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五,高州城南门。
一如当日刘台前来迎接刘,如今刘浚带着刘锦冯循道等人,前来给刘台送行。
“兄长,诸位,请留步。”刘台停步,对着众人行礼道。
“元达,此地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相见,你和昭贤千万都要保重身体。”刘浚有些语重心长道。
“兄长不必担心,反倒是兄长要注意别太操劳,来日方长,大可慢慢经营高州。我和家兄可是离不了兄长。”
刘浚闻言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刘台那是真的很关心自己,答道:“愚兄知道了,元达也不必担忧。”
“诸位,后会有期,保重。”
“保重。”“二郎君保重。”“都候保重。”
刘台翻身上马,向前追上大部队。
那边,冯钦三兄弟也和冯循道告别,他们三人此次都将随刘台前往广州,刘台已经应承会在军中给他们机会。
“八弟,去广州了记得千万要听从二郎君之命。”冯循道再次叮嘱道。
“大兄放心,我们在广州等你。”
三兄弟也翻身上马,朝南而去。
刘台策马来到倪曙身边,和他聊了起来。
原本刘台担心倪曙吃不消,想给他整一辆车,结果倪曙说不碍事,他会骑马。
刘台方才在后面看了看,倪曙坐在马上确实很稳,看来是经常出游专门练过了。
“孟曦先生,关于都府掌书记之事,伯深兄长可有传授什么机要给你?”刘台搭话道。
“都候,你别再唤我先生了,称我老倪或者倪兄都行。”倪曙没有回答,反而先纠正刘台对他的称呼。
看来倪曙回乡这几年,倒是让他有种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感觉。
刘台也从善如流,笑着道:“哈哈,那我就斗胆称你一声老倪了!”
倪曙也哈哈笑道:“这老倪听起来可比孟曦先生舒服多了。”
接着又道:“伯深兄确实将他任掌书记之体悟,传授与了我,老倪我获益良多,甚是感激啊。”
“只可惜时间尚短,我这还有不少问题想要向他讨教呢。”
“无妨无妨,老倪日后大可与我伯深兄长多多信缄往来嘛,况且以你之才,日后自己便能摸索出窍诀了。”
二人边走边聊,往保宁而去。
而与此同时,王离等第一批跨海北上广州的人,经过几天的颠簸,终于抵达了码头。
踏上码头的一刻,王离总算从那种虚浮不定的状态里回转了过来。
这让他再次感慨,他现在这样别说去强占城池,就是跑起来都有些费劲。
清海军却能袭占保宁,还能一路奔袭高州城,确实是不一般,自己和以前的高州兵是不如也。
王离抬眼望去,只见码头上已经有清海军在引导他们前往军营。
王离轻轻吐出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要尽快融入清海军,争取再次崛起的机会。
也好为自己的家人谋取更好的生活。
十一月初九,一路停靠泷州康州端州补给的苏章船队,到达广州。
降卒自然是被送到军营,家属则是被安置去了南海县。
何文涛终于又开心了,前两次的劳工和北地移民都是被安置到了番禺县,让他紧张了起来。
经过一番活动,这次总算轮到他了。
而且他感觉军士家属质量更高,可比那些外来劳工和流民强多了。
如今西城日渐繁荣,在西城办公的何文涛也是变得挑剔了起来,想着自己的南海县什么时候也能如西城这般繁华。
何文涛对此很是深入想了想,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牢牢跟紧刘台。
不得不说,何文涛看问题还是很敏锐的。
因而这次安置军士家属,他那是亲自把关,选择了一处不错的安置场所紧挨着兰湖。
今天更是亲临现场,给军士家属做了一番保证。
总之,就是一个原则,那就是一定要把和刘台相关的事情办好办妥帖。
十一月初十,刘台带着队伍翻山越岭来到了保宁县。
刘台对保宁县很是看重,特别是南门外那个天然避风港,以后可以发展成海贸线路上的一个支点,为船队提供保障。
而且还可以将峒锂山里的土特产运送到这,供商贾采买,发展港口贸易经济。
这些都是长远之策,需要时间,也需要人来落实。
海港这,现在有黎国华坐镇,不成问题。
倒是保宁县令,还要去物色一下。
没有多耽搁时间,刘台带着队伍登船,一同登船的还有早他们几日到达的剩馀军士家属。
一行人浩浩荡荡浮海北上。
十一月十五,刘台到达广州,这一走一回,又是一个半月。
刘隐提前得报,亲来码头迎接。
兄弟二人在码头互诉衷肠。
“二弟辛苦了!”刘隐热情道。
“此次一战下高州,影响深远啊。不仅收服了潘、辩、罗、雷四州,其馀诸州也纷纷致书都府,意态甚是躬敬。”
“就连循、潮二州也专程遣使而来,表示一切听从都府号令。
刘台一听,喜出望外道:“当真吗?那真是太好了!”
如此,清海军名义上就统合了所有州了。
至于实际控制,如今广州大军在握,也不过就是需要时间而已。
对此,刘台有充分的信心。明年,就可以一边建设清海军,一边收服容管、
邕管和交管了。
明年可是一个关键节点,因为马殷开始对湖南的南五州动手了。
对岭南而言,那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刘隐接着道:“此皆是二弟之功啊,二弟这几年东征西讨,当真是战功赫赫,堪称常胜将军也!”
“阿兄过奖了,若不是有阿兄在背后不遗馀力支持,弟又焉能如此放心征讨?要我说,阿兄才是关键!”
刘隐听了,哈哈大笑道:“二弟还是一如既往会夸人啊,哈哈。”
刘台陪着笑过后,岔开话题道:“对了阿兄,你快来认识一下老倪吧。”
此前刘台已经将找到倪曙之事告知了刘隐,并且说了,倪曙愿意接任掌书记一职。
刘见过倪曙后,也和广州发了飞鸽传书,对倪曙也是推崇之至。
刘隐那是早就想当面会会倪曙了。听到刘台称呼为老倪,很是有些惊讶,对倪曙更好奇了。
“孟曦先生在哪?快带我去见见。”刘隐连忙道。
这时倪曙来到二人身边,朝刘隐行礼道:“倪曙见过司马,倪曙不敢当司马先生之谓也。”
刘隐拦住倪曙,快速打量了一遍倪曙,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返璞归真、半隐士的感觉,心下奇之。
当下回了一礼,十分真诚地道:“自从元达告诉我寻到先生后,我便日夜盼望,今日总算将先生盼来啦。”
倪曙见刘隐真情流露,很是感动。
当下动情道:“能得司马和参军器重,倪曙何其有幸也!曙无以为报,唯有竭尽心力为二位效劳,以报此情。”
刘隐抓着倪曙手,欣喜不已道:“啊呀,有先生此言,隐复何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