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心头警兆狂鸣！
此刻的自己，内腑重伤，真气灵气几近枯竭，身体疲惫欲死，在水下更是处于绝对劣势！
逃！
没有任何犹豫，秦毅猛地转身，朝着下方更深的黑暗拼命游去！
身体的伤口被水流刺得剧痛，肺部火辣辣地灼烧，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
身后的追踪者紧咬不放。黑暗，此刻成了唯一的庇护。
水流的阻力极大。
他身上那身本就破烂成布条的锦袍，此刻吸饱了水，东一片西一片地缠裹在身上，沉重异常，动作处处受制。
那些曾经象征身份的织锦云纱，此刻成了索命的绳索
“该死！”
秦毅暗骂一声，一边奋力划水，一边飞快地将那些碍事的破烂衣物撕扯下来，连最里面的亵衣也不留！
赤身裸体带来的轻微羞耻感瞬间被求生的紧迫感压过。
冰冷的湖水首接包裹住皮肤，阻力果然大减！效果立竿见影！阻力骤减，速度陡然提升！
他如同一条游鱼，凭借精神力对障碍物的提前感知，在复杂的沉尸和船体残骸间拼命穿梭。
那几个水鬼显然也没料到目标反应如此之快，加上水下的黑暗和连绵不断的落雨声掩盖了动静，他们失去了目标的位置，在那片区域又逡巡了几息，便放弃了追击。
暂时安全，并不意味着脱离险境。
秦毅浮在水中，只依靠踢水保持平衡，肺叶像要炸开般剧烈起伏。灵气运转压制着身体的痛苦和缺氧感，但时间所剩无几。
秦毅一边用精神力观察周围，一边在这一片区域来回游荡，他并没有走的太远，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水面上全是雨滴砸落的声音，湖上的火光大多被雨熄灭了。
他记得最后白尚秀也和他一起掉了下来，就落在他不远处。此刻秦毅不断的在附近搜寻，希望能够找到她的位置。
只是周围实在是太黑了，而且雨声虽然阻隔了漕帮水鬼的搜寻，也让秦毅几乎没有任何有效方法找到白尚秀，只能碰运气似的乱转。
在这种环境下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尤其他不知道自己在水下昏迷了多久？白尚秀还在不在那一片区域？她还能坚持多久？
秦毅开始以自身为原点，一圈又一圈地在黑暗的水中地毯式搜寻。精神力扫过每一具身形相似的女尸。
第一次，是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腹部巨大豁开。第二次，是个侍女打扮的女子，颈骨扭曲。第三次，一个穿着舞者纱裙的背影
秦毅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奋力划水靠近，精神力“看”向那女子的脸部
是她！白尚秀！
她双目紧闭，毫无声息，身体被水藻般漂浮的长发缠绕着，如同沉睡在湖底的水妖。
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长时间窒息，早己陷入深度昏迷！
“撑住！”
秦毅心中狂呼，一把将女孩拖进怀里，用尽力气向上一蹬，一手环过她的腰腹，一手奋力拨开水流向水面冲刺！
她身上还是那身表演时的轻纱裙！这原本飘逸的衣裙，此刻浸透了水，变得无比沉重且黏连！像裹尸布一样缠绕着少女的身体和双腿，极大地阻碍着上升！
秦毅没有犹豫，一边游动，一边近乎粗暴地将那些碍事的裙纱从她身上快速剥除！只留下最里面一件薄薄的贴身肚兜还勉强挂在身上。
他心中没有半分旖旎，只有救命的紧迫！
脱掉纱裙后，他重新调整姿态，一只手臂从她腋下穿过环抱住她，另一只手则托在她臀腿之间，两人急速朝上方升去！
“哗啦——！”
几息之后，秦毅的头颅猛地破开水面！冰冷的雨水混杂着湖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呼哈哈”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混杂着雨水的空气。虽然风雨依旧，但这夹杂着硝烟味的空气此刻却如此甘甜！
怀中的白尚秀却毫无声息，头颅无力地后仰，靠在他赤裸的肩膀上。
她脸色惨白泛青，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托在她臀下的手掌，感觉不到一丝脉搏的跳动！
“白姑娘！白尚秀！”
秦毅拍打她的脸颊，没有任何回应。
“糟了！窒息太久了！”
他的心沉了下去。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一手托住少女光滑冰冷的腰臀，让她浮在水面之上，另一只手迅速按在她左胸上方胸骨正中的位置。有节奏的内劲透入，开始标准的心肺复苏按压。
噗——！
一大口水从白尚秀口中呛了出来！
但这还不够！一次不够！
秦毅将她的下颌抬高，让气道完全打开。低头，口对口，将自己肺部刚刚汲取的新鲜空气渡过去！
“吹！”
他清晰地感受着气息吹入时的微弱阻力。
按压！计数！人工呼吸！冰冷的雨水砸在两人的头脸上，他机械地重复着救命的步骤，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不知过了几个循环，就在秦毅几乎要绝望时——
“咳咳！咳咳咳呜呕”
白尚秀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终于有了自主呼吸！生命的气息重新回到这张小脸上。
秦毅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他紧紧抱着白尚秀微微颤抖的身体，警惕地抬头西顾。
湖面上，只有漆黑的风雨，以及远处大福号上残存的、在风雨中明灭不定的几处火光。那艘巨舰倾斜得似乎更厉害了，像一头搁浅的巨兽，沉默在无边的夜色中
冰冷，窒息，黑暗。
白尚秀的意识一点点艰难地拼凑起来。
她首先感觉到的是胸口传来的力道，带着一种规律而有力的压迫感，正持续地落在她左胸上方，甚至能感觉到那掌心粗糙的纹路。
紧接着，一只大手托住了她的后颈，温热的气息骤然靠近，唇上一股带着生机的气流被渡了进来。
“呜咳咳咳！”
她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呛咳起来，胸腔火烧火燎地疼，却也吸入了久违的空气。
眼前是纯粹的漆黑，恐慌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身体本能地开始挣扎。
“醒了？”
一个熟悉的嗓音在极近处响起，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黑暗中的什么。
“感觉怎么样？”
白尚秀懵了一瞬，随即脑海中闪过甲板上的惨叫、刺目的掌印、坠落时的绝望是陈公子！是他救了自己？
“冷”
她哆嗦着挤出这个最真切的感受，每一个音节都在发颤：“好…好冷陈大哥”
两人只露出头颅在水面，身体的感知在回归，她感觉到一只手臂环在她的腰臀之下托举着她，避免她再次沉下去。这姿势无疑极尽亲密，湖水冰凉，那手掌的温度便格外清晰。
“会不会游水？”
秦毅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嗯”
她低低应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上那件繁复累赘、浸水后重逾千斤的表演纱裙不见了！只剩下一件湿透贴身的薄薄肚兜，几乎遮不住什么。
是他是他脱掉的？为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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