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爷爷,您刚才说的那些,关于我们封家的起源、辉煌、衰落…我大概是清楚了。”
封辰点了点头,
从封玄那断断续续却信息量巨大的讲述中,
他脑海中那关于封家历史的模糊拼图,变得清淅不少了。
一切,都如同他之前隐隐猜测的那般,
封家极不简单,其底蕴和过往,远超一个普通深山村落所能承载的范围。
而观山太保这个神秘而显赫的称号,也得到了证实,
它并非空穴来风,确实是封家传承久远历史长河中,
一个极其重要且闪耀的标签,代表着一段掌控秘术、行走于阴阳界限的传奇岁月。
不过,封玄也坦言,由于年代实在过于久远,许多更细节、更内核的秘辛,尤其是在观山太保称号之前,
封家更早时期的渊源,以及家族鼎盛时期所掌握的那些真正惊天动地的内核传承,
也因为家族发生动乱以及历代的口口相传难免遗漏、又为避祸而刻意隐匿的原因,变得模糊不清,失传了。
如今所能知晓的,也只是一个大概的脉络和框架。
封玄告诉他,在封家村,每一代都会有一位象他这样的守密人,
通常由长老担任,肩负着将家族的历史与内核秘密,通过口口相授的方式,小心翼翼地传承下去,确保香火不绝,
记忆不灭。
这条隐秘的传承链条,穿越了无数战火、动荡与岁月的尘埃,一直延续到了今日,落在了封玄的肩上。
而封玄之所以会在眼下这一代,如此急切且坚定地要挑选并指定一位族长,其原因并不仅仅是遵循古老的族规那么简单。
除了因为封辰是封家古老族谱上明确记载的、拥有最纯正嫡系血脉的传承人这一身份之外,还有一个更为现实和紧迫的原因!!
封玄虽然常年隐居深山,但并非完全与世隔绝。
他通过偶尔外出采买必须品的村民带回来的信息,
清淅地感受到了外面那个世界的巨变。
那是一个风云激荡、日新月异、充满了无数机遇与更大危险的时代。
高山峻岭再也无法完全阻隔现代文明的浪潮,封家村这种固守传统、近乎原始的生活方式,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
如果封家村再继续固步自封,死守着祖辈传下来的老规矩,
不敢、也不能迈出大山,去适应和理解那个飞速变化的外部世界,
那么等待这个古老家族的命运,恐怕就不是继续隐居,
而是真正的、彻底的烟消云散,最终湮灭在历史的尘埃里,连最后一点血脉和记忆都无法保留。
因此,他迫切需要一位年轻、有魄力、有见识,并且真正在外面世界闯荡过、了解外界规则与危险的领路人,
来带领宗族和村子,在这个剧变的时代中找到新的生存与发展之路。
而封辰,这个他看着长大、知根知底的嫡系血脉,无疑成为了他眼中唯一且最佳的人选。
“你清楚了就好……清楚了就好啊……”
封玄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的历史交接,长长地、带着解脱般舒了一口气,那浑浊的眼睛里闪铄着期冀的光芒,
紧紧盯着封辰,问道,“那……小辰,玄爷爷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吗?”
“愿意接过这副重担,成为我们封家……新任的族长吗?”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近乎恳切的期望。
他已经清淅地感受到了,如今的封辰与当年离开村子时那个青涩少年相比,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不仅仅是谈吐间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与从容,
更在于他那看似平静的躯体之下,所隐隐散发出的、如同蛰伏凶兽般的强大力量感。
这是一种他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的势。
如果封辰愿意点头,那么他相信,
封家村必然能够在封辰的手中,找到一条延续乃至复兴的道路。
“小辰……这……这是玄爷爷我……现在唯一……也是最后的心愿了……”
封玄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斗,补充道,“当然……玄爷爷也不能……不能强求你。”
“这担子……很重,很危险……但是……但是我也感受得到……你身上那股子……不甘平凡的能量……想必你在外面……应该也是经历了不少风雨,见识了广阔天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温情与肯定,说道:“咱村子这些族人……目前虽然……我出于各种考虑,”
“并没有系统地教导过他们什么本事……他们大多也只是普通的山里人……”
“但是,他们身上流淌着封家的血,有对家族的忠诚……他们……比那些外面世界的那些人……应该值得相信和托付。”
封玄这番话,可谓是用心良苦!!
封辰闻言,注视着老人那充满期盼与生命最后火焰的双眼,心中念头飞速转动。
他并没有尤豫太久,回答道:“玄爷爷,您的苦心,我明白了。”
“这份责任,我接了。”
“我愿意成为封家的族长。”
事实上,这个决定并非完全出于一时冲动或者对老人的同情。
早在他实力不断提升,对这个世界的隐秘一面了解越深之时,
他就曾不止一次地思考过,单打独斗固然自由,但终究力量有限,很多事情会牵扯大量精力,效率低下。
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忠诚可靠的势力,培养一批能够执行命令、处理琐事、
并提供助力的手下,无疑是更优的选择。
这就象那些故事里,哪一个实力强悍、能够呼风唤雨的霸主级别人物,背后不是有着一个庞大的组织或一群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作为支撑?
拥有势力的好处显而易见!!
情报收集、资源调配、行动执行、乃至分担风险,都能变得更加游刃有馀。
当然,封辰也知道,拥有势力必然也伴随着相应的麻烦,
比如内部管理、资源分配、外部敌对势力的关注等等,不可能只有好处没有代价。
但权衡利弊,尤其是在确认封家村族人具备忠诚和可塑性这两个关键要素之后,
这笔投资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