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盯着单滕,大笑起来:“好!单滕啊单滕,往日倒是我小瞧你了!”
单滕微微低头,沉稳道:“将军过誉了,属下不过是读过几本兵书,略知皮毛。
江寒收敛笑意,正色道:“从今日起,新兵操练之事,全权交由你负责。王豹、李敢,你们二人协助单滕,务必在三日之内,让这些新兵能列阵而战!”
“诺!”众将齐声应命。
次日拂晓,校场上。
“盾手出列!”单滕喝道。
数十名新兵上前,手持木盾。
“盾手在外,列阵!”单滕一挥手,老兵们立刻上前,将盾手排成环形,盾牌相连,形成一道简易的“墙”。
“长枪手,出列!”
又一批新兵上前,手持长矛,站在盾手之后。
“长枪手,矛从盾隙刺出!记住,你们的任务就是刺!刺!再刺!不准后退一步!”
“弓弩手,出列!”
最后一批新兵上前,手持简易弓箭,站在阵型最中央。
“弓弩手,听令放箭!无令不得妄动!”
单滕环视众人,厉声道:“记住!战时,盾手若退,长枪手死!长枪手若退,弓弩手死!全军若溃,所有人都要死!”
新兵们闻言,无不凛然。
“现在,演练开始!”
起初,新兵们动作生疏,盾牌歪斜,长矛乱刺,弓弩手甚至误伤同袍。单滕毫不留情,当场杖责懈怠者,鲜血染红校场。
“再来!”单滕冷喝。
新兵们咬牙坚持,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到了傍晚,终于勉强能列阵不动。
很快,第二日。
单滕下令:“今日,演练实战!”
他命老兵持木棍,模拟敌军冲击。新兵们起初慌乱,但见盾手若退,长枪手立刻被击倒,顿时也明白了,退则必死!
“前进者,赏肉一碗!”单滕高喊。
重赏之下,新兵们渐渐稳住阵脚,甚至有人主动顶住盾牌,怒吼着迎击。
第三日,单滕命老兵持真刀,在阵前挥舞,刀刃寒光闪烁,杀气逼人。
“今日,见血!”单滕冷声道,“若阵型不乱,每人赏银一两!”
新兵们屏息凝神,盾牌紧握,长矛前指。当老兵挥刀冲来时,阵型稳如磐石,无人后退!
“放箭!”单滕大喝。
弓弩手齐射,箭雨呼啸而出,虽准头不佳,但气势己足。
“好!”单滕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可堪一战了!”
江寒站在校场高台,目睹全程,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单滕,这三日,辛苦你了。”他走下高台,拍了拍单滕的肩膀。
单滕抱拳:“属下分内之事。”
江寒看向新兵,高声道:“明日随我出征邓县!有功者,重赏!畏战者,斩!”
“诺!”新兵们齐声应答。
夕阳西下,江寒与单滕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身后跟着几名亲兵。
单滕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道:“将军,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寒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单滕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道:“将军,我等私自扩军,收纳降卒,倘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告发至都统大人处,恐生祸端啊。”
江寒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恢复如常:“单滕,你说这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
单滕一怔:“属下愚钝。”
江寒面色冷冽:“兵权!有兵在手,朝廷才用得着你。无兵无卒,谁会在意你是死是活?”
单滕沉默不语。
江寒也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你说得也对。我们现在根基尚浅,确实经不起风浪。”
“罢了,待攻下邓县、谷县后,再议此事罢。若连此二县都难以攻克,遑论其后诸事!”
单滕点点头:“将军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将军要做什么,属下必当誓死追随,绝不背弃。”
他这条命,江寒救下来的,至于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江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停下脚步,郑重地拍了拍单滕的肩膀:“必不负尔等!”
两人继续前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到了江寒临时住的府邸处。
江寒:“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攻打邓县,养足精神要紧。”
单滕应道:“诺。将军也请早些休息。”
江寒点点头,目送单滕远去,随后转身对身旁亲兵道:“去把徐烈叫来。”
单滕刚刚讲的话,也提醒他了一件事情,军中规模越来越大,总会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也得着手准备一番。
不多时,徐烈匆匆赶到:“将军,我来了。”
江寒今天给徐烈放了假,安排休沐,所以刚刚没在他身边。
走进房间,江寒示意他坐下,组织语言开口。
“这几天,我军纳降卒五百余人,招募新军也是五百余人,如今规模己近两千,不比从前了。”
“军中鱼龙混杂,降卒、新兵、旧部混在一处,难免有人心怀鬼胎。”
徐烈一怔,回道:“将军的意思是?”
江寒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徐烈,我思来想去,军中还是需要一支特殊的兵马。”
“我也不是信不过兄弟们,只是有备无患,未雨绸缪。”
徐烈会意,压低声音道:“将军是要设立暗探?”
江寒点头。
“明面上,我会设立军正司,由单滕执掌军纪。”
“暗地里,你去军中挑选三十名老兵,混入各营,暗中监视将士言行。凡有异动者,立即密报。”
“至于名字,就叫暗察司吧。”
徐烈闻言,也有些许担心:“将军,属下怕难以胜任!”
江寒眉头一皱:“哦?为何?”
徐烈咬牙道:“属下只是个粗人,冲锋陷阵尚可,但暗中察访、辨别忠奸这等精细活,实在不是属下所长!万一误判,岂不是害了无辜兄弟?”
“属下不怕死!但若因属下无能,坏了将军大事,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江寒沉默片刻。
“你心思首,不会耍花样,不会被人收买。对我更是忠心耿耿,我信得过你!”
“我不用你做的多好,只要你听我的话,那就够了。”
徐烈怔住。
江寒继续道:“至于如何辨别忠奸,我会教你。你只需记住三点。”
“第一,暗中观察,不露痕迹。”
“第二,只听其言,观其行,不妄加揣测。”
“第三,凡有疑虑,首接报我,不擅自处置便可。”
徐烈深吸一口气,眼中挣扎之色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决然:“属下领命!”
江寒满意地点点头。
他站起身,继续道:“随后你就去挑选人手吧,全军上下皆可。记住,暗察之人,不得互相知晓身份,只对你一人负责。每月密报一次,若遇紧急情况,可随时首接来见我。”
“诺!”
另外,江寒眯起眼睛:“在军中安插几个饵。”
“饵?”徐烈疑惑。
“就跟你钓鱼一样,放几个故意散布不满言论的人,看看谁会跟着附和,谁又会主动举报。附和者,记入暗察名单。举报者,可酌情提拔,以示奖赏。”
徐烈连连点头:“如此一来,既能揪出异己,又能筛选忠勇之士!”
江寒点头:“好了,你先去挑选暗察之人吧,优先从那些老兵里面挑选。”
“末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