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印加神国,神国国都矗立着巨大的代王朱桂雕像,其情景堪比后世漂亮国的自由女神像,高达近十数米。
别问是以人力如何做到,问便是巧夺天工。
在大量人力物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下,耗费了不知多少人命,终究将这十多米、参天入云般的雄伟雕像铸造而成。
带来的效果也极为不错,此雕像已成为印加神国宗教的极大象征,更为代王朱桂这印加神国的教皇兼国王带来了大量信徒,让他在宗教信仰方面掌控了更大的控制权。
他们老朱家玩的就是权势,这方面跟印加神国原本的统治阶级。
那些贵族争权夺利完全对口。
相比大明争权夺利的套路。
诸如前倨后恭、空手白狼,还有官场之上的形势联盟,印加神国这边的贵族虽然也有狡猾之处,但对于人性、对于真正的政治,还是太过浅薄了。
印加神国的意识形态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是得到圣贤学问、帝王之道还有实学三大学问传授的代王朱桂的对手,所以如今的印加神国早已成了他代王朱桂的掌中之物,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如何便如何。
“哈哈哈哈”
这一日,印加神教的教皇大殿内。
数位红衣大祭司面前,穿着教皇圣衣的代王朱桂毫无仪态地大笑,却依旧赢得了面前红衣大祭司还有印加神教一众信徒的朝圣崇拜之意。
用印加神教的教义来说,教皇所做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圣主降下的法旨,何须那般恪守己身?
教皇便是神明的化身,神明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他们只需静静体会即可。
于是,代王朱桂这印加神国的教皇一笑。
自有教会的记录要员拿着羽毛笔在旁边的宣纸上一一记录:“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神使(教皇)发笑,乃是预料到大燕将生叛乱。
大燕乃是教皇神明化身的联邦兄弟,兄弟之邦叛乱自消,教皇大笑乃是解兄弟之情、全兄弟之义,为后世印加神教的传承做表彰、立模样。”
“老四他这大燕也实在太不像样了点。”
在红衣大祭司退下后,朱桂脱下神圣圣衣,走到王宫之内,四处只余他的亲信,这才继续没心没肺地吐槽,“还说平日在一众朱家兄弟里你多厉害,现如今还不是被一个小小的女儿家玩弄?
平白无故消耗国力,还害得各处城邦差点儿出乱子。
“老四,我这弟弟真看不起你。”
想着想着,代王朱桂计上心头,眉眼一挑,下令吩咐:“来人,备好船,本王要前去大燕之处。”
“是,伟大的国王陛下。”
王宫之外的守卫上前,右手俯在左胸心脏之处,面露尊敬之意。
与此同时,美洲北部大燕的地盘上。
秦王朱樉虽不在此处,但他离开后委任的军政一体、颇有监国之意的大将军平安也收到了大燕生乱的消息。
虽然后续很快被平定,但平安还是虎目一震:“就凭那些蛮夷之人敢反抗我们大明?怎么可能。”
但随即看到军报上记录的详细内容,平安才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是里应外合,而且还是燕王殿下身边的妃嫔娘娘主动下手。”
“古人圣贤诚不欺我,最毒妇人心。”
平安自顾自感慨后,连忙将此事写成信封,通过航海船只交到秦王朱樉手上。
朱樉得到消息,立刻从倭国之地出发,打算来美洲北部好好商讨议案。
在他这帝王眼里。
看到的可不止是大燕生乱一事,更是这些蛮夷之人的不稳定。
昔日大燕能生乱,只因他们大明这些外来者实力强,所以安然无恙。
可来日?
