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接着是无良的大嗓门:“行了,你们都回去!明早过来接我!”
“是,大佬!”小弟们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汽车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
九纹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连老天爷都在帮他,无良居然真的让小弟走了,孤身一人进了美容院。
他贴着墙根,慢慢摸到美容院的后窗,窗户是磨砂玻璃,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灯光。
他指尖扣住窗沿,轻轻一推,窗户“吱呀”一声轻响,没引起里面的注意。
九纹龙双手撑着窗沿,翻身跳了进去,落地时膝盖微屈,缓冲掉声响。
“美人儿,等急了吧?”
无良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带着点油腻的笑意。
九纹龙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通过门缝看到无良正往化妆台走,红姐坐在镜子前敷面膜,听到声音,白了他一眼:“赶紧去洗澡,我都洗好了。”
“一起洗嘛!”无良说着,伸手就去扯红姐的浴袍。
红姐一把推开他,嫌弃地说:“洗多了伤皮肤,你自己去,洗干净点!”
无良嘿嘿笑着,脱掉裤子随手扔在沙发上,只穿了条内裤就往浴室跑,水声很快响了起来。
红姐坐在镜子前,摘下面膜,拿起精华霜往脸上抹。
九纹龙趁机从门缝里溜进去,脚步轻得象风。
红姐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一个黑衣黑帽的人影正站在她身后!
她嘴巴刚要张开,想尖叫出声,九纹龙已经快步上前,手腕一翻,沾了乙醚的毛巾精准地捂住她的口鼻。
红姐只觉得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鼻子,脑袋一阵昏沉,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九纹龙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用被子盖好,确保她不会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然后转身躲进了衣柜。
浴室的水声停了。
无良裹着条松垮的浴巾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嚷嚷:“宝贝儿,我来了!”
他扑到床上,一把搂住被子里的红姐,却发现对方没反应。
“恩?睡着了?”无良疑惑地拍了拍红姐的脸,手指刚碰到她的皮肤,身后突然传来风声。
“谁?!”
无良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衣人从衣柜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根绳子。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翻滚,躲过了九纹龙劈来的手刀,接着抬脚就往九纹龙肚子踹去。
九纹龙早有准备,伸手一抓,指节像铁钳一样扣住无良的脚踝,轻轻一拧。
“啊,!”
无良惨叫一声,疼得额头冒冷汗,浴巾也掉在了地上。
九纹龙没给他反抗的机会,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肚子打了两拳,打得无良蜷缩在地上,然后拿出绳子,把他牢牢绑在了床上。
“你到底是谁?”无良喘着粗气,声音里满是恐惧,“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搞我?”
九纹龙没说话,伸手摘下口罩和墨镜,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无良看到这张脸,瞳孔骤然收缩,浑身开始发抖:“九、九纹龙?是你?!”
他怎么会忘,十多年前在油尖旺街头,他因为抢地盘,被九纹龙打断了三根肋骨,那时候的九纹龙,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狠角色,连双花红棍都要让他三分。
“无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九纹龙的声音很淡,手里却没停,他捏着块湿抹布,仔细擦去床沿上的指纹,连无良挣扎时碰倒的化妆刷,都一一摆回化妆台原位,动作慢而稳,透着老江湖的缜密。
无良浑身发抖,声音里满是恐惧:“九纹龙,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搞我?放了我!我给你钱,多少都可以!”
他知道,落到九纹龙手里,想跑根本不可能,这种从街头打出来的狠角色,一旦动手,就绝不会留翻盘的机会。
九纹龙擦完最后一块痕迹,直起身,看着无良冷笑:“我要你的钱干什么?等你死了,西环的地盘、你的场子,全都是我的。”
“你……你过档洪兴了?”无良突然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前几天江湖上的传闻是真的?你帮靓仔昊做事?”
“没错。”九纹龙点头,语气里带着点嘲讽,“谁让你当初投反对票?张先生要清理门户,我只是顺水推舟,搞定你,我就是西环揸fit人,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不!你不能这样!”无良的声音发颤,眼泪都快出来了,“就因为一票?靓仔昊也太霸道了!龙哥,我们再谈谈!我让红姐伺候你,我把所有财产都给你,你就说我跑了,行不行?”
九纹龙没接话,只是弯腰打开梳妆台的抽屉,他翻出里面的首饰盒,故意倒在桌上,项炼、戒指滚了一地,又拉开衣柜,扯出几件衣服扔在地上,制造出“入室抢劫”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无良,语气冰冷:“没什么好谈的。出来混,迟早要还。”
他抬手,一拳砸在无良的太阳穴上,无良闷哼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九纹龙扛起无良,动作利落得不象刚恢复的人,无良的身体软得象滩泥,头歪在他肩上,嘴角还挂着血。
他把无良塞进副驾驶,用安全带绑紧,然后开车往城郊的深山走。
夜晚的山路没灯,车灯劈开黑暗,车轮碾过碎石子,发出“咯吱”的响。
到了半山腰,九纹龙停落车,从后备箱拿出铁锹,找了块松软的土地,开始挖坑。
铁锹铲土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里格外清淅,汗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浸湿了黑衣,他却没停,坑挖得不算深,刚好能埋下一个人,这是他故意的。
他要的是“抢劫杀人抛尸”的假象,坑太隐蔽,反而不象随机作案。
九纹龙把无良拖进坑里,刚要填土,无良突然咳嗽起来,眼睛艰难地睁开:“我丢……你要活埋我?”
他挣扎着扭动身体,绳子勒得他脖子发红。
九纹龙没说话,举起铁锹,柄端重重砸在无良的太阳穴上,无良的眼睛瞬间失去神采,再次晕了过去,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染红了坑里的泥土。
九纹龙皱了皱眉,加快了填土的速度,泥土一锹一锹盖在无良身上,直到坑被填平,他又用脚反复踩实,把表面的土踩得跟周围一样平,连铁锹铲过的痕迹都磨掉。
最后,他把多馀的泥土装进麻袋,拎着往山深处走,找了个溪流边倒掉,又把铁锹在溪水里洗干净,才回车里。
车子开到海边,九纹龙把车往海里推,海水漫过车轮,渐渐没过车身,直到只露出个车顶,他才转身离开,沿着海岸线走了一段,确认没人看见,才拦了辆的士回九龙冰室。
冰室的灯还亮着,康哥趴在柜台上打盹,听到脚步声立刻抬起头,眼里满是急切:“阿龙?你回来了?”
“恩,搞定了。”九纹龙扯下口罩,脸上带着点疲惫,却笑得轻松。
康哥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你厉害,宝刀未老!”
“无良也老了,没什么好打的。”九纹龙笑了笑,走进里间。
小龙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九纹龙坐在床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儿子的脸颊,声音温柔:“小龙,再等等,老豆很快就能让你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