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浚等人来到高州州衙,各自坐下。
“兄长能屈尊来此,是高州百姓之福啊。”用过茶后,刘台率先出言道。
刘台还真不是为了奉承刘浚。人在都府干个掌书记,那是既清且贵。
如今到了高州,眼见着便是琐事一堆,一刻不得闲了
更别说比起广州,高州汉越杂处,各方面都比广州差了不少。
刘能来,那真是帮了他们兄弟大忙。
而刘在岭南多年,对岭南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也早盼望着能一展才华。
高州虽然条件不够优越,但也是南五州中的翘楚了,正好能给他施展空间。
双向奔赴下,想必高州百姓很快就会感谢刘了。
“,元达此言,愚兄不敢当啊。”
刘浚谦虚一句,接着道:“我此来高州,若能不负重托,为高州百姓谋取一二好处,我便知足无憾了。”
“兄长太过谦虚了,有刘将军和冯家主相助,高州必然在兄长治下日渐兴旺。届时弟再来高州,一睹兄长之功绩。”
坐在一旁的冯循道听到刘台如此讲,心底越发感激。
直觉刘台是个重感情的人,自己这次果断献了高州,在他心里是占了位置了。
自己可要好好维护这一位置。
若是真能与之结亲,那真是冯家之福了。
冯循道一时想得都有点痴了。
坐在主位的刘,许是想到了刘台所说成真的这一幕,不由笑呵呵道:“那就借元达吉言了。”
谁还不想自己能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呢。
厅里气氛融洽,几人言笑晏晏,谈笑甚欢。
就在刘浚刘台他们相谈正欢之时,广州南门码头慢慢靠上了几艘海船。
原来是离去四个多月、北上抢人的船队带着成果回来了!
船队事先派了人通报消息,刘隐此时身边没有人手,便把巡视回来的杨洞潜抓来了负责此事。
杨洞潜此前听过刘台说过此事,知道刘台对此非常看重,故而也是十分重视,早早便来到了码头等侯。
船只放下船板,当先走下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
那管事见杨洞潜站得最靠前,便走过去施礼道:“海协会管事周飞,见过上官,不知上官如何称呼?”
“某是都府巡官杨洞潜,奉司马之命,特来迎接你等。”
“原来是杨巡官,有劳久候。此次我等奉命招募北民,历时四月有馀,幸不辱命!”
“船上共招募北民一千馀户约三千人,其中山东三百馀户,淮南近五百户,浙江二百馀户。”
“此乃花名册,请杨巡官过目。”
说罢,周飞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予杨洞潜。
杨洞潜接过花名册,翻开略看了看,见记载详实,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周管事及诸位辛苦了,某代都府感谢各位。”杨洞潜行了一礼,说道。
“当不得杨巡官之谢。”周飞道:“此次北上,某目睹北方满目疮痍之惨状,心实悲之。”
“更觉参军交与我等之使命实在是无比之重,真正乃是救民于水火之举也。”
“与之相比,我等些许辛苦,更是不值一提。”
杨洞潜听了,不由多看了这个周飞两眼。
没想到这周飞还有如此见识,日后见到二郎君,倒是要和他念叨念叨。
“周管事心怀怜悯,杨某感佩。”
杨洞潜接着道:“正事要紧,周管事让北民们先下船吧,我等抓紧安置好,也好让他们好生歇息。”
之前杨洞潜和张丙等人商议过,决定这次招募来的移民还是暂时安置在番禺县辖下。
如今已是冬季,来不及种植粮食,这近三千人都要靠官府的接济才能度过这个冬天。
对于里头有劳动能力的人,则是参加官府组织的必要劳动,比如青壮参加官田和军农场的活,妇幼则是参加养猪场的活。
当然,这种活不会太多,不会影响他们开垦土地,不然明年开春他们没的土地种粮食,那负担就更重了。
“下船下船!”周飞吆喝一声,船上其他人员随即组织移民有序下船。
这些移民在海上飘了许久,如今倒是适应得差不多了。加之船上虽然吃得不是多好,但也不用挨饿。
因而一个个状态还算可以。
移民们走下船,忍不住四下察看,这便就是岭南了吗?不是说烟瘴处处、难以活人吗?
可眼前的场景却是如此生机勃勃。
“这可比俺们那里暖和多了啊。”有移民感慨道。
“可不,也没见什么瘴气啊?三狗儿还让我不要来,他要是见了这景象,怕不是能悔死他哦!”
“咱这一路虽然在海上颠得厉害,但可是没饿着咱啊,留在那儿指不定已经饿死在哪里了。”
“还是这的官人仁义啊,这要是真能给咱分地、借咱粮食种地,那是打死我,我也不走!”
“若真能如此,咱这条贱命,就卖给这的官家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对岭南的第一印象,憧憬着往后的日子。
杨洞潜站着静静听着,内心深受触动。咱们的二郎君,不简单啊。
收拾心情,杨洞潜安排吏员指挥着众人前往安置地。
高州城,一众人等退下后,刘刘台二人又来到了书房议事。
刘台将自己与冯循道的三年之约如实告知刘浚。
刘浚听后,对此也是大加赞赏,当即表示会自己在高州之时,会将之当做施政方针。
在刘台表示还会往高州输送北地移民后,刘浚更是感谢不已。
接着刘台又指着舆图,告知刘浚自己对南五州的设想。
“元达想裁撤潘、辩、罗三州?”刘浚惊讶道。
“不错,与其各自分散弱小,不若统合于一起,也有利于治理。”刘台道。
潘州和罗州都是口不过万,辩州也不过一万五六口,倒不如统统归入高州,将高州做大做强。
刘看着舆图若有所思,走到舆图前,用手指指着几州道:“若真能如此,则高州大有可为啊。”
“正是,届时兄长的担子就更重许多了。”
刘浚点点头,问道:“元达以为,此事可有阻力?”
“阻力不大。”刘台道:“如今都府携平定刘昌鲁之威,就算有人不满,亦不会明面反对。”
“元达言之有理,况且如今还有冯氏相助。呵呵,想到此处,愚兄都有些等不及了。”刘浚笑着道。
刘台也不禁莞尔。二人又聊了聊连络处设立之事,同时刘台将留黎国华所部水军在保宁一事告知刘。
同时还献策,让刘浚第一件事先把保宁与电白之间的路拓宽修好,万一有事,广州也好快速支持。
当晚,冯循道设宴给刘浚接风。刘也得以在宴席上见到了倪曙,二人交流一番,一时都大生好感。
是夜,众人尽兴。
十一月初五,在又交接了一天后,刘台正式启程返回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