若国家产生动荡,致使这些蛮夷之人成为国内的巨大隐患,被他们找准时机覆灭国都,那可真是奇耻大辱。
朱樉来陆羽面前辞别,将他的打算说出。
陆羽淡淡吐出一字:“去。”
“多谢先生。”
朱樉浑不吝一笑,扭动着几分圆滚滚的身子飞速离去。
他虽是好武之人,但自以帝王之身忙于政务国事发展后,已是许久未上战场,虽平日时不时休养养生,却觉得食欲大开。
目前体重都快往二百斤跑去,才有了这般富态。
看着朱樉离去的身影,陆羽眼神复杂,口中唏嘘:“都忙,都忙,忙起来终究还是好。”
半月过后,朱樉已到美洲北部之处,暂时休整一两日,便亲自领着队伍朝大燕接壤之地前行。
他们三兄弟倒也不同,不像渑池会盟的秦王、赵王,双方兄弟情深,自不会做出那般同归于尽、刀兵相向之事。
再者说,三人之间还没有那么大的利益冲突。
三王会面放在美洲北部,若是在大明中原腹地,自是会引起各处势力风起云涌、四处打探,随后从中投机,但偏偏在美洲之地并未引发太大动荡。
只因大多数美洲土著部落之人终其一生不过在附近千里区域活动,哪怕机缘巧合顶天了也就数万里,自然觉得美洲南部、北部、中部三国之间的大事离自己太远;甚至对于三大国的各处小势力、文武百官而言,也没有太大影响。
帝王权力高度集中。
他们顶多在中间参与,想要得利,那却是白日做梦。
三王会面的地点在接壤之处的一处小城,四周并无大城,能有这么一个合适的场所已是庆幸。
“老四,你这事做得可不地道。不声不响跑到二哥地盘,如今自家生了这么大的乱子,要是想帮忙早说,咱们可是一家人,不帮你哥哥我帮谁?”
这话是代王朱桂说的。
他一到此处便直接倒反天罡,把兄弟间的排名搞得稀巴烂。
燕王朱棣冷淡地瞧了他一眼,转而一屁股坐到秦王朱樉面前聊起来:“二哥该不会也是来冷嘲热讽的?”
“绝无这种可能。”
朱樉大手一挥,疯狂摇头,“二哥此番正是跟老四你一个意思,防微杜渐罢了。”
他一边开口,一边看向代王朱桂,对着他后脑勺便狠狠来了一下,“你小子别装了。如今我三国三王会面,该是时候定下盟约。
中原之处还太远,反倒在这美洲,要灭那些蛮夷的异心。”
秦王朱樉双眸中射出一道寒芒,咬牙切齿地开口,带着一股决绝之意。
对于这些蛮夷之人,秦王朱樉、燕王朱棣、代王朱桂他们,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哪怕在马皇后的良好教育下,此时此刻对这些蛮夷也绝不可能有什么“感情”二字,自然是要好好利用,并且加以防范。
“列强原来是我自己?”
代王朱桂挨了一巴掌,满满都是郁闷。
遥想他在印加神国,他说有光便有光。
他说皇帝的新衣,那便是皇帝的新衣,可现如今来到两位兄长面前,几乎瞬间就成了弟弟,这天差地别的待遇。
他一时半会有所不适应,倒也是正常的。
其后在这小城之处,三王定下盟约:若其中一国稍乱,另外两国可带部分人马前去平叛,等到叛乱平定,需支付一定费用,并在一定期限之内迅速离开。
不得打扰其国土的主权完整,更不得做出任何侵略之举,尽最大可能稳定局面,避免引发更大的乱战。
盟约的内容很简单,主要便是三国之间互为犄角、互相帮助而已,若是日后三国还有乱子,可在这个基础上作更进一步的补充。
今时今日他们三人前来,不过也就只是打个地基,下一次合作起来,流程还有彼此之间也就更加互相信任。
订完盟约之后,秦王朱樉、燕王朱棣两人无意在此处停留。
可代王朱桂却一左一右将他们两人通通叫住:“四哥还有二哥,阔别多年,在那倭国之处,不知先生如今可好?”
代王朱桂有些女儿家般的扭捏,不好意思地问道。
见了他这番姿态,秦王朱樉作回忆状细细开口:“先生自是同往日那般风采依旧,看上去有些年纪大了,气质更加沉稳。
毕竟先生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而立之年将近。”
“怎么?”
