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尔踹开一扇门。
里面是一个小型实验室，三个研究员打扮的人惊恐地举起手。
乔尔的目光扫过他们。
他没有开枪。
他转身离开，走向下一个路口。
他杀的，只有拿枪的人。
他的目标，无比清淅。
更多的火萤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依托着掩体，组成了交叉火力网。
“他在那儿！开火！”
密集的子弹呼啸而来，在乔尔身边的墙壁上打出一片片尘土。
乔尔冷静地躲进一个房间。
他从背包里拿出材料，双手飞快地制作了一个烟雾弹和一个钉子炸弹。
他将烟雾弹扔出去。
浓烟瞬间弥漫了走廊。
火萤士兵的视野被阻断。
“小心！他要过来了！”
“保持火力压制！”
一片混乱中，乔尔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浓烟中乍现。
他手中的霰弹枪发出了怒吼。
“轰！”
近距离的轰击，直接将一名士兵的胸口轰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
血肉横飞。
另一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乔尔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在清空了眼前的敌人后，乔尔将钉子炸弹扔进了走廊深处的房间里。
“轰隆！”
剧烈的爆炸伴随着无数钢钉的呼啸。
房间里传来凄厉的惨叫，随后归于沉寂。
他象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冷静地规划着名路线，高效地清理着每一个敢于阻拦他的生命。
曾经，他为了生存，会绕开每一个不必要的战斗。
现在，他为了艾莉，主动查找着每一个敌人。
他冲上二楼。
手术室就在这一层。
更多的士兵堵在楼梯口。
乔尔没有停下脚步。
他一边用步枪点射，一边向前冲锋。
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道血痕。
他感觉不到疼痛。
他眼中只有楼梯尽头的那扇门。
一名士兵试图近身搏斗。
乔尔扔掉步枪，拔出腰间的钢管。
他躲过士兵的剌刀，钢管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士兵的膝盖上。
士兵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乔尔没有看他第二眼，他从士兵的身边冲过，一脚踹开通往手术区的大门。
门后，是最后一道防线。
五名全副武装的火萤精英士兵，正严阵以待。
他们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门口。
乔尔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他停下脚步，站在门口，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划过他冰冷的脸庞。
他看着眼前的五个人，象是在看五具尸体。
然后，他举起了手。
不是投降。
他从背包里，拿出了最后一件武器。
火焰喷射器。
“我不允许。”
他低声说。
阿伟听清了。
直播间的所有观众，也都听清了。
下一秒，赤红色的火龙，吞噬了整个走廊。
火焰喷射器里的燃料耗尽了。
赤红的火龙哀鸣着缩回枪口，走廊里只剩下焦黑的尸体和噼啪作响的馀焰。
刺鼻的焦臭味钻进鼻腔。
乔尔扔掉沉重的武器，从一具烧焦的尸体旁捡起一把步枪，检查了一下弹匣。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仿佛刚刚做完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尸体一眼。
阿伟的直播间里，死寂仍在蔓延。
没有弹幕。
没有礼物。
甚至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数百万观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只能通过屏幕，听到游戏世界里那沉重而压抑的声响。
乔尔的脚步声。
他每一次沉重的呼吸。
远处传来的，火萤士兵们惊恐的呼喊。
以及，枪械上膛的冰冷机械声。
这种寂静的杀戮，比之前任何一场声势浩大的战斗都更让人窒息。
屏幕前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股从乔尔身上散发出的，不惜毁灭一切的决绝。
他不再是那个挣扎求生的幸存者。
他是一头被触碰了逆鳞的野兽，一个为了夺回自己珍视之物，不惜将整个世界付之一炬的疯子。
乔尔一脚踹开了手术室的大门。
“砰！”
巨大的声响让门内的人浑身一颤。
明亮的无影灯下，三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身影正围着手术台。
手术台上，躺着的就是艾莉。
她闭着眼睛，平静得象一个睡着的天使，丝毫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也全然不知门外刚刚发生了一场何等惨烈的屠杀。
为首的医生转过身，他戴着口罩，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你不能这么做！”手术刀，声音因激动而颤斗，
“停下！你正在毁灭人类最后的希望！”
乔尔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越过医生，落在了艾莉苍白的脸上。
然后，他抬起了手中的步枪。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子弹精准地穿透了医生的额头。
他脸上的愤怒凝固了，身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术刀“当啷”一声滚落到角落。
另外两名护士发出刺耳的尖叫，恐惧地缩在墙角，高高举起双手。
“别杀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乔尔的枪口扫过她们，却没有开火。
他走到手术台边，俯身扯掉连接在艾莉身上的管线，然后用一种与刚才的杀戮截然相反的温柔，将女孩瘦弱的身体抱进怀里。
他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他转身，抱着艾莉，一步步走出这间本该带来希望，却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手术室。
地落车库。
阴冷，潮湿。
闪铄的灯管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乔尔抱着艾莉，快步走向一辆越野车。
就在他即将拉开车门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放下她，乔尔。”
玛琳从一根水泥柱后走了出来，她手中的手枪，稳稳地指着乔尔。
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
“你到底在做什么？”玛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斗，“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他们都是为了一个更伟大的目标！”
乔尔停下脚步，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艾莉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完全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