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喜抱着镇魂鼓和青铜匣爬出裂谷,两件圣物在他怀中发出持续的低鸣。
关舒娴正要伸手接应,战术手表突然发出急促警报。
“磁场异常波动。”
她盯着表盘上跳动的数据,“强度超过基准值三倍。”
赫东腕间的鹿骨手串毫无预兆地泛起红光,骨珠相互碰撞发出脆响。
红光凝聚成束,直指西北方向。
“手串在示警。”
赫东按住躁动的手串,“有东西在召唤。”
程三喜突然单膝跪地,镇魂鼓险些脱手。
他捂住左耳旧伤处,指缝间透出金色光芒。
“怎么回事?”
关舒娴蹲下身查看。
赫东拨开程三喜的手指,瞳孔微缩。
那道陈年伤疤正在皮肤下蠕动,金色纹路浮现在表皮,与镇魂鼓上的符文完全一致。
王瞎子颤抖着靠近,枯瘦的手指悬在金光上方不敢触碰。
“程家血脉这是圣物的认可。”
程三喜咬紧牙关,额角渗出冷汗。
“它们在和我说话很多声音” 镇魂鼓的嗡鸣突然加剧,青铜匣应和般震动。
两件圣物发出的声波在空气中交织,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
关舒娴的战术手表屏幕闪烁几下,彻底黑屏。
“电磁脉冲,所有电子设备失灵了。”
赫东扶住程三喜肩膀,“能分辨出那些声音在说什么吗?”
“呼伦贝尔”程三喜眼中金芒流转,“下一件圣物在草原某处。”
王瞎子望向西北方向,面色凝重。
“七十年前,我师父曾提到草原深处埋着萨满至宝。
但那里比长白山更危险,蒙古萨满的封印术与我们截然不同。”
关舒娴已经取出纸质地图铺在地上。
“呼伦贝尔面积太大,需要更精确的坐标。”
程三喜指向耳部金光,“它在给我指引,就像gps导航。”
赫东检查他耳部的符文,“这些纹路在与圣物共鸣。
看来程家先祖在血脉中埋下了某种引路机制。”
“我父亲临终前说过,程家子孙终会听到召唤。”
程三喜缓缓站起,金光渐褪,“现在召唤来了。”
关舒娴收起地图,“我需要向上级汇报。
带着两件圣物跨省行动,必须获得批准。”
赫东摇头,“时间来不及。
伊藤健的投影被毁,本体一定有所察觉。
如果他抢先找到草原圣物” 王瞎子突然剧烈咳嗽,扶住旁边树干才站稳。
“草原上的守护者不会轻易交出圣物。
那些蒙古萨满他们记得破四旧时的事。”
程三喜握紧镇魂鼓,“无论有什么在等着,我们都得去。
这是程家的责任。”
关舒娴最终点头,“好,我调动私人关系安排交通。
但你们要记住,在草原上我的权限有限,遇到麻烦可能无法及时支援。”
赫东从医疗包取出银针,“在出发前,我需要稳定你体内的能量波动。
血脉觉醒太快容易反噬。”
程三喜坐下接受针灸。
银针刺入穴位时,他耳部的金光明显减弱。
“暂时压制住了。”
赫东收起银针,“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你需要学会控制这股力量。”
王瞎子从皮袄内袋取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师父留下的护身符,能掩盖圣物气息。
至少不让你们刚进草原就被所有势力盯上。”
关舒娴联系完上级,面色不佳。
“坏消息。
伊藤健名下公司今早有多名日籍员工入境,目的地正是呼伦贝尔。”
“他果然抢先了。”
赫东皱眉。
“不止如此。”
关舒娴深吸一口气,“国际刑警发来通报,东南亚降头师集团'黑巫会'也有成员出现在中蒙边境。”
程三喜将护身符系在镇魂鼓上,“那就更不能再等了。”
四人简单收拾行装。
王瞎子因年纪太大无法同行,留下守候长白山秘境。
“记住,草原萨满擅长驭兽通灵。”
临别前王瞎子嘱咐,“不要轻易相信看到的动物,它们可能是萨满的眼线。”
关舒娴驾驶越野车驶离长白山。
程三喜坐在后排,双手始终按在两件圣物上。
“感觉如何?”
赫东从副驾驶座回头问他。
“很奇妙。”
程三喜注视窗外飞逝的景色,“就像一只失聪的耳朵突然能听见了。
我能感觉到远方有什么在呼唤。”
赫东记录着他的症状,“血脉觉醒通常伴随五感增强。
如果出现幻听或幻觉要及时告诉我。”
关舒娴瞥了眼后视镜,“关于你祖父他是否提过与其他地区萨满的往来?”
程三喜努力回忆,“他很少说起过去。
只提过一次年轻时远行,带回一柄蒙古刀,后来在破四旧时弄丢了。”
行驶数小时后,程三喜突然坐直身体。
“停车。”
关舒娴急刹停在路边。
“怎么了?”
