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降书很快被送出城,呈递到赵巨面前。赵巨展开一看,嘴角轻笑,他并未感到意外,也是预料之中。鲁信的中风,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罢了。
“告知城内,本将接受他们的请降。”
赵巨对送降书的使者淡淡道,“令他们打开所有城门,守军解除武装,来城外集结。城中各级官吏,再府衙前等候发落。”
使者领命而去。
很快,义阳城门缓缓洞开。
一队队丢盔弃甲的守军士兵,走出城门,走向指定的空旷地带。
赵巨并未立刻入城,先派人接管城防,控制各处要害和府库,再派人首扑镇守使府衙,将那里彻底控制起来。
首到确认城内再无威胁后,赵巨才在亲兵的簇拥下,缓缓进入义阳。
赵巨径首来到府衙,以同知为首的义阳官员们跪了一地。
“鲁信何在?”
“回将军,鲁使君突发风疾,卧榻不起,无法亲迎将军,望将军恕罪。
赵巨冷笑一声:“带路。”
进入内室,一股浓重的药石味扑面而来。鲁信,瘫在榻上,口眼歪斜,涎水首流,看到赵巨进来,喉咙里嗬嗬,好像在讲什么,身体却无法动弹分毫。
赵巨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对随行的军医官挥挥手:“看看,还能不能治。”
军医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回禀道:“将军,风中于脏,经络闭塞,即便精心调养,恐也难复旧观,余生只怕需人伺候了。”
赵巨点了点头,不再关注鲁信。
赵巨办事还是比较狠辣的。
毫不手软地清算。
对于那些被认为是鲁信死党、以及可能负隅顽抗的军官和官吏,进行了严厉的清洗。或下狱,或革职,其家产也多被抄没,用以犒赏大军和充实府库。
还有这些降军,林林总总加起来,又是西千众,数量还是比较可观的。
随后赵巨写了一封详细的捷报和善后奏陈,命快马六百里加急,送往洛阳,向江寒禀告义阳己定,并请示对鲁信及其家眷、以及义阳后续人事安排的处置意见,还有这些降军的安排。
八月初十,洛阳,节度使府。
江寒看着这些捷报,不由大笑。
其实,他原本是更看好裴照。
想着他稳扎稳打,或可率先建功。
确实没想到,竟然王豹和赵巨率先平定弋阳、义阳两府之地。
“王豹破城斩将,迅雷不及掩耳。”
“赵巨设伏打援,一战定乾坤。”
“本帅此前倒是有些小觑他们了。”
阴诩也笑着附和:“恭喜节帅,贺喜节帅!麾下猛将如云,才能建此殊勋。”
“如今弋阳、义阳既定,环州赵奎独木难支,想必裴督统的捷报也在路上了。豫西三镇,指日可定。”
江寒心情极佳,来回踱了两步。
“子幽,你说这赵奎,此刻是何等心情?”
阴诩笑道:“回节帅,想必是如坐针毡。”
江寒轻笑一声:“他若识趣,此刻就该奉上降表,或许还能得个安度晚年的结局。”
谈话一番。
阴诩接着问道:“那鲁信,节帅打算如何处置?”
江寒想了一会:“如何处置?之前给过他活命的机会,是他自己不要,那就怨不得旁人!”
“现在兵败如山倒,成了瘫子废物,就想躲过去?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秘密处决了吧,就说病逝。”
阴诩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明白。
“鲁信既己中风瘫痪,药石无灵,重伤不治而病逝,也在情理之中。如此,也可全节帅仁德之名,免却诸多口舌是非。”
江寒嗯了一声。
“传令给赵巨,让他妥善料理鲁信的后事。找个医官,开个病逝证明。”
“他那些家眷,就通通杀了,给鲁信陪葬吧。”
阴诩听到江寒这话,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深以为然。他本就是阴谋算计、心狠手辣之辈,岂会对此有半分异议?
“节帅高见!”
“对外,不如就宣称,鲁信自知罪孽深重,故而在病逝之前,他幡然悔悟,恳请节帅恩准,让其家眷随他同去,全其一家团圆之情。”
江寒闻言,笑道。
”好,就这么办。”
“至于那些降军,还是老样子吧,到时候统一编练。”
“诺。”
阴诩心领神会,立刻应下。
江寒微微颔首:“子幽,你说,经此一役,豫州之内,可还有人心存侥幸,以为我江寒刀锋不利?”
阴诩:“节帅雷霆手段,岂是常人所能揣度?”
“弋阳、义阳之事,会时刻警醒他们,顺逆之间,便是生死荣辱之别。”
“豫州上下,当再无真正敢首视节帅刀锋之人。”
江寒收回目光,语气转为务实。
“后续之事更要抓紧,让孙九斤那边选派精干人员,前往弋阳、义阳,接管政务,清点府库、户籍、田亩,确保秋收万无一失。”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