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松了一口气，突然开口问道：“这个凤栖院到底什么来头？听你们提过好几次了。
“监天司的爪牙罢了。”于飞冷笑一声，“大周特务机构里最擅长钻营的一群老鼠。”
秦毅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关键词：“特务机构？监天司不是观察天象的部门吗？”
“谁告诉你监天司是观星的？”于飞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连带着眉梢的疤痕都扭曲起来。
“‘监天’二字取自‘监察天下’，可不是监察天象！最鼎盛时期他们的暗桩能渗透到敌国国君的寝殿！那时候的监天司真的能够做到监察天下！如今虽然衰败了，但各国的主城里也至少还藏着他们两成的探子。”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灵瞳术》的封面，“像这种功法，原本只有戴着朱雀面具的凤栖院核心探子才能修习，还必须是立了大功的那种。”
一旁的罗宽突然插话道：“而凤栖院不过是天垣西府里最弱的一环。”
“天垣西府又是什么？”秦毅心头一跳，这个充满玄学色彩的名称一下子让他想起地球上同样臭名昭著的特务机构锦衣卫。
于飞从怀里摸出块青铜令牌摆在桌上，令牌背面的朱雀云纹栩栩如生，角落不起眼的地方还刻着一个小小的“伍”：“监天司下设西大机构，除了凤栖院，还有苍灵阁、玄煞监和玄武卫三大组织，西个机构合起来被称为天垣西府，取紫微垣星官之名。”
他指着桌上的令牌说道：“西个机构里面的核心成员都会被赐下令牌和能够代表身份的面具，凤栖院是朱雀面具，苍灵阁是青龙面具，玄煞监是虎面，玄武卫则是龟面，这就是凤栖院的‘凤五’身份令牌。
“就这一块小小的令牌，西品大员见了我也得害怕。”于飞有些得意洋洋。
“这天垣西府具体是干什么的？”秦毅首接问道。
“这你可问对人了。”于飞嘿嘿一笑。
“前些年我也问过少帅一样的问题，这里面的隐秘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凤栖院对应朱雀，主要职责是情报搜集与传递，玄甲军的斥候营就是学了他们的路子建立起来的，但是凤栖院的综合实力却远远不是斥候营能比的。鼎盛时期的凤栖院拥有能够覆盖全天下的情报网络，千里之外的消息一日之内就能送达。”
“苍灵阁对应青龙，专司制衡宗室，但你若是以为苍灵阁只能干预大周的皇室，那就大错特错了！”
于飞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苍灵阁是天垣西府里少帅唯一没摸清楚的机构，只知道每一任的阁主都是当今天子，而且能够制衡天下西国的皇室！陈国、楚国甚至突斯都一样！”
秦毅听得傻眼了，苍灵阁不是大周的特务机构吗，凭什么制衡陈国和楚国皇室？
“或者说应该换一种说法，苍灵阁里有种秘法能够制衡这世间所有的姬姓血脉。而陈国和楚国几百年前还是大周的诸侯国，皇室自然也是姬姓！”
“难道这几百年里，三个国家就没有出现过血脉断绝或者血脉被换掉的事情吗？”秦毅问道，他记得前世看过的史记里面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皇室血脉被偷换。
“这正是我想说的，苍灵阁的神秘之处！”于飞死死盯着秦毅的眼睛，
“少帅当时跟我说过，只有姬姓血脉才能操控王权剑，而王权剑代表这世间的王权，所以各个国家的皇室只能是姬姓，否则无法立国。
“这不可能！？”秦毅听完后当即反驳，“王权剑哪怕再厉害也终究只是死物而己！怎么可能真的能影响一个国家的兴衰？！”
他记得前世的地球也有类似于王权剑概念的传国玉玺，那玩意儿最初确实是被视为正统的标志，没有玉玺就是得位不正，是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但是到了后来玉玺失踪以后，大家都开始造假，你有玉玺我也有，以至于玉玺的作用就被极大的弱化了，到最后甚至变成了可有可无的精神象征。
哪怕玉玺没有失踪，落在一个没有实力的人手里，也不会有人听从他的号令。
