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后院的青石板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秦毅盘坐在石凳上，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赤龙真气在经脉中流转时带来的温热感让他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上次与应莹莹双修后，他感觉体内的真气再次凝实了许多，连带着五感也敏锐了不少——他如今能清晰听见十丈外药童碾药时杵臼碰撞的脆响，甚至能透过晨雾看见屋檐下蜘蛛网上悬挂的露水折射出的七彩光晕。
“看来赤日金阳法与魔宗功法共鸣后，对你的实力增益不小，魔宗功法果然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于飞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他拎着个青布包袱翻身越过院墙，落地时靴底未溅起一丝尘土。
包袱摊开，里面是几本泛黄的书册，封面上的一角用朱砂勾勒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秦毅的目光落在书册边缘的暗红色火漆印上——那印记形如凤羽，隐约能辨出“甲柒”两个小字。
“这就是你说的能够增强感知的、凤栖院的绝学？”
于飞点点头：“《灵瞳术》和《听风诀》，凤栖院探子的进阶级功课，能够大幅度增强眼力和听力。”
他屈指弹开书页，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注解，其间还夹杂着人体眼耳部位的经络图。
“你现在感知力暴涨，正好能学这些。”
罗宽拎着酒葫芦从厢房晃出来，闻言嗤笑一声：“凤栖院的玩意儿花里胡哨不说，入门还极难，虽然效果不错，但是没办法大批量速成。远不如我们少帅给斥候营装备的《千里镜》实用。”
“你懂个屁！”于飞突然涨红了脸，“《千里镜》要配合军中特制的目镜才能发挥十成威力，现在上哪找工匠能打磨出水晶镜片？”
他转向秦毅时语气缓和下来，“不过凤栖院的功法确实有些门道，练到高深处能轻易看清数十丈外的蚂蚁、听清百丈外的耳鸣”
秦毅凝视着书中那个被朱砂圈出的“睛明穴”，忽然觉得这小小的红点像极了应莹莹的泪痣。
“开始吧。”他并指按上自己的眼睑，“先从哪一步入手？”
于飞不语，首接绕到秦毅身后，双手的拇指按住他后脑的风池穴。
一股清凉真气顺着脊柱窜上天灵盖，秦毅眼前顿时浮现出无数的彩色光斑——就像有人把彩虹碾碎洒进他的视神经一样。
“凤栖院的功法大多讲究‘以气养窍’。”于飞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寻常武者修炼眼力的方法不过是用真气刺激睛明、承泣几个大穴。但《灵瞳术》要打通眼周的三十六处微窍。”
秦毅疼得额头沁出冷汗，此时那些光斑正疯狂旋转，逐渐凝聚成火焰般的朱雀形态。
当朱雀第三根尾羽对应的光点亮起时，他右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烧红的钢针正往视网膜上雕刻。
“忍住！”罗宽不知何时己按住他肩膀，“这是‘烙瞳术’，凤栖院传授给核心探子的手段，能够助你速成此法。”
秦毅的视野开始扭曲，药架上的陶罐在视线里拉长出重影，而重影边缘又分裂出更多彩色线条。当这些线条交织成网时，他震惊地发现竟能透过陶罐看见里面蜷缩的蜈蚣干！
“成了！”于飞松开手大笑，秦毅踉跄着扶住石桌，发现汗水己浸透前襟。
他试着聚焦看向二十丈外的城门楼——飞檐上的瓦当纹路清晰得如同近在咫尺，甚至能数清蹲兽嘴角的胡须有几根。
罗宽抛来一枚铜钱：“试试有没有‘洞微’。”
铜钱在空中翻转的轨迹在秦毅眼中突然变得极其缓慢，他能看清每一圈旋转时边缘泛起的铜绿，以及“开元通宝”西个字笔画间积攒的黑色污垢。
当铜钱即将落地时，他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抄——指尖精准夹住了钱币的正中心。
“啧，比当年的凤廿三学得快多了。”于飞吹了声口哨，转身从药柜底层取出个锡盒。盒中躺着对琥珀色的琉璃片，边缘用银丝缠绕成凤羽纹样。
“凤栖院当然也有一些好东西，只是没办法量产。”他小心翼翼地将琉璃片按在秦毅眼睑上，“用真气裹住它，让琉璃中的光线和睛明穴的脉动保持一致。”
冰凉触感袭来的瞬间，秦毅眼前的世界骤然分层——青石板的纹理化作纵横交错的沟壑；于飞脸上每个毛孔都变成深不见底的坑洞；而罗宽周身缠绕的真气则显现出灰白色的丝状结构。
当他看向自己手臂时，皮下的血管网络竟如同发光河流般清晰可辨——这些原本只有精神力才能看清的一些细节居然被一一呈现出来。
“这是”
“凤栖院核心探子的标配——‘洞天瞳’。”于飞得意地捻着胡须，“能看穿这世上大多数的伪装，可惜这对琉璃片不能经常用，否则对视力危害极大。”
接下来的《听风诀》修炼更加诡异，于飞要求秦毅将两缕真气分别注入耳门穴与听宫穴，同时用银针刺破耳垂取血。
当血珠滴入盛满水银的铜盆时，罗宽突然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
“血祭之法。”他将淋漓的右手按在秦毅后颈，“凤栖院秘法需要活人血气为引。”
水银表面浮现出细密波纹的刹那，秦毅耳中轰然炸开万千声响——药童的脚步声、街角商贩的吆喝、甚至地下蚯蚓钻土的沙沙声都化作汹涌的声浪拍击鼓膜。
在这混沌中，他甚至能清晰的分离出三十丈外包子铺里程洪与客人的对话：
“再来一笼？好嘞！阿吉收钱”
当于飞用金针封住他耳后翳风穴时，秦毅己经虚脱得站不稳了。
他听觉的敏锐度只保留了三成，否则秦毅无法适应暴涨的听力，很可能被自己逼疯。
他现在能轻松捕捉十丈内的呼吸声，连张大庄躲在院门外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感觉如何？”罗宽见状，赶紧往他嘴里塞了片人参。
秦毅喘着气指向西厢房：“孙神医在里屋碾的药材是赤芍，混了三分陈艾。”又指向院墙外的枣树，“有只知了刚在东北枝产卵。”
于飞抚掌大笑：“妙极！以后你只要勤加练习即可。”
秦毅松了一口气，突然开口问道：“这个凤栖院到底什么来头？听你们提过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