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凌川和李叔两人，还有那诱人的包子香。
看着眼前这熟悉无比，香气扑鼻的肉包子，凌川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
他忍不住拿起一个，一口咬下。
面皮松软，带着麦香，肉馅饱满，肥瘦适中，汁水丰盈，混合着李叔独家调料的鲜美瞬间在口中炸开。
还是那个味道！
“香！”凌川满足地叹道，几口就将一个包子消灭，又伸手拿了第二个。
李叔看着凌川吃得香甜，比自己吃了还开心，满脸都是褶子笑：“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李叔，看来您这些年过得不错啊，这小摊都变成包子馆了，生意还这么红火。”
“都是托你的福啊！”李叔感慨道，打开了话匣子，“当年你走了之后，我就跟老街坊闲聊。”
“就说那个最爱来我这吃肉包子的孩子，后来参加了仙门选拔，还选上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来不知怎么传的，就传成了仙人吃过的肉包子。”
“好奇的人越来越多，都想来尝尝仙人夸过的包子是啥味儿。”
“这人一多，小摊就忙不过来了，壮子也能干，我们就商量着，盘下了这个店面。”
“一开始也难，但咱们用料实在，味道好，这仙人包子的名头慢慢就传开了。”
“不光是咱们平阳城的，有时候连外面路过的一些行商，都会特意来吃上一笼。”
李叔说着，脸上洋溢着自豪和满足的光彩，“日子啊，就这么一天天好起来了，攒了点钱，给壮子娶了媳妇，现在孙子都这么大了……”
他指了指外面。
凌川静静地听着，嘴里吃着香喷喷的包子，感受着这平凡却真实的幸福。
李叔的絮叨，街坊的传言，生意的红火，儿孙的成长……
这一切都与那个危机四伏又机缘暗藏的修仙世界相去甚远，却又如此温暖动人。
时间在温馨的叙旧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间已经暗了下来，前厅的喧闹也渐渐平息。
凌川满足地擦了擦嘴，他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
“李叔，”他开口道，“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李叔愣了下，他知道，凌川是仙人，有自己的天地，能抽空回来看他一眼，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了。
“哎，好，你的事要紧。”
李叔站起身，拍了拍凌川的肩膀，“以后……以后有机会，再回来看看，李叔别的没有，肉包子管够！”
凌川看着李叔有些花白的头发和眼角的皱纹，心情复杂。
仙凡殊途，岁月无情，他这一去，下次再回平阳城，不知是何年何月。
而到了那时，李叔不知是否还……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感慨，脸上露出笑容：“李叔，临走前，我送你点东西。”
他取出几个小巧的玉瓶，递给李叔：“这里是一些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能让您老身体硬朗点，少些病痛。”
“每次服用指甲盖大小，用温水化开就行，一瓶够用很久了。”
李叔接过玉瓶，手有些颤斗。
仙家丹药，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这……这太贵重了……”
“您跟我还客气什么。”凌川笑道，“把壮哥他们都叫进来吧。”
李叔连忙出去，把收拾完前面，正准备歇息的儿子、儿媳和那个在门口吆喝的小孙子都叫了进来。
夫妻二人进屋，知道凌川的身份后，都有些拘谨。
而那虎头虎脑的小孙子，则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凌川，小声嘀咕：
“爷爷，他就是那个吃包子的仙人？看起来跟大哥哥一样嘛，我还以为是白胡子老爷爷呢……”
童言无忌，让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轻松了不少。
凌川看着这一家淳朴的人，心中温暖。
他走到李叔面前，说道：“李叔，您放松，我帮您看看身子。”
说着，他伸出手，轻轻搭在李叔的肩膀上。
心念微动，一丝极其柔和，蕴含着磅礴生机的乙木青雷之力，如同温润的溪流，缓缓注入李叔衰老的体内。
这股力量小心翼翼地游走于李叔的四肢百骸，滋养着干涸的经脉，修复着常年劳累积累的暗伤，驱散着潜伏的病气。
李叔只觉得一股暖洋洋的气息瞬间流遍全身，仿佛泡在温泉里一般，多年来隐隐作痛的关节变得舒坦，有些昏花的眼睛也清明了不少，甚至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凌川收回了手。
李叔活动了一下手脚，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这……这……我感觉……感觉浑身都轻快了，好象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腰背，似乎都挺直了一些。
李壮和媳妇看着父亲明显变得红润有光泽的脸庞和矍铄的精神，又惊又喜，对凌川更是感激涕零。
接着，凌川又依次为李壮夫妇和小孙子梳理了一下身体，驱除了他们体内的一些小隐患。
尤其是那小孙子，得了这番滋养，日后必定身体强健，少生疾病。
做完这一切，凌川看着激动不已的一家人，微笑道：“好了，李叔，壮哥，嫂子，还有小家伙，你们保重身体，我走了。”
李叔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小川……你也保重！凡事……小心！”
凌川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在李叔几人的相送下，转身走出了包子馆。
夜色已然笼罩了平阳城，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深吸一口微凉的夜风，凌川目光再次变得坚定锐利，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虚影渐渐消失不见。
几日后，一片阴森诡异的山脉轮廓，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狰狞巨兽，出现在凌川的视野尽头。
正是黑煞山脉。
还未真正靠近，一股混杂着多种负面气息的阴冷煞气便扑面而来。
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连光线似乎都变得晦暗。
山脉上空，终年笼罩着灰黑色的瘴气云雾，隐约可见一道道扭曲的怨魂虚影在其中挣扎哀嚎。
“啧，这鬼地方，环境氛围倒是拉满了。” 凌川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吐槽。
在千幻无相诀与欺天佩的双重作用下，他已然彻底化身为历慈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