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宁尴尬地接过蛋糕,“麻烦了,麻烦了。”
希望玉彩姨看到蛋糕,心情能好一点吧。
出了国营饭店的大门,天上又飘落小雪,好冷啊。
提着蛋糕的手都快没知觉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在夜风中深一脚浅一脚,终于到了玉彩姨宿舍门口。
玉彩姨的窗户还亮着,看来还没睡,但肯定还气着呢。
乔宁宁心情有点复杂,但还是在木门敲三下,努力让自己声音轻快一点,“玉彩姨,我给你买了生日蛋糕,你别生气了。”
过了几秒,里头才传来玉彩姨冷淡的声音,“不用了,你管好你自己吧。”
乔宁宁一边捧着蛋糕,一边拍打自己身上的落雪,“你先开门啊,外头都是雪,可把我冷死了。”
这话半真半假,反正她鼻子冻得有点没知觉了。
然而眼前的木门,纹丝未动,也听不见里头有动静。
乔宁宁又在寒风中等了好几分钟,玉彩姨依旧不开门。
道观一日不除,她和玉彩姨的关系是不会好了,玉彩姨整个人仿佛中邪了。
乔宁宁看着紧闭的木门,发出无声的叹息,将蛋糕小心地放下。
“我把蛋糕放地上了,你记得拿,最近天气好冷,你去上班多穿些,别感冒了。”
说完她自顾自踏入积雪中,就在她身后留下几个脚印后,里头传来不满的告诫,“不是我替乔白薇说话,她以前是黑心恶毒,但现在日日和她妈去青竹道观吃斋接受熏陶,她诚心改过,倒是你误入歧途。”
乔宁宁有点懵,不是,玉彩姨这么好糊弄吗?乔白薇就对她说了几句好话,就让她以为乔白薇改过自新了。
不过也怪不了玉彩姨,乔白薇用熟了这套卖惨博同情的手段,很会迷惑人心,整个大院以前还把乔白薇当做“别人家的孩子”呢。
傻逼乔白薇!
居然敢离间她和玉彩姨的关系!
弄得她大冬天大半夜,连门都进不去。
还得在门外挨训!
放那四卷鞭炮真是放少了,让白莲花又飘起来了!
好好好,既然让她不开心,那么,谁都别开心了。
乔宁宁顶了顶后腮,大步离去。
就在她离开之后,一个身影来到蛋糕前,狠狠地将蛋糕踢烂,声音阴森,“姐姐,你可真是孝顺啊,我偏不让你如愿。”
第二天,又是周六。
乔白薇照例和母亲汤佩珍走进了青竹道观。
区别于汤佩珍一脸虔诚,乔白薇一个劲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人。
乔宁宁躲在屏风后,通过小孔看着乔白薇的一举一动。
她还能不知道乔白薇在找谁?不就是找她的茬儿吗?
乔白薇已经在玉彩姨面前成功离间了,接下来乔白薇巴不得她在道观出点事,好让老太太挑她刺儿。
就在昨晚,她在玉彩姨那吃了闭门羹,回到凌家的时候,意外在客厅看到了老太太。
都10点半了,老太太居然还没睡。
一问英姨,果然是在等她。
老太太已经听到了风声,知道她去了青竹道观,还知道她没捐款的事。
要不是英姨和她一起打掩护,这事还真糊弄不过去。
后边扶着老太太睡下,英姨这才告诉她,这消息又是乔白薇传播的。
好啊,既然要下手,她乔宁宁也不是吃素的。
眼见乔白薇走进大殿,乔宁宁对一旁的鸿岩示意,“就是她了。”
鸿岩摊手,“宁姐,让我们干活,总不能白干吧。”
这帮神棍,连帮忙都要收费,还指望他们有菩萨心肠?
呸。
反正他们很快就要败北了,为了教训乔白薇,她就忍忍吧。
她从口袋掏出一块钱,递到鸿岩手上。
鸿岩见钱少,有点不乐意地扁嘴,“宁姐,就这?”
“晚上还要不要吃我做的饭?”她一手撑在屏风,语气威胁。
鸿岩不甘地摊着手,“再加9块,凑整。”
凑?凑你妈凑!
你们这些神棍,真特么没油不转。
乔宁宁鄙夷地摇头,“不凑,晚饭你们自己煮吧,我走了。”
她还真就转头就走,丝毫没有尤豫。
惯得这些神棍无法无天了,妈的,她受够了,傻逼矮冬瓜和他的手下!
见她真走了,鸿岩瞬间就慌了,连忙扯住她“宁姐,我错了,我马上替你教训那婊子。”
鸿岩捡起地上的藤条,拉过另一个道士冲了出去。
乔宁宁连忙通过屏风看着大殿的一切。
大殿里本来安静异常,香客们都在跪拜三清真人,见到两个道士走出来,大家顿时对他们行礼。
鸿岩一甩长袍,从众人中穿过,视线不偏不倚死盯着乔白薇。
众人开始低头接耳,都感觉气氛不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从没见过鸿岩道长这么严肃。”
“他干嘛盯着乔白薇啊?乔白薇前几日可是捐了200啊!”
“前几天,乔白薇还被青竹道长夸了。”
议论声之中,鸿岩就到了乔白薇的跟前。
汤佩珍感觉大家都看着她这边,脸上还有点得意:
“鸿岩师傅,你是不是看出我们对道人非常有诚意,特意来表扬我们的?”
在汤佩珍心里,也没别的可能了。
她家女儿,走到哪都是最优秀的。
虽然短暂落魄过,但现在开了厂子,还暗暗抢了乔宁宁不少单子,也算是辉煌起来了。
她琢磨了一下,一定是她日日到道观接受洗礼,感动了老天,把好运带到了女儿乔白薇身上。
故而她对鸿岩是非常信任,对女儿也是充满无比的骄傲,整个人就象开屏孔雀,巴不得更多人看过来。
她故意提高声量,“薇薇,鸿岩专程来看你,还不谢谢鸿岩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