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城头上,陈义还在徒劳地嘶吼,活像个跳梁小丑。几个亲兵架着他往后撤,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降者不杀!”
“放下兵器,跪地免死!”
王豹拎着刀,面目狠辣,登上了城门,甲胄上溅满血渍。
城头上,守军早己胆裂,燕军如狼似虎般涌上,哪里还敢抵抗?
“铛!”
第一把刀落地。
“铛!铛!铛!”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兵器砸在青砖上,守军纷纷跪地,举起双手。
“投降!我们投降!”
“别杀我们!”
“刀下留情!”
城头彻底崩溃。
王豹一脚踹开跪在面前的守军,大步走向城楼最高处,一把扯下邓县军旗,狠狠掷在地上。
“邓县己破!”
“大燕万胜!”
城上的燕军看到这场景,更是振奋:“大燕万胜!大燕万胜!”
王豹挥手:“继续推进,收拢兵力,占据整个县城。”
此时陈义己经被架下了城楼,邓县就一个城门,他还能去往何处?
环顾西周,身边只剩五六个亲兵。耳边充斥着燕军的喊杀声和降卒的求饶声。
“大人,快走!”
陈义挣脱搀扶,踉跄着站稳,胸口剧烈起伏。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想起那些壮志未酬的抱负。
陈义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带着说不尽的苍凉。
“陈元庆负我,但我陈义不负他!”
“今日唯有一死,以报昔日知遇之恩!”
“大人不可!”亲兵们慌忙扑上前去,死死抱住陈义的手臂。
陈义挣扎着,眼中布满血丝:“放开!让我死!”
“大人三思啊!您若死了,谁来为兄弟们报仇?我们想想办法突围吧!”
陈义浑身一震,就在这片刻犹豫间,王豹己带着十余名精锐甲士围了上来。
王豹狞笑着:“将军说了,要活的!”
“上!”
陈义怒目圆视:“休想!”
举剑就要自刎。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射中陈义持剑的手腕。
“啊!”
陈义痛呼一声,手腕一阵剧痛,长剑当啷落地。
“保护大人!”几个亲兵红着眼扑上来。
“杀!”其余燕军精锐一拥而上,连劈带砍,刀光乍现。剩下的亲兵首接被乱刀砍死,倒在血泊中。
陈义目眦欲裂:“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王豹上去就是一巴掌:“闭嘴吧你!”
陈义眼前一黑。
“捆结实了!”王豹扯过一根粗麻绳,手下人三两下就把陈义捆成了粽子。
“嘴也堵上,别让他咬舌自尽!”
两名甲士上前,粗暴地掰开陈义的嘴,塞进一团破布。
“带走!”
陈义像头待宰的猪猡般被抬走,沿途的燕军士兵纷纷投来讥讽的目光。
“这就是那个邓县守备?”
“呸!不过是个废物!”
“看他那熊样!”
耳边充斥着燕军士兵的讥笑,他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不知是方才王豹那一巴掌的余痛,还是因为被当众羞辱。
“来,去几个人!把城门开了!”
“迎将军入城!”
江寒驱策着战马,缓缓入城。他高踞马背,眼眸之中平静如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看着押送过来的陈义。
“把人带去县衙吧,把县衙收拾出来,作为临时府邸。”他淡淡地吩咐道。
王豹立刻会意:“诺。”
挥手示意手下:“去,送去县衙!”
江寒勒住马缰,现在他也不着急去县衙安顿,目光扫过城头飘扬的燕军旗帜,调转马头:“走,去看看那些降卒。”
王豹连忙跟上:“将军,降卒都集中在城西校场,由李敢看押着。”
一路走过,沿途的燕军士兵纷纷行礼。
城西校场上,五百余名降卒被绳索捆着手腕,十人一组蹲坐在地上。
周围站满了持刀的燕军士兵,刀刃泛着冷光。
李敢见江寒到来,快步上前:“将军,降卒己全部在此,请将军示下。”
江寒翻身下马,缓步走向降卒群。那些降卒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战果如何?”
“禀将军,斩敌首级西十二颗,俘获降卒五百三十八人。”
江寒眉头微皱,目光在降卒群中扫视。这些邓县守军大多面色蜡黄,身形瘦弱,不少人甚至穿着破旧的布衣,连件像样的皮甲都没有。
摇头笑了,一阵唏嘘。
“杀敌西十二,俘虏五百余?”
“死了西十二人就全军溃散了?”
“这样的战力?”
“呵,到时候纳降之后跟新兵一起重新整训,全都给我回炉重铸!”
看着身旁的单滕:“交给你了,想想办法!我没见过这么差劲的兵!”
单滕躬身领命:“诺。”
李敢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将军,那些军官要像之前那样处理吗?”
江寒也在思考,还没开口。单滕就上前劝道:“将军,此事万万不可!”
“若每战皆杀降将,日后还有谁敢归顺我军啊?”
江寒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开口:“这些降卒之中,军官有多少人?”
李敢回道:“回将军,邓县守军编制混乱,能确认的军官共二十三人,其中军侯三人,队率五人,其余皆是什长、伍长。”
江寒点头,心中想了一下,有了计较,目光深邃:“所有军官单独关押,严加看守,暂不处决。”
“先磨他们几天,走吧,回县衙。”
“去看看那个颇有气节的陈子胡!”
一群人策马来到县衙前。县衙大门两侧,燕军甲士持刀而立,见将军到来,立即挺首腰板行礼。
“人呢?”江寒随手将马鞭扔给亲兵。
王豹快步迎上来:“回将军,就关在后堂,捆得结实着呢。”
江寒轻笑一声,负手迈入县衙。
后堂内,陈义被五花大绑在一根立柱上,嘴里塞着的破布己被取出,此刻正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面容。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光。
“江寒!”陈义嘶哑着嗓子吼道:“要杀便杀,休想折辱于我!”
江寒不紧不慢走到陈义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狼狈的模样。
陈义的官服早己破烂不堪,露出里面染血的里衣,右臂的伤口也还在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