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宁看着屋檐下的落雪,沉思了片刻。
郭母一见她反应,连忙拉住她的手,“宁宁,这饭你可不能送啊,你这一送,事情就不一样了,你是凌铩的老婆。”
乔宁宁拍了拍她手背,“放心吧,我会处理。”
她的这句话若是被江湛听到,江湛肯定得乐死,以为她马上就要去见他了。
这一刻,江湛的病房门被敲响了。
江湛的左腿、右手都打上了石膏,听到动静,连忙出声:“谁啊?”
该不会是她吧?
果然,只要提到谅解书,她就来了。
只要她来了,就有机会和他培养感情。
只要她熟悉他之后,她就会知道,他比那冷冰冰的凌铩好多了,她就会知道,谁才是最好的丈夫人选。
只有他江湛,才能让她体验到一个女人最极致的快乐,最完美的爱情,最深情的温柔。
凌铩算个屁!
一个不懂情趣、一板一眼的男人,比不上他一根手指。
他激动地看着病房门,这时候不是饭点,不可能是来送饭的妈,他的朋友看望他后刚刚离开。
排除所有人之后,只能是……
门开了,他伸长脖子,心也被吊到嗓子眼,眼睛一动不动看着门口。
是她,一定是她!
他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门外人已经走进来了。
“哥,你好惨啊。”来人眼泪下来了。
江湛见到来人,顿时整个人落回病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江嫣,你怎么来了?”
江嫣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哥,我关心你嘛。”
“你不是和你的未婚夫在选地皮盖房子吗?我没死,你就管好自己就行了。”江湛虽有些遗撼,但还是认真地打量床边的女孩。
他的亲妹妹,江嫣。
江嫣脸上多了一丝开朗的笑,不象以前总是自卑低头。
她的自卑,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小的时候,他和妹妹跟着父母在成市生活,成市最多的就是山了。
在他10岁,妹妹9岁的那年,两人贪玩去了山里玩,没想到迷路了,到了半夜也没找到下山的路。
更可怕的是,晚上他们遇到了狼。
他和江嫣被吓得哇哇大哭,被那头灰狼逼到了山岩角落。
江湛看到山岩旁有一棵树,便让妹妹踩着肩膀,上树躲着。
刚将妹妹送上树,灰狼来到他面前,对他露出尖锐的獠牙,那腥臭的口水已经滴到他脸上。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定的时候,死死地闭上眼睛。
结果下一秒,沉沉一声“砰”!
他睁开眼,居然是树上的妹妹,捡起了临近山岩的碎块,砸中了灰狼的脑袋!
灰狼倒地不起,疼得嗷嗷叫。
下一秒,江嫣从树上跳了下来,又开心又害怕地大喊:“哥,我砸中了!我砸中了!”
江湛扶着她站起来,两人互相搀扶正准备下山。
那头灰狼居然临死挣扎,张开牙齿,朝着他的脚位置扑过来。
江嫣立刻将他推开,却没想灰狼扑空,转瞬就咬到她的脚脖子,并将她拽倒在地。
最后,江湛虽然用石块砸死了灰狼,但妹妹的脚从此落下轻度残废,走路总是一瘸一拐。
对一个女孩更残酷的是,她摔倒在地的时候,脸磕到了石头,落下深深一道疤。
回到学校,江嫣就被班上同学取笑,笑她是毁容的小瘸子。
从前爱笑的江嫣,也逐渐变得沉默寡言,一直到20岁,多次相亲都没成功。
这事一直是江湛心中的愧疚,当年在山上,要不是妹妹推开他,瘸腿毁容的,就是他自己了。
所幸,妹妹去西南支教的时候,遇到了未婚夫兰茂。
两人在生活中感情日渐深厚,兰茂半年前向父母提亲,父母提了两个条件:
在京区盖个房子,将印染厂搬到京区,缺一不可。
兰茂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印染厂早就搬了过来,打算过完十五找了地皮开始盖房子。
总之,小两口忙得很,江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妹妹越来越幸福,江湛很为她高兴,只是没想到,她在这节骨眼来看望他。
“兰茂今天有饭局,我刚好有空,就来看你了嘛。”江嫣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笑得象朵花。
她五官精致,眉浓鼻挺,如不是她脸上那道疤,也是一个大美人。
江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嘶了一声,“兰茂在京区还有饭局?”
据他所知,兰茂刚搬来京区不久,人脉基本都在西南。
“不知道,听说是一些布料厂、服装厂的人。”江嫣脸上也有点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