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强制带她回来,她一把匕首横了脖子,手起刀落血珠落了一大片,差点没把他心疼死。
后来他便知晓了,纵使有奸细、有联姻,她之权威不可动,她之体面不可辱 ,这也成了后面那些女人心知肚明之事,她们纵使想争也只敢暗地里算计,不敢当面不敬她。
如今想想,她真的很聪明。
所有的怠慢都是从不尊重开始的,若是她一开始习惯了受委屈,怕是会一直受委屈,届时王妃威仪不在,再无人敬服于她,哪里再能统御部落百姓,手握兵马实权。
就算是自己恐怕都不会一直如后面那样敬着她,她长期委屈之下自己纵使再爱她,怕他二人也会成为一对儿怨侣。
很多时候萧破野都会想那次的事儿,他庆幸她的坚持让自己没彻底昏了头脑。
后来他手起刀落收拾了那个小妾,又将部落兵符给了她,方才迎回了她。
思及往事萧破野无奈笑笑,自己今个玩大了,又给自己找不自在了,“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傅知遥态度冰冷。
萧破野:“我去给岳母大人赔罪。”
傅知遥:台阶来了,得稍微下两步。
“你肯?”
“我怎么不肯,女婿对岳母不敬,该道歉就道歉,咱是小辈儿,撑那个面子干啥。”
傅知遥翻了萧破野一眼微勾唇角算是回应,“哦。”
“怎么还哦,我都说了去道歉你就不能高兴一下?”
傅知遥诚恳的道,“我挺高兴的,高兴你疼我。”
“你那是高兴的表情吗?跟受气包似的,爷又没欺负你。”
“我没说你欺负我 ,就是刚刚已经不开心了,心情哪有那么容易恢复。”
萧破野:“”
知道了,这还记仇呢。
傅知遥倒是不抗拒萧破野同自己一起上马车,只是上马车后仍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萧破野最受不了她这个样子,“你给我把那副受气模样收一收,爷不爱看。”
傅知遥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萧破野:“你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傅知遥从善如流,“那我不笑了,明个心情好再笑给你看。”
萧破野:“”
这个不好哄的小骗子。
生气可以,坐远了不行。
萧破野将人捞进怀里,傅知遥乖巧的依偎在萧破野怀里,就是仍旧情绪不高,如一只受伤的小兔子般,整的他心里这叫一个不舒坦。
一路上没啥话,他找话题她回应,回应的过于简短,基本都是【哦】,【恩】,【好】。
萧破野更不舒坦了,索性也闭嘴。
他也不是什么话多的人,两人静静靠在一起,看上去倒也算是温馨和谐。
马车很快到了傅家,萧破野率先跳下马车,欲去抱傅知遥下马车,傅知遥赶紧后退两步,一副受惊状,她看了看街上熙攘的人群,“有人,还没成婚呢。”
萧破野:“破规矩真多。”
傅知遥:“你入乡随俗。”
萧破野被迫改抱为扶,最后还是没忍住单手夹着傅知遥下了马车,傅知遥无语看天,这死男人过于霸道了。
萧破野很是自然的往府里走,还走在了傅知遥的前面,丝毫没有做客的觉悟,傅知遥赶紧喊住他,“王爷。”
萧破野:???
“就此别过。”
萧破野:“不是要同我岳母道歉去?”
傅知遥:“我就是随口说说,哪能真让王爷道歉。”
“别,这歉得道,省的你哪天跟我翻旧帐。”
这女儿可不是心眼大的,惹火了她她总会给他恰到好处的翻几句,既不惹他反感,又刺得他难受一下下。
想到这萧破野又道,“本王不是不能屈的,既答应了你决不食言。”
傅知遥:要你不食言吗?
罢了,说实话吧,“王爷与我夫妻间私下拌嘴怎好让长辈知晓,这事儿你我说说闹闹就过去了。”
傅知遥一说萧破野就懂了,原本她母亲啥都不知道,真去道歉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凭白让长辈不开心,还徒增尴尬。
这事其实不难懂,只是他上一世这一世都没什么同长辈相处的经验,一时间忽略了这个问题。
萧破野笑道,“整了半天是这个原因,你开始还假模假样说不能让本王道歉。”
傅知遥温声辩解,“两个原因都有,我又不是不体谅人的。”
萧破野抓了下头,这女人还是有点不开心,若是换做平日自己说她假模假样她早就瞪自己了,这是还对自己不满呢,要不就不逗她了,把物资监给她?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得劲,还是再抻一抻,省得她恃宠而骄总是跟自己作天作地的,“进去吧,本王走了”。
傅知遥微颔首,“好。”
说罢她转身进了府,至于物资监之事她提都不带提的,以她对萧破野的了解,必是她囊中之物,如今就看谁更有耐力。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要她一直【强颜欢笑】,沉不住气的必是萧破野。
傅知遥刚进府便听小茶说府里乱了套,二房三房还有傅慎洲的几房小妾已经去傅慎洲那里闹了起来。
闹的原因很简单,一是二房从母亲手中接了管家权,结果发现母亲手里赚钱的铺子庄子根本没留给傅家,这般,她那个唯利是图的二婶如何能干?
当然,真正不干的是她的好父亲傅慎洲。
在他眼里,女子嫁入傅家,便是傅家的附属,连带着婚前的私产,也该理所当然地成为填充傅家库房的筹码,哪有流到府外的道理?
闹腾的第二个原因是傅慎洲的小妾们说她的嫁妆过于丰厚。
听到这里傅知遥不禁冷笑出声,她这个父亲连最后的体面都不顾了,小妾敢对嫡出小姐的嫁妆指手画脚?背后受了谁的指使不难猜。
上一世母亲将一半嫁妆给自己是进宫面圣求着顾明彻做主的,母亲先发制人,傅慎洲想反驳也来不及,他因为此事对母亲极为不满。
这一世没有圣旨压着,傅慎洲这种重利之人怎么舍得母亲的巨额嫁妆被自己带走。
小茶:“小姐,夫人和老夫人都被请到正厅了,连同傅家的族老都过来了。
傅知遥笑笑,“咱们也去瞧瞧。”
权当去看场笑话,顺便骂几句人消消火。
反正明日,她要搬空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