们有限的指点。”
挂断电话后，陆院长擦了擦额头的汗。
“张教授答应见你们了，但他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秦思源抬起头，手里还捏着那份技术报告。
“张教授是什么背景？”
“国内激光技术的权威，华中工学院激光研究所的创始人，性格特别直接，不喜欢绕弯子。”
陆院长收起桌上的文档。
“你们什么时候去？”
“越快越好。最好我们明天就出发。”
林涛站起身。
“涛哥，你真的能说服张教授把设备借给我们？”
火车上的林涛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电线杆。
几经辗转之后，他们两个人终于到了。
华中工学院的校园比想象中要大，梧桐叶子已经开始飘落，满地都是金黄色。
激光研究所在校园的最深处，一栋灰色的三层小楼，门口有两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保安。
“同志，请出示介绍信。”
秦思源从包里掏出陆院长开的介绍信，保安仔细看了看，才放他们进去。
林涛敲响了二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
“请进。”
办公室里堆满了书籍和技术资料，墙上贴着各种电路图和设备照片。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坐在办公桌后，戴着厚厚的老花镜，正在看一份报告。
“你们就是海峰电子的？”
张建国抬起头，目光在林涛和秦思源之间游移。
“张教授您好，我是林涛，这是我的技术搭档秦思源。”
张建国放下手中的报告，摘下眼镜仔细打量着两人。
“听说你们在激光二极体方面有些问题？”
“不是我们的二极体有问题，而是您的横流激光器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