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喜刚踏出车门,蒙古萨满长者手中的法杖就重重顿在地面。
地面传来剧烈震动,他耳部的金光不受控制地暴涨,与法杖顶端的水晶产生强烈共鸣。
“你身上为什么带着程家的诅咒?”
长者用蒙语低喝。
程三喜愣住了,他竟能听懂这句蒙语。
赫东迅速挡在他身前,左手银针已夹在指间。
关舒娴的手摸向腰间短刀,却发现蒙古萨满们身后浮现出数道狼魂虚影。
“我能听懂他的话。”
程三喜低声说。
赫东目光一凝,“血脉共鸣让你获得了语言能力。”
关舒娴保持戒备姿态,“他们知道程家的事。”
程三喜握紧手中的蒙古刀,刀柄传来温热感。
他推开赫东的保护,直面萨满长者。
“我确实带着程家的血脉。”
程三喜用生硬的蒙语回答,“但我不认为这是诅咒。”
狼魂虚影发出低吼,空气变得凝重。
赫东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关舒娴的短刀已半出鞘。
萨满长者法杖上的水晶光芒更盛,“程家人不该再踏足草原。
七十年前的背叛还不够吗?”
“我祖父从未背叛过任何人。”
程三喜耳部的金光与刀柄的热度相互呼应,“他至死都在守护萨满的传承。”
一个年轻的萨满上前一步,“说谎!
程家人在破四旧时出卖了草原的守护者。”
关舒娴终于开口,“我们有证据表明,程三喜的祖父当年是在保护圣物。”
她取出那卷在敖包发现的羊皮纸,展开后展示给萨满们看。
狼魂虚影突然安静下来,它们凑近羊皮纸,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萨满长者脸色微变,“这是程老哥的笔迹。”
“他警告我们黑巫会已经盯上草原圣物。”
程三喜说,“我是来完成他未尽的责任。”
赫东缓缓收起银针,“我们不是敌人。
黑巫会和日本阴阳师才是共同的威胁。”
萨满长者沉默片刻,法杖轻挥,狼魂虚影渐渐消散。
“我是巴特尔,草原萨满的首领。
你们跟我来,但别耍花样。”
他们跟随巴特尔走进蒙古包群,其他萨满警惕地跟在两侧。
程三喜耳部的金光逐渐减弱,但蒙古刀的温度依然未退。
在最大的蒙古包内,巴特尔示意他们坐下。
“程家血脉为何此时觉醒?”
程三喜将镇魂鼓和青铜匣放在地毯上,“圣物在召唤,我不得不回应。”
巴特尔凝视两件圣物,眼神复杂。
“你可知程家为何被草原唾弃?”
“因为我祖父在破四旧时期离开了草原?”
程三喜猜测。
“不。”
巴特尔摇头,“因为他带走了一件不该带走的东西。”
赫东皱眉,“圣物不是应该由萨满守护吗?”
“那件东西不是圣物。”
巴特尔的声音低沉,“是诅咒。”
关舒娴的手按在记录本上,“请说清楚。”
巴特尔的目光落在程三喜耳部的金光上,“你耳后的印记,不是圣物的祝福,是程家世代相传的诅咒标记。”
程三喜下意识摸向耳后,“可是它在指引我寻找圣物。”
“它在利用你。”
巴特尔说,“诅咒需要圣物的力量来完成某种仪式。”
赫东立即为程三喜检查,“能量波动确实异常,但我之前以为是血脉觉醒。”
年轻萨满端来奶茶,巴特尔接过碗,“程家先祖曾与邪神立约,用子孙后代的灵魂换取力量。
这个诅咒代代相传,只有在集齐三件圣物时才会彻底爆发。”
程三喜脸色发白,“所以我祖父才把蒙古刀留在敖包?
为了阻止我?”
“他试图破解诅咒,但失败了。”
巴特尔喝了一口奶茶,“现在诅咒通过你再次苏醒。”
关舒娴思考着,“黑巫会知道这个诅咒吗?”
“他们就是为诅咒而来。”
巴特尔说,“黑巫会需要被诅咒的程家血脉来操控圣物。”
赫东打开医疗包,“有没有办法解除诅咒?”
巴特尔沉默良久,“也许有,但很危险。”
程三喜握紧拳头,“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
“需要进入呼伦湖底的圣殿。”
巴特尔说,“但那里被先祖之灵守护,外人很难通过。”
关舒娴查看时间,“黑巫会可能已经行动了。”
“他们进不去。”
巴特尔肯定地说,“只有被诅咒的程家血脉能打开圣殿大门。”
赫东整理着银针,“所以程三喜是钥匙?”
