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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蕴生经的奥秘(1 / 1)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古砚只觉得神魂仿佛在无边黑暗中漂浮,时而被凌厉剑气切割,时而又被空间乱流撕扯,苦不堪言。这一日,他眉心猛地一跳,一股温和的力量如同细流,缓缓浸润他干涸的经脉,将那肆虐的痛楚稍稍压下去几分。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光线映入眼帘,好一会儿才聚焦。首先看到的,是乌老那张布满沟壑、带着关切的脸。

“小子,总算舍得醒了?”乌老的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丝轻松。

古砚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一直守在旁边的阿桑立刻端来一碗温水,小心地喂他喝下。清凉的水流划过喉咙,带来一丝生机。

“我……昏了多久?”他的声音微弱得象蚊蚋。

“三天了。”乌老叹了口气,“你小子命是真硬,体内乱成那样,居然还能挺过来。”

古砚尝试动了一下,全身如同散架般剧痛,尤其是右臂和左肩断口处,更是传来钻心的疼。他内视己身,只见经脉依旧破损严重,那金色的剑意和银色的空间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要害之处,只是被一股温和的药力暂时压制,不再象之前那般狂暴。

“是乌老您救了我?”古砚看向乌老,眼神带着感激。

乌老摆摆手,从一旁拿起一个灰色的布袋和一卷青色卷轴:“是你自己底子好,撑过来了。老头子我只是尽了点绵薄之力。喏,这是从那姓陈的叛徒身上找到的,你看看。”

古砚目光落在卷轴上,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古朴大字——《百草蕴生经》。

“百草门的内核传承之一,不是修炼功法,但或许对你的伤有帮助。”乌老解释道,“那陈青处心积虑,所求恐怕不止是地脉心核,还有这东西。”

古砚伸出尚能活动的右手,接过卷轴,缓缓展开。开篇并非深奥的法诀,而是阐述草木枯荣、生机轮转之理,文本质朴,却直指本源。他一行行看下去,越看越是心惊。

这《百草蕴生经》并非单纯教人如何炼丹制药,其内核在于“蕴养”二字。蕴养灵药,更蕴养自身。其中记载了许多利用草木精华,调和阴阳,疏导异力,修复肉身乃至神魂暗伤的法门,思路精妙,与他之前所知的道域正统医术大相径庭,更侧重于引导和激发肉身自身的生机。

“万物有灵,生机自蕴,顺其性而导之,逆其理则损之……”古砚喃喃念着经文中的句子,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

他之前修复伤势,无论是用《混元一气诀》强行炼化,还是用震劲蛮横冲击,都带着一种“对抗”和“征服”的意味。而这《百草蕴生经》,却讲究“顺应”与“引导”。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枚残破玉简中蕴含的、古老而纯粹的生机意蕴,又想到了《混元一气诀》海纳百川、中正平和的特性。

“或许……可以这样?”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他强忍着剧痛,盘膝坐好,示意乌老和阿桑不必担心。

他先缓缓运转《混元一气诀》,一丝微弱的灵力在干涸的经脉中艰难流转,带来阵阵刺痛。但他没有象往常一样强行催动,而是刻意保持着这种平和缓慢的节奏。

接着,他分出一缕心神,沉入那枚紧贴胸口的残破玉简,小心翼翼地引动其中那丝微弱的生机意蕴。这一次,他不是要抽取它,而是试图理解它的“频率”,它的“呼吸”。

同时,他回忆着《百草蕴生经》中关于疏导异力、滋养经脉的法门,调整着自身灵力的运行路线,使其更贴合那种“蕴养”的意境。

三者齐动,古砚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不同的意念和力量在他体内冲撞起来!

“噗!”

他喉头一甜,又是一口淤血喷出,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古岩大哥!”阿桑惊呼,就要上前。

“别动他!”乌老一把拉住阿桑,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古砚,“他在尝试一种新的法门,凶险无比,但也是机会。我们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

古砚此刻确实难受至极。《混元一气诀》的平和,玉简意蕴的高渺,《百草蕴生经》的绵柔,三者非但没有融合,反而象三股拧不到的绳子,在他经脉里互相较劲,让他本就脆弱的经脉更是雪上加霜。

“不对……哪里不对……”他额头冷汗涔涔,放弃了强行融合的念头,仔细回味着失败的感觉。

“《百草蕴生经》讲究润物细无声,而我之前的震劲,却偏向于破坏与重构……意图不同,如何能融?”

他想起之前对抗蚀灵雾时,仿真其频率震荡自身灵力的经历。

“频率……意图……或许,我不该想着‘融合’,而是该以《百草蕴生经》为‘法’,以玉简意蕴为‘引’,以《混元一气诀》为‘基’,来催动一种全新的‘震劲’?”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再次尝试。这一次,他彻底放空了强行控制的念头,完全遵循《百草蕴生经》记载的那种滋养、疏导的“意图”,以《混元一气诀》灵力为载体,同时将玉简中感悟到的那丝生机意蕴作为内核“引子”,最后,才附加之他自身对“震”之真意的理解——但不再是刚猛的震荡,而是一种极其细微、近乎滋养万物生长的温和波动。

渐渐地,他指尖凝聚出一缕淡绿色的光华。这光华不耀眼,却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生机,并且微微震颤着,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他引导着这缕融合了三者特性、全新的“生机震劲”,缓缓流向一条被空间暗伤堵塞的细小经脉。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那缕淡绿光华如同温暖的泉水,带着细微的震荡,轻柔地冲刷着那道阴冷顽固的暗伤。原本死寂堵塞的经脉,在这奇特的“生机震劲”滋养下,竟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一点点变得松软、通畅!

虽然速度极其缓慢,消耗的心神也巨大,但效果是实实在在的!那盘踞的空间暗伤,竟真的被磨灭了一丝!

更让他惊喜的是,这股温和的震荡之力流过左肩断臂之处时,那早已愈合的伤口深处,传来一阵清淅的、令人心悸的麻痒之感!

他忍不住低头看去,只见那光秃秃的左肩断口处,皮肤之下,竟隐隐有极其细微的肉芽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生长出来!

一直紧盯着他的乌老,也看到了这细微的变化,瞳孔骤然一缩,失声低语:“这……这是肉芽萌生之兆?!这小子……他竟真的找到了续接断肢的门路?!”

阿桑虽然看不太明白,但见乌老震惊的神色,又看到古砚虽然疲惫却带着一丝喜意的眼神,知道古岩大哥定然是有了突破,小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古砚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停止了运功。虽然只是初步尝试,并且仅仅疏通了一丝经脉,但他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

这《百草蕴生经》的奥秘,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厚。它就象一把钥匙,开启了他将自身所学融会贯通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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