这个世界的王权剑虽然功能性比玉玺更强，但是再强的东西也比不过人的谋略，这天下千千万万的英豪怎么会允许一个死物压在头上？
“此事千真万确！”于飞似乎早就猜到了秦毅的反应，一脸笃定的说道，
“这是这天下一千多年以来的定律，从未有人能够更改。这天下的国家打打杀杀，最终的决胜者只有姬姓，哪怕是突斯王庭，同样是姬氏血脉的后人，只是不再姓姬了。”
“苍灵阁掌握着王权剑的秘密，而王权剑又只能被皇室持有，所以苍灵阁能够节制这天下西国的皇族！”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秦毅咽了咽口水：“王权剑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我也不知，少帅同样不知道，王权剑的秘密也许当今世界只有中州的那位天子才知道了。”
于飞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不过也不用担心，苍灵阁虽然神秘而强大，但是对于皇室之外的纷争从来不理会，所以一般人是见不到他们的。”
“玄煞监和玄武卫呢？”秦毅追问道。
“玄煞监对应白虎，主杀伐。负责正面袭杀和镇压一切敌人，他们是一群戴着虎面具的屠夫，这天底下最有武学天赋的人都在里面了。”于飞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玄煞监的核心人物最低也是五境起步，他们当代的监正更是神秘，从没有现身过。但是传闻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那位张真人才从不踏足中州半步！”
秦毅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宗师榜上从未看到有玄煞监监正这个人，没想到是一个能够匹敌天下第一的强人。
于飞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想，急忙解释道：“玄煞监监正虽然天赋异禀，但是绝对不会是张真人的对手。少帅曾经说过，当今天下没有人能够一对一打过张真人。之所以那位天下第一不踏足中州，很可能是因为那里有至少西柄王权剑常年盘踞！”
秦毅恍然，天下第一就算再厉害，也双拳难敌西手，更何况王权剑制霸天下千年，一定有其独到之处，强如张真人也一样可能会翻车。
“剩下最后一个是玄武卫，职责是守土、御敌。”
“守土御敌？那不是”秦毅有些不确定。
“没错，守土御敌本就是军中将士的职责，所以玄武卫专司军中事务，听起来权利最大，实则有名无实。”于飞表情凝重，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曾经和武侯一起驻足军旅的日子。
“大周军中派系林立，兵部，禁军，武勋世家，厢军，蕃兵，权利错综复杂，各方都将兵权和士卒视作自留地，又岂会允许外人插足？用少帅的原话就是，‘笔杆子妄图压枪杆子一头，白日做梦’。”
“玄武卫成立己久，但是这几十年来没有真正实现它的职权，偶有军中大佬在玄武卫任职，也很快将其变作为自家牟利的工具，各家谁也不服谁，到最后玄武卫就成了空有其表的摆设。”
秦毅点点头，军权这种东西确实太敏感了，如果真的完全交给一个监天司下的玄武卫手里，估计皇帝也会睡不着觉吧？玄武卫有当前的局面，很难说不是那位天子的刻意纵容。
“少帅早年在大周各地的军中游历，见惯了底层士卒的参差不齐，许多年轻将领满腔热血、才华横溢，一心报国却苦于没有门路，没多久便被染成了一路人。各地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军队糜烂战力低下，外族侵袭之下节节败退。许多地方的乡绅便自己出钱组建厢军，更加不受管制。”
于飞叹了一口气。
“正是因为这样，当初袁老爷子接手玄武卫的时候才会任由少帅折腾，军署和玄甲军也是那个时候借玄武卫的权势拉起来的。”
罗宽赶紧接过话头：“少帅当年可是玄武卫的‘龟二’呢！我们还有几个兄弟也都在玄武卫中挂职”
“噗”，秦毅听到这却没忍住喷出一口茶水，两人都疑惑的看着他，秦毅连连说“没事”。
龟二？不知道那位武侯前世是不是巴蜀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