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破野这话说的很不正经,嘲讽的意味甚浓。
那个女人娇弱的很,这么一吓定要哭很久,想到这事萧破野心中莫名升起一抹烦躁感,他萧破野上辈子搁手心里疼的女人哪能被一个狗屁杀手欺负。
还敢近她闺房?
谁给他们的狗胆!
“告诉荆武,别刺杀了。
那速:“是,啊?”
顺口回答个是,答完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主子一向说一不二,这怎么出师未捷身半路撤退了呢?
萧破野郑重道,“本王亲自杀她。”
那速:!!!
五日后,衍州之事终是传入京城,朝野上下为之震动。
顾明彻怒不可遏,殿内茶盏碎裂之声刺耳,他声音里满是怒意:“傅智行这是要造反不成?”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尽数跪地,齐声叩首:“陛下息怒!”
傅慎洲身为傅智行之父,此刻更是战战兢兢,额间冷汗直冒,他颤声开口:“陛下息怒,傅家世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智行他定是遭人挑唆,一时糊涂才犯下这等错事,还望陛下明察!”
顾明彻闻言,一声冷哼。
他抓起案上一摞信件,重重掷向龙椅之下,“一时糊涂?他鼓动学子大肆传播主战言论,又暗中连络富商巨贾筹粮筹钱,如今满朝都知他要‘护国安邦’!
莫非我卫国与草原是战是和,要由你傅家说了算?”
傅慎洲吓得浑身发抖,当即以头抵地:“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意!”
殿内气氛凝滞之际,晋王大步出列。
他身姿挺拔,声音掷地有声:“陛下,臣以为傅智行此举虽有莽撞之嫌,但其心可嘉 —— 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卫国百姓,为了效忠陛下。
如今全国主战之声如浪潮翻涌,商贾愿捐粮助战,粮草充足、民心所向,未必不能与草原一战!”
晋王本就骁勇率直,是朝中坚定的主战派。
先前顾明彻决意与草原十部开战,他便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人;可如今顾明彻竟要屈膝求和,不仅要交岁贡,还要遣公主和亲,他打心底里无法认同。
顾明彻看着这位堂兄,脸色稍缓 —— 当年夺位之争,若不是晋王带兵稳住局势、坚定支持,这龙椅根本轮不到他坐。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里满是无奈:“朕何尝不想一战?可如今楚国在边境陈兵虎视眈眈,若我卫国与草原开战,楚国定然会趁虚而入。
况且草原十部的使臣两日后便到京城,若是此时撕毁议和协议主动开战,天下人岂不是要骂我卫国背信弃义?”
晋王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道如今天下人骂你 “缩头乌龟” 的还少吗?
分明是被草原十部打怕了不敢应战,偏要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一个帝王,连自己的未婚妻都能推出去和亲,这般窝囊,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他顾家怎么会出来这么一个窝囊废!
晋王心里憋火,若不是燕王与他有旧怨,安王为人阴辣狠毒,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支持顾明彻这个庸才上位。韬略没几分可以招贤纳谏,可帝王心性差了那真是没得救。
压下心中不满,晋王又道:“草原十部迫我卫国送公主和亲,本就是小人行径,天下人看得分明。
陛下不愿背信弃义,臣敬佩陛下的仁厚,但这议和的条件,未必不能改。岁贡可以给,但和亲之事作罢,如此也可叫天下知道我卫国只是守信,而非怕了那草原蛮族。”
晋王话音刚落,礼部孙尚书出列,他声音虽轻却字字恳切:“老臣附议晋王所言!
议和是为了黎民百姓免遭战乱之苦,拒和亲是为了守护卫国的颜面与国威。若真将公主送去草原,草原蛮族不懂我卫国陛下之和善爱民,反而会觉得我卫国可欺,日后只会得寸进尺啊!”
有孙尚书带头,殿内不少臣子纷纷直起身,齐声附和:“臣附议!”
“臣附议!求陛下拒和亲、保国威!”
他们心里何尝咽得下这口窝囊气?
那要送去和亲的,可是陛下早已定下的皇后人选!
若是真做了这事,他们这些食君之禄的臣子,怕是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百年之后都无颜面对先祖,忒丢人了。
顾明彻内心有所松动,他又何尝愿意让心爱的女子去给那草原蛮人糟塌。
如能议和,且避免知遥和亲草原,那自是极好的。
“张尚书 ,若是战,户部的粮草银钱可还支撑得住?”
户部尚书张大人闻言忙躬身出列,他语气带着几分为难:“回陛下,此事需看民间富商的捐助力度。
如今国库本就有亏空,前些年赈灾、修河已耗去大半存银。若富商们只愿捐银、不肯出粮,老臣便是绞尽脑汁,也难在短时间内凑齐前线所需的充裕粮草 —— 毕竟粮道转运耗时,临时征调恐误战机啊。”
顾明彻又看向傅慎洲,“傅尚书,兵部这边可有把握再次征兵?前线将士的武器、铠甲,库存是否充足?”
傅慎洲,任兵部尚书。
他在脑中飞速盘算,君心难测,陛下此刻问得急切,却未明说究竟是战是和,当下决定不能把话说死,“回陛下,近年卫所兵丁多有老弱,新征之兵需时日训练;武器铠甲虽有库存,但要供全军所用,仍需补足。
不过臣愿竭尽所能,调动兵部各司,勉力一试。”
看似说了很多,但基本等同于没说。
殿内静了片刻,顾明彻终是下定了决心,“既如此,两日后草原使臣抵京,便由李大人与孙尚书全权主持议和之事。
内核只有两条 —— 其一,两国罢兵止戈,岁贡可依此前商议的数额来定;其二,和亲之事作罢,你们务必在谈判中说死,不许有半分退让!”
鸿胪寺卿李敬修和礼部孙尚书赶紧道,“臣领旨。”
傅慎洲脑子又开始疯狂地转,若是和亲真能作罢,傅知遥便又成了皇后娘娘,这于傅家当是好事,于他而言呵,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