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佐川哲史这次来的任务超额完成，周淮也打出了所有想打的牌。
双方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也没有了继续多交流的想法。
毕竟都忙。
一番简单的客套后，周淮便起身为客人（金主）送行。
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将佐川哲史送出房间。
但就在开门之后，他却看到了对面电梯合拢的最后一瞬。
从电梯门合拢前的缝隙里，他看到了一位身着红色裙装的女人。
这身衣服，怎么有点眼熟，是不是今天在哪里见过？
“好象是林间堂的真野千惠美小姐。”
看出周淮脸上闪过的困惑，佐川哲史便出声提醒道。
只是被他这一提醒，周淮非但没有明悟的意思，反而心中还更加疑惑了几分。
不过只一瞬，这些无用的情绪便被他抛开。
“无妨，晚些我致电她问问情况。”
周淮笑着摆摆手，心中却是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
应该只是将乙方的见面客套吧。
毕竟在今天之前，两人应该是连面都没有见过的。
“周老师，您不必送了，我自己坐电梯下去就行。”
“还是送送吧……”
……
三分钟后，周淮回到了办公室，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到底，佐川哲史还是没让他送下去，只是在电梯前与他告了别。
“茶。”雪穗将新换的茶放到桌上，“需要捏肩吗？”
“多谢，但是不必了。”
周淮闭目休息，同时拒绝了自家兼职女仆的工作邀约。
一时之间，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有点不明白……”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雪穗，“您为什么一定要把电影放到辰国去放映。”
在之前出去拍戏的两周里，雪穗的演技没什么精进的空间，见闻却是涨了不少。
现在的她清楚知晓，霓虹每年出口到辰国的，只有六部电影的名额。
甚至在近十年，真正出口过去的电影，连年度票房前百都没有一个。
颇有些自取其辱的味道。
而对于自家的小养老保险，周淮一向不吝提点：
“动画电影天生带着‘动画’的标签，你会去电影院看一部动画片吗？”
“……应该不会。”
“那如果是一部‘连辰国人都在看’的动画电影呢？”
“但这是我们出口过去的……”
“不，这是真正‘由辰国人指导’的‘辰国人都在看’的动画电影。”
听到这里，雪穗突然间就有点明悟了。
这是诈骗……
也是宣传。
是一场极为有效的营销。
现在的霓虹社会，或许真的会有很多人，愿意给从未听说过的“辰国人娱乐方式”一个机会。
半晌。
在一个人静静想了一会儿后，雪穗还是抬头望向了自家老板。
“但是，最后电影在辰国惨淡收场，会对您名望造成影响的。”
听到这带点关心的话，周淮没忍住轻笑出声。
不过在雪穗那张脸上，越来越紧的“蹙眉警告”下，他还是及时收了声：
“不，不会惨淡收场的。”
“霓虹电影从未在辰国有所斩获……”
“不论哪里，都会给真正的好作品一个机会。”
说着，周淮想起了上辈子那部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片子——
《摔跤吧！爸爸》。
在这部电影上映前，几乎没人能想到，印度的引进电影，居然能在国内取得接近十三亿的票房。
它也是当时国内电影史上票房最高的“非好莱坞进口片”。
好片子都会有机会的。
无论它出自哪里。
“可您不是说，这部电影不怎么赚钱吗？”
“当然，但它也不会亏，更不可能惨淡收场。”
对于森田草太版的《天空之城》。
周淮对它的要求只有一点——
打开动画电影的市场。
甚至他都不怎么计较电影的票房和收益。
在他现在的计划中，这部电影的纯收入，他将会分出一半左右给森田。
这不仅仅是收买人心和千金买马骨。
更是给森田本人一个交代——
这毕竟是他画了半辈子的故事。
……
时间到了傍晚，夜幕低垂。
办公室里，周淮终于算是完成了之前堆积下来的工作。
“唔哦——该下班了。”
暗自嘀咕一句，他收拾起桌上稍显杂乱的文档。
在收到一半时，他的匆匆一瞥，却是看到了昨天早上由小林专务送来的文档袋。
这好象是……
森田草太让小林专务代为转交的漫画投稿？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关于昨天上午的记忆便又浮现了出来。
当时，他刚刚打开文档袋才看了两页，然后花山院就来了。
聊着聊着藤原也来了。
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跟俩人找制作人和乐队去了。
昨晚和今天早上又是忙着招商的事，下午又在处理之前堆积的工作。
竟是真将这份投稿给忘掉了。
“真是忙昏头了。”
笑着自嘲一句，周淮再度打开文档袋。
就在他准备抽出里面的画稿时，耳旁却是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那个……姑且称之为漫画家。”
说话的自然是雪穗，此时她的表情也是颇为冷漠：
“我应该看到过他的……作品。”
听到这位的语气，周淮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朝她看了过去。
他在两月前，第二次见到雪穗那天，看过某些人收集到的资料。
按照这位小时候的生存环境，显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触到漫画的。
“可以说说吗？”
周淮将文档袋放了回去，认真地询问道。
而听到自家老板少有地认真提问，雪穗嘴角没由来地扯动了一下。
和雪籽那家伙不同，她可是蛮抵触所谓“感情”的。
起码她自己这么认为。
“恩，你想多了，和我本人没关系。”
雪穗感觉自己心中莫名放下了些什么，语气也莫名变得轻松了些：
“那个画漫画的，之前几年应该画了不少……嗯，不适合在市场上明面流通的作品。”
？
这话说的七绕八拐，听得周淮满头问号。
“具体点呢？”
“涩情刊物，应该是私下出版的。”
雪穗此时已经彻底恢复了平常心，耸耸肩直白地答道。
她在刚才，突然就想明白了。
自己抗拒的，并不是所谓漫画。
而是童年里无法挣扎的那个自己。
？
而在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后，周淮却是满脸的问号。
卧槽，果然搞黄涩才是第一生产力。
在动、漫还处于低幼刊物的时候，居然已经有人在画黄漫，还跨出漫画家的那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