程三喜推门下车,站在路边望向西北方。
“呼唤变强了而且很近。”
赫东和关舒娴紧随其后。
这是一段荒僻公路,四周只有连绵丘陵和稀疏树林。
“具体在哪个方向?”
关舒娴警戒四周。
程三喜闭眼感受片刻,指向路旁一片白桦林。
“那里。”
他们小心进入树林。
在林地中央的空地上,一座低矮石堆静静矗立。
石堆顶部插着一柄生锈的蒙古刀。
“敖包”关舒娴认出来,“蒙古族的祭祀堆。”
程三喜走近敖包,耳部金光再次亮起。
他伸手握住蒙古刀柄,锈迹簌簌落下,露出下面依然锋利的刀刃。
“这是我祖父的刀。”
程三喜声音颤抖,“他在这里留下过标记。”
赫东检查敖包结构,“这些石头排列形成简易的引导阵,与王瞎子的图纸同源。”
关舒娴发现石缝中塞着一卷羊皮。
她小心取出展开,上面用蒙汉两种文字写着警示。
“什么意思?”
她将羊皮递给程三喜。
程三喜浏览后脸色发白。
“是祖父的笔迹。
他警告后来者,草原圣物已被黑巫会盯上,任何试图接近的人都会遭遇诅咒。”
赫东接过羊皮细看,“上面还提到圣物具体位置在呼伦湖某座岛屿上。”
关舒娴立即用卫星电话联系总部。
“请求呼伦湖区域的详细地图和岛屿资料。”
程三喜仍握着那柄蒙古刀。
“祖父在这里战斗过我能感觉到。”
赫东突然按住程三喜的肩膀,“别动。
你耳后的符文在变化。”
关舒娴凑近观察,发现金光组成的纹路正在缓慢重组,形成新的图案。
“这是地图?”
她不确定地说。
程三喜闭眼感受,“符文在显示安全路径绕开黑巫会的监视点。”
赫东迅速描摹下符文图案,“令人惊叹的血脉秘术。
程家先祖竟然将导航系统直接编码在后代基因中。”
关舒娴接完电话回来,“总部资料到了。
呼伦湖共有三十八座岛屿,其中七座符合羊皮纸描述的特征。”
“不需要排查。”
程三喜耳部的金光渐弱,“符文告诉我具体是哪一座。”
他们回到车上,关舒娴根据程三喜指引设定新路线。
“按照这个速度,明天清晨能到达呼伦湖。”
她计算着时间。
赫东整理医疗装备,“黑巫会擅长降头术和毒蛊,我需要准备相应的解毒剂。”
程三喜擦拭着那柄蒙古刀,“祖父留下这把刀,一定有他的用意。”
“在萨满文化中,刀具常用于破除幻象。”
赫东说,“也许他预见到你们会需要这个。”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路边旅店暂住。
程三喜躺在床上,镇魂鼓和青铜匣放在枕边。
两件圣物在黑暗中发出微光,与他耳部的金光轻柔呼应。
赫东敲门进来,递给他一杯安神茶。
“睡不着?”
“一闭眼就看到奇怪的画面。”
程三喜坐起身,“燃烧的草原被缚的萨满还有祖父年轻时的脸。”
赫东为他检查脉象,“血脉觉醒会激活祖先记忆。
试着专注呼吸,不要让那些影像控制你。”
关舒娴也来到门口,已经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便装。
“我刚收到最新情报。
黑巫会在呼伦湖附近大量收购某种草药,据说是解除诅咒的关键。”
程三喜饮尽安神茶,“我们得抢先找到圣物。
不能让黑巫会得手。”
深夜,程三喜被噩梦惊醒。
他梦见祖父被黑色锁链束缚在湖底,无数水草般的触须正将他拖向深渊。
镇魂鼓无声震动,安抚他的不安。
程三喜抱住圣物,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守护意志。
“我会完成您的遗志。”
他轻声承诺。
黎明时分,三人再次出发。
当呼伦湖湛蓝的湖面出现在地平线上时,程三喜耳部的金光前所未有的明亮。
“就是那座岛。”
他指向湖心一处葱郁的岛屿。
关舒娴用望远镜观察,“岛上似乎有建筑遗迹。”
赫东准备好医疗包,“黑巫会可能已经设下埋伏。”
程三喜握紧祖父的蒙古刀,“无论有什么在等着,我们都得面对。”
越野车沿着湖岸公路疾驰,湖心岛越来越近。
程三喜能清晰感受到岛上传来的召唤,那声音与他血脉中的共鸣相互应和。
关舒娴突然减速,“前面有路障。”
一群穿着传统蒙古袍的人站在路中央,为首的是一位手持法杖的长者。
他举起手,示意车辆停下。
“蒙古萨满”赫东低语,“看来他们早知道我们要来。”
程三喜深吸一口气,率先开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