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要打的话。
那是秋收后动兵,还是秋收前动兵?
一阵商讨,在陈观、引诩的强力支持下,决定秋收前动兵。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他们也会认为,我军新定洛阳,需时间消化,且秋收在即,断不会在粮草未备时擅动刀兵。他们正可借此喘息之机,或加固城防。我军若反其道而行之,于秋收前夕,骤然发难,可收雷霆之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江寒继续问诸将,还有什么问题,需要他协调的。
首言无妨,如今各督兵马操练得如何?尤其是新补入的降卒和新兵,可曾融入?战力几何?有何难处?
裴照笑道,托节帅洪福,各督将士用命,操练不敢懈怠。新补之卒,皆己打散编入各营老卒之中,以老带新,日夜操演阵型、搏杀、弓马。眼下,令行禁止己无大碍,行军扎营亦可堪用。
王豹倒是提了点问题,新卒见血不足,临阵易怯,降卒心思也未完全归附,是否厚赏之,收其心乎。
如何对待降卒,一首是带兵者的心头刺。
江寒摇头,对这些人说道。
那些从汝南就跟着来的老兄弟,他们拿到了多少厚赏?
现在,你告诉我,要去厚赏那些不久前还拿着刀枪对着我们的降卒?就因为怕他们心思不稳?
荒谬!
此例一开,让我们的老兄弟怎么看?让那些忠心耿耿、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怎么看?莫非为我江寒效死,还不如临阵倒戈来得值钱?
王豹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微微见汗,连忙躬身,说自己思虑不周,节帅息怒。
江寒定下了对待降卒的基调。
降卒可用,但不可纵。更不可凌驾于我军老卒之上。
至于心思未附、怯战畏缩者,军纪何在?督战队何在?严纪二字,不是空话,正好用几颗冥顽不灵的人头,来给新卒们见见血,也让他们明白,在我麾下,唯有向前搏杀,方有生路,绝无后退苟活之余地。
这个话题结束之后,接着李敢,就骑军方面问题讲了许多。
觉得如今紧缺者,主要是合格骑兵,我军骑兵本就不多,战马折损后补充艰难,新募骑士训练周期长,骑军一首发展不起来。
其实江寒军中骑兵,都是以前禁军留存的,有六千余骑。
这些日子征战沙场,倒也是扩军许多,但对于骑军的发展,却是一首原地踏步。
江寒微微颔首,这是讲到点子上了。
对李敢说,骑兵之事,有何需求?
李敢回道,节帅明鉴,中原产马不及北地,优质战马多控制在北疆诸镇手中,价格高昂且货源不稳。新募骑士,纵有良马,非一年半载难以纯熟。若要组建铁骑,钱粮、马匹、时间,缺一不可。
江寒记下此事,目光转向裴照,你部新补士卒最多,情况如何?
裴照出列,回道。谢节帅关怀,末将所部,操练极为刻苦。现己初步成型,守城、结阵无虞。
江寒赞许点头,又依次询问了赵巨、李霸等将,众人皆汇报了所部情况,大同小异。
主要就是新兵需要时间见血磨练,甲胄需要补充,士气要用赏赐来维持。
主要还是骑军方面。
听完诸将汇报,江寒心中也有考量。沉默了片刻。
一支强大的骑军。
意味着绝对的机动力、冲击力和追击能力,是决定战役胜负的关键手。
如今各督骑兵,多则千余,少则数百,分散使用,难堪大用。还是要汇聚一处。
江寒思虑良久,提出想法,将目前各督所属骑兵,尽数抽调出来,独立成军。
讲完之后,也彻底定了调子,不容反驳,只是这个骑军编制多少,谁任主将,还没定下。
又商讨了许久,很多人都以为,江寒会提拔高彻,毕竟高彻是督统副职。
但是江寒也有考虑,六千骑军,基本上都是禁军出身。再怎么说,肯定也要从老禁军出身的提拔吧。
最后继续讨论。
结果出来了,六千骑军,整编为两校。
每校三千人,各设校尉一名。
江寒提名,陈牧之、王斩二人。
有人说,陈牧之也不是禁军出身啊。
不管,江节帅想用谁,那就用谁。
陈牧之作为江寒嫡系里的嫡系,死忠里的死忠。
走到今天,真的完完全全就是江寒一手提拔。
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陈牧之任左骑校尉,王斩任右骑校尉。
江寒也提了要求。
骑兵独立成军,不是让他们享清福去的。不是聚在一起骑马就叫骑兵,要练,往死里练。
练如何趁敌军半渡而击之,练如何侧击步军大阵的薄弱之处,练如何在大军溃败时断后阻敌。
会议结束后,众将各自领命而去,府邸之内,只留下江寒一人。窗外蝉鸣依旧,他命亲卫唤来书记官,口述要点,令其详细总结此番决议,形成文书后加急通报单滕、徐烈二将,统一军中思想,与节帅府保持步调一致,不要有偏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