“既是钥匙,也是祭品。”
巴特尔的话让蒙古包内一片寂静。
程三喜站起身,“那就去圣殿。
既然这是我的命运,我选择面对。”
巴特尔打量他许久,终于点头。
“你有程家人的勇气。
但我们得准备一下,圣殿的考验不是儿戏。”
年轻萨满取来几个皮囊,“这是圣水,能暂时压制诅咒。”
程三喜接过皮囊,耳部的金光果然减弱了些。
赫东取样检测,“含有特殊的矿物质成分。”
关舒娴走到蒙古包门口观察外面,“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入夜后。”
巴特尔说,“月圆之时,圣殿入口才会显现。”
等待期间,程三喜向巴特尔询问更多关于祖父的事。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巴特尔眼神遥远,“我们年轻时一起学习萨满之术。
直到他发现自己家族的秘密。”
“他为什么离开草原?”
“为了阻止诅咒传承。”
巴特尔叹气,“他以为远离圣物就能保护后代。”
赫东记录着这些信息,“但圣物主动召唤了程三喜。”
“诅咒在驱使圣物。”
巴特尔说,“它们渴望团聚。”
关舒娴检查武器装备,“圣殿里有什么?”
“先祖之灵和最后的圣物——灵魂之镜。”
巴特尔说,“那面镜子能照出灵魂的本质。”
夜幕降临,众人来到呼伦湖畔。
圆月倒映在湖面上,银光粼粼。
巴特尔开始吟唱,其他萨满围成圆圈。
湖面中央出现旋涡,一道石阶缓缓升起。
“跟紧我。”
巴特尔手持法杖踏上石阶。
程三喜耳部的金光再次亮起,比之前更加刺眼。
他感到一股力量在体内躁动。
石阶通向湖底,但湖水自动分开形成通道。
两侧的水墙里,鱼群好奇地注视着他们。
通道尽头是一扇刻满符文石门。
巴特尔转向程三喜,“需要你的血。”
程三喜割破手指,将血滴在石门中央。
石门缓缓开启,露出后面的殿堂。
殿堂中央悬浮着一面青铜镜,镜面泛着幽光。
那就是灵魂之镜。
他们刚踏入殿堂,石门突然关闭。
镜中射出数道光芒,笼罩每个人。
程三喜看到镜中的自己,耳部的金光变成黑色纹路,一直蔓延到脸颊。
“这就是诅咒的真实面貌。”
巴特尔说。
赫东试图靠近程三喜,却被无形屏障阻挡。
“镜子在隔离他。”
关舒娴拔刀劈向屏障,刀刃被弹开。
“需要破坏镜子吗?”
“不行!”
巴特尔阻止,“镜子是压制诅咒的关键。”
程三喜盯着镜中的自己,黑色纹路似乎在蠕动。
他感到一阵恶心,跪倒在地。
“诅咒在吞噬他。”
赫东焦急地说,“必须尽快解除。”
巴特尔开始吟诵解咒经文,其他萨满在门外应和。
灵魂之镜的光芒更加炽烈。
程三喜耳后的黑色纹路开始退缩,但很快又反扑。
他痛苦地捂住耳朵,金光与黑纹在皮肤下搏斗。
“诅咒太强了!”
巴特尔汗流浃背,“需要更多力量。”
赫东突然想到什么,取出镇魂鼓和青铜匣。
两件圣物在镜子光芒下发出共鸣。
“用圣物的力量。”
赫东将圣物推向屏障。
屏障出现裂缝,赫东趁机将银针刺入程三喜耳后穴位。
黑纹瞬间收缩,金光大盛。
“现在!”
巴特尔高喊。
程三喜挣扎着站起,将手按在灵魂之镜上。
镜面泛起涟漪,黑色纹路从他被吸入镜中。
当最后一丝黑纹消失,程三喜瘫倒在地。
耳部的金光变得柔和稳定。
灵魂之镜缓缓降落,停在他面前。
镜中映出的他,耳后只有一个淡淡的金色印记。
“诅咒解除了。”
巴特尔长舒一口气。
赫东为程三喜检查,“能量波动恢复正常。”
关舒娴扶起程三喜,“感觉怎么样?”
“轻松多了。”
程三喜微笑,“那些低语声消失了。”
巴特尔拾起灵魂之镜,“现在,它是你的了。
被诅咒净化过的圣物,将更加强大。”
程三喜接过镜子,三件圣物在他手中共鸣。
一道光芒从湖底直冲夜空。
巴特尔脸色突变,“不好,圣物团聚的光芒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关舒娴立即警戒,“黑巫会肯定看到了。”
赫东收拾医疗设备,“必须尽快离开。”
他们冲出圣殿,石阶正在缓缓下沉。
湖对岸,数点火光正在逼近。
“来不及了。”
关舒娴举起望远镜,“是黑巫会的人。”
巴特尔吹响号角,狼魂虚影再次浮现。
“草原萨满会保护圣物。”
程三喜握紧三件圣物,感受到其中流动的力量。
“这次,我不会逃避。”
狼魂在月光下仰天长啸,湖面泛起波澜。
对岸的火光越来越近,一场恶战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