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轮的舱室里，负责指挥三千士兵的李少校跟跄着冲出来，手还攥着半截指挥棒，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他在船舱里就听到了巨响，那声音太熟悉了——以前参加演习时，炮弹爆炸的轰鸣就是这个调调，只是现在这声巨响，比演习时要真实得多，带着股灼人的硝烟味。
除了他，船舱里的士兵也陆续跑出来，有的还没穿好鞋，赤着脚踩在发烫的甲板上，有的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压缩饼干，看到海面掀起的巨浪，全都傻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
李少校盯着炮弹爆炸的位置——那里的海水打着旋涡，黑色的油污浮在水面，空气中的硝烟味越来越浓。
他猛地回过神，扯着嗓子吼道：“敌袭！快找掩护！别傻站着！”
这一声吼，让发呆的士兵们瞬间慌了神，四处乱窜。
李少校的脑子飞速转动：他们这次行动保密得很，谁会来袭击？
宝岛自己人肯定不会；港岛的洪兴就那点实力，哪来的炮弹？
唯一的可能，是内地的人！
他早就听说张昊有红色背景，他们这次来港岛，就是为了灭张昊，说不定是触怒了内地军方，才遭了截杀。
张昊可没心思管他怎么想。
他盯着观察镜，眉头皱了皱——刚才那一发炮弹居然打歪了，显然是没算准海水阻力对弹道的影响。
他手指在参数面板上飞快调整，把海水密度、流速带来的阻力系数重新输入系统，嘴里低声自语：“这次该准了。”
按下发射键的瞬间，张昊死死盯着观察镜。
黑色的炮弹在海水中划出一道白色轨迹，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五秒，就冲到了客轮底部。
“轰隆——！”
巨响再次炸开，客轮底部被炸开一个大洞，海水象疯了一样往里灌。
更糟的是，客轮的油箱被引爆了——橙红色的火焰顺着甲板缝隙窜出来，舔舐着四周的栏杆，滚滚黑烟直冲天际。
最靠近底部的士兵，直接被火焰吞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运气好点的，没被火燎到，却被爆炸掀飞的铁板砸中，倒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幸存的士兵跌跌撞撞跑到甲板上，个个面带惊恐，有的抓着栏杆发抖，有的蹲在甲板上吐，还有的攥着枪四处张望，却不知道敌人在哪。
李少校见状，赶紧站到高处，挥手喊道：“都别乱！统计人数！快把救生艇放下来！”
他心里清楚，客轮撑不了多久了，必须尽快安排逃生。
可他很快就犯了难——船上的救生艇最多只能载一百人，现在甲板上至少还有一千个幸存者，带谁走，不带谁走，肯定会乱。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自己必须活下来。
要是被俘虏，或者跟着船沉下去，一切就都完了。
他一边喊着“大家冷静”，一边给身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那心腹眼神一凛，悄悄往后退，借着混乱的人群掩护，溜向救生艇存放处。
只有少数几个士兵注意到这一幕，也跟着偷偷摸了过去。
大部分人还围在李少校身边，吵吵嚷嚷。
李少校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兄弟们！我让一步！一百个救生艇名额，给你们普通士兵八十个！你们自己商量谁上！”
这话一出，混乱的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又爆发出更大的争吵。
“我要上！我会开船！”一个瘦高个士兵跳起来，挥着手里的船浆。
另一个壮实的士兵一把推开他：“你会开个屁！我水性好，就算救生艇翻了，我也能活！该我上！”
“凭什么你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谁没老婆孩子？别在这卖惨！”
争吵很快变成推搡，甚至有人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场面彻底失控。
李少校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这正是他想要的。
张昊披着隐形斗篷，骑着光轮2000悬在半空，嘴角勾着冷笑，看着甲板上的闹剧。
他本来是来查看战果的，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一出“狗咬狗”，索性停在半空，想看个究竟。
当他看到李少校趁着混乱，悄悄溜向救生艇存放处时，挑了挑眉，心里暗道：哟，这老狐狸想溜？
他驱动光轮2000，悄悄跟了上去。
很快，李少校就到了救生艇存放处。
那里已经聚了七八十人，大多是他的亲信，还有几个眼尖的普通士兵，跟着亲信混了过来。
李少校扫了一眼人数，见不到一百，也就没驱赶那几个普通士兵。
他大手一挥，声音带着点急切：“走！咱们上船！”
“走？”
“你们往哪走？”
话音刚落，张昊一把扯下身上的隐形斗篷——布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摇晃的甲板上。他收起光轮2000，双脚稳稳踩在发烫的铁板上，目光冷冷扫过面前的七八十人。
李少校吓得后退一步，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声音发颤：“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不是来杀我的吗？”
张昊勾了勾嘴角，眼神里满是嘲讽：“现在倒问我是谁？你们这趟来港岛的目的，不会忘了吧？”
“杀你？”
李少校皱紧眉头，脑子飞速转动：“我们根本不认识你，凭什么要杀你？”
张昊指了指他的脑袋，语气带着点戏谑：“好好想想，你们坐船去港岛，是要帮东星骆驼做什么？”
“难道……你是洪兴的张昊？”
李少校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早就听说过张昊的名字，却没想到对方会亲自出现在这里，还毁了他们的船。
“没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张昊。”
张昊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们的船是我炸的，现在，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遗言？”
周围的士兵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古怪——张昊就一个人，他们这边有七八十人，怎么看都是张昊该担心自己的安全，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
“张昊！”
李少校缓过神，怒声吼道：“你炸了我们的船，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今天别想活着离开！兄弟们，给我上，拿下他！”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十个心腹士兵立刻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张昊围了过来，脚步踩在摇晃的甲板上，发出杂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