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两步，双手往下压了压，声音穿透人群：“大家先别冲动，听我说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连黄志诚都暂时放下了枪，等着他开口。
“我早就听说东星五虎厉害，可惜一直没机会见识。”九纹龙的目光落在雷耀扬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今日既然见到了奔雷虎，不如咱们单挑一场，你敢不敢？”
雷耀扬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嘴角撇得能挂油瓶：“你脑子坏了？你们被上万人包围，我凭什么跟你单挑？”
“就凭鱼死网破，你东星也讨不到好。”九纹龙笑了笑，眼神扫过黄志诚，“要是你们真要仗着人多动手，我只能请黄警官帮忙，他总不能看着三千条人命白白送掉，对吧？
黄志诚的脸色更沉了，却没法反驳，真要是三方混战，他带来的上百个警员，能活着出去的恐怕没几个，这种损失，他根本承担不起。
山头上的骆驼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几人的对峙：“九纹龙，你带着人来砸我东星的场子，本该把你们全留在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黄志诚手里的枪，语气缓和了几分：“但我今天给阿sir们一个面子，只要你能打赢雷耀扬，我就放你们所有人离开，这事就算了。黄警官，你觉得怎么样？”
黄志诚心里松了口气，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收起枪，对着骆驼拱了拱手，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多谢骆驼先生给面子，这样最好，免得伤了和气。”
东星总堂山脚下，上万双眼睛都盯着站在中央的九纹龙和雷耀扬，连风都好象停了。
雷耀扬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自己占尽优势，最后竟然要跟九纹龙单挑，这简直是种侮辱。
可他也知道，不能拒绝，真要是逼得差佬开枪，东星就算赢了，也得被鬼佬的军队盯上，到时候麻烦更大。
“九纹龙是吧？”雷耀扬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狰狞的虎纹纹身，拳头捏得咯咯响，“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字，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复出第一战，就要靠阿sir撑腰。”
九纹龙没在意他的嘲讽，指节捏得发白，眼神却亮得惊人：“我复出江湖，正好缺个垫脚石，东星五虎的奔雷虎，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今天要是我打死你，就能让全江湖知道，我九纹龙回来了！”
雷耀扬气得笑了，脚步往前挪了挪，摆出格斗的姿势：“你还想打死我？真是大言不惭！”
“今日我要是不能把你斩在这，我雷耀扬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他盯着九纹龙的动作，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在东星五虎里，他靠的不只是身手，还有脑子，对付一个消失六年的“老前辈”，他有十足的把握。
九纹龙也缓缓握紧拳头，指关节泛白，眼神里没有半分惧意，这场单挑，不仅是为了活命，更是为了他在洪兴的地位，只能赢，不能输。
骆驼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笑着走上前，抬手压了压：“雷耀扬，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开始吧。”
他转头看向黄志诚，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黄警官，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也算个见证，他们俩打完，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会事后找我们麻烦吧？”
黄志诚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妥协：“没错，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事后绝不会找后帐。”
“今天你们俩就算打出人命，我也当没看见，只要别把我们差佬扯进去就行。”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带着人安全离开，至于九纹龙和雷耀扬的死活，跟他没关系。
九纹龙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今天来东星总堂，一是为了完成张昊的调虎离山计，二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他刚接西环，手下小弟寥寥无几，以前的旧部又不能硬拉过来，免得犯了江湖忌讳。
江湖更新换代太快，六年时间，足够让他的名字从“油尖旺扛把子”变成“过气古惑仔”。
要是能在上万人面前打赢雷耀扬，甚至打死他，西环的小弟绝对会络绎不绝地来投奔，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昊天大厦的会议室里，张昊听完手下的汇报，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眼神沉了沉。
他没料到骆驼和雷耀扬动作这么快，竟然把伊健和九纹龙堵在了山脚下，要不是黄志诚带着人在中间拦着，今天洪兴恐怕要损失三千个兄弟。
“渣皮！”张昊抬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
渣皮立马快步上前，腰杆挺得笔直：“大佬，您有什么吩咐？”
“给灰狗打电话，让他做事干净点，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张昊语气凝重，“至少在伊健和九纹龙安全回来之前，不能让东星知道沙猛那边的事。”
他很清楚，一旦东星知道沙猛出事，骆驼就算拼着跟差佬硬拼，也会把九纹龙他们留下，不然东星五虎又死一个，面子就彻底没了。
“明白！我这就打！”渣皮点头，转身快步去打电话，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灰狗在路基下接到渣皮的电话，捏紧手机，指节泛白，听完后重重点头：“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传出消息！”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弟，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兄弟们，一会儿沙猛的人过来，都给我打起精神！”
“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绝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掏手机报信，听到没有？”
小弟们纷纷点头，握紧手里的钢管和砍刀，眼神里满是警剔，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路基下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就在这时，眼尖的小弟突然压低声音，手指指向远处：“大佬！来了！”
灰狗立马趴在路基上，顺着小弟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马路上，一串面包车正浩浩荡荡地开过来，车灯在夜色里连成一条长串，格外显眼。
他数了数，足足三十辆面包车，每辆车窗里都能看到晃动的人影，粗略一算，至少有一百五十人。
“没错，是沙猛的人！”灰狗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颗手榴弹，手指扣住拉环。
“准备行动！”他压低声音，手臂肌肉紧绷。
小弟们纷纷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车队。
面包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灰狗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手榴弹的拉环，嘶嘶的引线声在寂静的路基下格外刺耳。
他在心里默数：“三！二！一！”
当第一辆面包车开到路基正前方时，灰狗猛地甩动手臂。
将手榴弹狠狠扔了出去，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车队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