朱棣同样开口,说着说着便先行一步笑出声,“难不成如今还想让先生去你那印加神国之处?
先生对你这宗教一派可不太感兴趣的。”
“我知道。”
代王朱桂悻悻然地开口,小声说道,“只是阔别家中多年,有些想念而已。”
说到这个话题,忽然在这大堂之内,三人的氛围变得沉默。
他们虽是在这海外之处立下封地、建有封国,个个都贵为一国之天子,何其尊崇,可那又如何?
身在他乡,虽然并非异客,但心里面终究是五味杂陈的,尤其随着年岁越大,那极其恐怖的孤独感萦绕在身。
秦王朱樉、燕王朱棣他们两人还好。
朱樉早早成家立业,在大明之处便有子嗣,身旁亦有着小家,这孤独感可以缓解大半;燕王朱棣此前也有,但近些时日皇后刘氏为他育有一子,家庭成员多添一员,圆满程度大大增加,孤独感也就大为缓解。
以至于到头来,便只剩他代王朱桂一人,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无论从字面意义还是权力层次上,全部都是这般。
见到代王朱桂的处境,两位兄长也不吝啬,朱樉更是主动上前,一个拦腰便将他朱桂搂到怀里,大声笑道:“你小子这是思春了?
在印加神国之内成家立业便可,多娶上几位女子组建小家,便不会再有这些复杂思绪。
若是还有待到来日,你我几位兄弟回一趟中原之处,又有何不可?便就当是去再见父皇母后还有天子大哥一面了。”
“嗯。”
朱桂点了点头。
倒是在他掌控了印加神国之后,极为罕见地表露出了个人思绪。
帝王天子不是那么好当的,负责的越多,担当的越多,承担的也就越多。
几人纷纷开口,燕王朱棣也同样加入进来。
他们如今虽还年轻,但身处高位又在异乡,所以有这些感慨倒也是一时间能够说得过去的。
男人的成长往往不是逐渐式的,而是阶梯式的。
所以这孤独感的到来也是一般。
三王会盟之时,在大燕国的密林之处,大量的蛮夷部落被倾巢而出,为首的正是那些蛮夷官员多多吐露。
多多吐露身披大明绯袍,皮肤白皙,一对鹰钩鼻,眉目间尽是锋锐。
此刻的他屹立在战车之上,披着轻甲,可谓是全方位保护到了极致,拿着手上的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密林,眸光之中尽是道道寒意:“必须要在陛下回我大燕之前,将这些蛮夷之人全都清剿干净,从此之后,大燕的国土可有蛮夷之人,但绝不可再有部落之称。不然我大燕国土何存,颜面何在?”
身为蛮夷人,但多多吐露下起手来可比大多数的大明人还要狠辣得多,还真有了几分锦衣卫的专长,毕竟谁让他多多吐露在这组建的衙门之内,左膀右臂之人皆都是大燕之内少有的锦衣卫成员?
当然要把他们的那一套拿出来,既高效还快捷,使得不少的官员因此都收敛了许多,大燕国的环境再次政通人和、海晏河清。
“国舅爷可真是聪明,主动率人来降,本官甚是欣慰。”
见着密林之处最大的部落之主,也是哈哈芭乐的父亲现身,多多吐露微微一笑迎了上去。
对方如今虽然还顶着皇亲国戚的名头,但早已失势,若非还不愿得罪全体蛮夷部落,多多吐露可不会如此刻这般热情。
“你可知你这是自掘坟墓。”
见四下暂时无人,部落首领来到他的近前低声说道。
多多吐露闻言面上却不动声色,同样低声开口还了回去:“你以为这些我多多吐露不知?
读过史书便知,历史终究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至少在一两百年间,区区蛮夷决然不可能会是大燕还有身后大明的对手。
而等到数百年之后,你以为你们这些人还能有痕迹流传于世吗?
有的只是我多多吐露。
乃是蛮夷奋斗在第一线的人,乃是我为蛮夷争取来在大燕朝堂之上立足的机会,也是我多多吐露为蛮夷之人谋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