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竟然有对策,这实是傅知遥意外的,“母亲打算如何做?”
傅母:“他母亲在我们手里,他若找董家的事,我就虐待他老娘。”
傅知遥:“”
这,一向贤惠孝顺的母亲居然说出如此大不孝的话语,真真是挺好的。
看来女子的醒悟总在一瞬间。
这个办法照理不差,可用在傅慎洲身上,未必好用,他这人心胸狭窄报复心极强,且是有点狠辣在身上的 。
平日里他虽孝顺,但定不想一直受制于人。
尤其傅老夫人和傅家人都在草原,这意味着傅慎洲很有可能卖国通敌背叛卫国,功利如他怎舍得断了自己的仕途,所以他会狠狠心弃自己母亲于不顾,顺带做些什么与董氏母子几人割席。
比如说出手算计董家,再比如说娶平妻,生嫡子,一方面充盈门户满足自己的私欲,一方面像顾明彻和文武百官表态。
这样,他的仕途许还有救。
傅知遥将心中想法说与傅母听,傅母顿时眉头紧锁,她觉得傅知遥说得对,一时不禁有些着急,“阿遥,你可有办法?”
傅知遥笑笑,“这事儿反着来就成了。”
“反着来?”
“把他母亲留给他,条件是他不允许对董家下手。若是下手,敕勒部会出面再要求他母亲去草原。”
傅母一下子就懂了,“把他母亲留下来压制他。”
傅知遥笑笑,“正是,我那个祖母可是个怕死的,这几日已经吓得睡不着觉了。人最怕的不是已失去,而是将要失去。若是祖母真去了草原,我父亲便狠的下心了,不去草原便还是母慈子孝。
还有祖母,这个条件相当于终日里在她手上悬一把剑,她怕极了去草原,自是日夜叮嘱,好生帮你看着父亲。”
“还是你的主意好,你外祖父和舅父也是会来事的,到时候少不得银钱打点一番,看在他母亲和银钱的份上,你父亲便不会再对董家下手。”
傅知遥点头,照理是这样。
可她怎么会让白花花的银子再进到傅慎洲手里呢?
董家,呵巨富的银子,她也看上了呢。
不过她不打算同母亲讲这些,就让她暂时安心吧。再不济董家也是母亲的娘家,自己算计董家的事不好让母亲知晓。
深夜,傅慎洲被一个麻袋套了头,拎出了尚书府。
一个深巷里,傅知遥和萧破野并肩而立。
那速很快拎着傅慎洲赶来,麻袋随意扔在地上,里面传来的一声闷哼。
萧破野抬手示意,那速从解开麻袋从里面提出了傅慎洲,傅慎洲被蒙了眼睛,塞了嘴巴,他头发蓬乱,一身里衣皱巴巴的,那样子看上去甚是狼狈。
傅知遥指了指傅慎洲的嘴,那速了然,他扯开了塞嘴的抹布,傅慎洲刚要说话便被那速捏住了嘴,傅知遥快速给傅慎洲投递了一颗药丸。
傅慎洲摇头晃脑想把药丸吐出来,那速一拳轻敲,药丸咕噜一下进了傅慎洲的肚子。那速又捡起地上的抹布再度堵住了傅慎洲的嘴。
傅慎洲不知自己被喂了什么药,一边挣扎一边愤怒的哼哼着,还刻意趴着身子,似是想吐出嘴里的药丸,那速见状十分好心的帮傅慎洲拍了拍背。
傅慎洲:“”
这下还吐个屁。
萧破野凑近傅知遥耳语,“要不要揍他一顿?”
凑的过于近了,他的唇瓣几乎贴在傅知遥耳朵上,傅知遥的身体一下子就热了,这该死的反应。
傅知遥快速退开两步,摇头。
萧破野了然,终究是个女子,心肠不够狠,哪舍得真让人痛打自己的亲生父亲。
谁知下一刻傅知遥去到那速身侧抽出了那速的长刀,在萧破野和那速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唰唰唰三刀砍下,俱砍到了背上,深可见骨。
鲜血瞬间流下,染红了傅慎洲的白色里衣,萧破野和那速同时看向傅知遥,又不经意的对视了,交换了一个有些莫名的眼神,不过意思他俩都懂了,这女人不能惹。
太狠了!
傅慎洲疼的满地打滚,傅知遥目光冰冷,这一刀她上辈子没来得及亲手砍,这辈子她必须还了他,这是他欠小茶的。
一声尖叫声响彻傅府,值夜的婆子发现了浑身是血的傅慎洲,府医快速来给傅慎洲止血,无性命之忧,就是要养一段日子。
痛苦难忍的傅慎洲还没忘了自己吃下的药丸了,“看看我中了什么毒?”
府医赶紧探脉,良久后皱眉,“似是没有什么烈性毒药。”
“不可能,他们故意喂我吃下的药丸子不可能没毒。”
府医斟酌着道,“许是中毒的时间太短,晚会我再给大人看看。”
傅慎洲:???
这说的是人话吗?
嫌他中毒不深还是时间不久,非得等发作了再看?
“混帐东西,你们一个个的都盼着本官死。”
那府医自觉失言,“大人,小人医术不精,不如请个太医过来看看。我先去给大人熬些止疼的汤药。”
傅慎洲又疼又怒,“滚。”
府医走了,没一会太医也到了,管家已经派人去请太医。
梁太医听了傅慎洲的话赶紧给傅慎洲仔细把脉,而后皱眉道,“这,我一时间不敢断言,但这毒对性命无忧。”
傅慎洲肝更疼了,就不能直接告诉他中的什么毒吗?
非得这么吊着他?
他快要急死了,“梁太医但说无妨。”
梁太医为难道,“确实没有探查明确,需得再过上三五日才能诊断。”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这种病不坐实之时不宜妄下断言,他们做太医的最是谨言慎行,这样才能避祸远离是非。
傅慎洲一瞧梁太医这样子知道问不出准话了,只好又让梁太医帮他看了伤口,并叮嘱梁太医不要将他受伤的事说出去。若是陛下知道他受了重伤许会趁势让他好生休养,这一休可就没个头了。
他不想。
明日便是傅知遥和亲草原的日子,也算是她嫁人的日子,照理他可歇息几日,他要在这几天里快速养好身子,再顶着伤上朝。
傅家如今处境堪忧,他的身份更是尴尬,他绝不能退出朝堂。
否则,再难起复。
傅慎洲这边热闹,傅知遥的枕云居也很热闹。
傅智礼已经指挥人布置了一下午,如今的枕云居彩幔悬庭、灯缀琼枝,傅知遥瞧着眼前的景象竟生出一种自己真要嫁人之感。
她活了三世,第一世还没来得及结婚;第二世从皇宫出嫁,顾明彻心中愤懑,哪里会在宫中布置红色绸缎之类的喜庆物件,她是真心没想到大哥会跑来给她布置院子。
她带着一群草原人在外面打劫,他不声不响不理不问在这里专注的布置喜房,咋形容呢也是个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