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关乎僵尸血脉和献祭天碑的真正内核秘密,是绝对无法、也不能告诉封玄的。
封辰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短暂的停顿后,封辰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相对合适且不会引起深究的理由。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语气轻松地解释道:
“玄爷爷,您别担心,也别瞎猜。我在外面的确是碰到了一些……特别的事情,经历了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际遇。”
“不过您放心,这些际遇对我而言,只有天大的好处,没有半点坏处。”
封玄闻言,望着封辰,语气恳切,“小辰,你玄爷爷我如今虽老,腿脚也不利索了,但其实……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一点……想必你这些年,通过我教你的那些东西,应该已经……有所感悟了吧?”
“真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邪门事,千万别自己硬扛着,说出来,爷爷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帮你……”
封辰自然明白封玄指的是那些残缺的纸人术、风水术等玄门手段。
他心中温暖,点了点头,道:“玄爷爷,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虚言。”
“我向您保证,要是真遇到了什么我处理不了、危及性命的事情,我一定第一个跑回来告诉您,让您帮我拿主意!”
“但现在,真的没事,您就放宽心吧。”
“那……好吧。”
封玄见封辰神色坦然,眼神清澈,不似作伪,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深知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性子执拗且有主见,既然他不想说,再问也是徒劳。
只能将这份担忧暂时压下,轻轻叹了口气。
随即,封玄重新振作精神,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神色再次变得严肃,看着封辰说道:
“小辰,那我们……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我这么急着……让封阳他们把你找回来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我要在撒手人寰之前,”
“亲自……指定你,成为我们封家……新任的族长!!”
“玄爷爷,为什么……是我?”
封辰虽然已经从刚才的争执中猜到了这个可能,
但亲耳从封玄口中得到确认,心中依旧充满了疑惑!!
封家村不过是一个隐藏在深山之中、人口不过数十户的小村落,有封玄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兼任村长管理事务,已经足够了。
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如此郑重其事地,甚至不惜引起内部争议,也要指定一个族长出来?
而且,偏偏选中了他这个离家多年、对村子近况几乎一无所知、也未曾做出过任何贡献的游子?
在他的记忆里,封家村以前似乎并没有族长这个职位,
一直以来,都是封玄以长老兼职村子的身份,行使着管理村子的职责。
“小辰……我知道你心里现在……肯定有很多很多的疑惑,甚至……觉得莫明其妙。”
封玄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地道,“但请你……耐心点,听爷爷我……一点一点……跟你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这关乎我们封家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小辰,首先,你除了是封家人以外,还有另外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你是封家族长一脉,嫡系相传的传人,”
”而我们封家……自古以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宗族。”
“家族的架构……也并非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按照古老的族规,封家……理应有一位族长,和三位长老,共同执掌家族的大小事务。”
“其中……族长掌握最高的决定权和话语权,是家族的内核与像征;”
“而三位长老,则负责辅助族长,处理家族内外的……具体事宜。”
“而且,我们封家……最开始,也绝非只有现在……你看到的这么一点规模,蜷缩在这深山角落里。”
“曾经……我们是一个很强大、很鼎盛的大家族,盘踞在整个巫山山脉,势力庞大,门客如云,雄霸一方!”
“那个时候,这片地域的人……无论是官是民,是商是匪,谁都不敢忤逆我们封家的意思!”
封玄的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往昔荣光的激动,
但随即,那激动便化为了深深的落寞与叹息。
“但是……花无百日红,月有阴晴圆缺。到了某个……无法言说的历史时期,我们封家……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弱。”
“原因很复杂,有外部的打压,也有内部的纷争,更有着……一些无法抗拒的……命运与诅咒……”
……
半个小时,在封玄那断断续续、时而激昂、时而悲怆的叙述中,悄然流逝。
当最后一个关于家族如何历经艰险、最终找到这片山谷落脚的字音落下时,封玄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呼吸变得更加微弱而急促,脸色也更加灰败。
他的声音,已然沙哑得几乎难以分辨!
封辰全程凝神静听,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之前他就猜测封家村可能是观山太保的后代,
但他没想到,这背后还隐藏着如此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家族史诗,
其历史渊源和曾经的辉煌,远超他的想象。
看到封玄如此疲惫,封辰将他放平一些,然后起身,走到旁边那张陈旧的黑漆小木桌前,
拿起上面的粗陶茶壶,倒了一杯尚有馀温的清水。
端回到床边,递到封玄唇边,轻声说道:“玄爷爷,您说了这么久,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再说。”
“好,我……我说了这么多……从家族的起源,到鼎盛,再到衰落……以及我们为何会隐居于此……你……你都听明白了吗?记清楚了吗?”
封玄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水,又追问道,“要是……要是还有什么不明白、不清楚的地方……赶紧……赶紧问我!”
“趁着我这会……脑子还清醒,还能说得出来……我的时间……我的时间……应该……就是这几天了……不能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