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九纹龙拿着话筒，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转头看向那个小男孩，眉眼间，确实有几分象自己。
“难道他真是我儿子？”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的心就象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六年前他走的时候，helen确实有一个多月没来例假……
他看向小男孩的眼神，不知不觉就温柔了许多。
另一边，张昊带着细龙和灰狗走出九龙冰室，慢悠悠地往第一处写字楼走。
这栋楼离冰室不远，在旺角中心，正好饭后散步消食，张昊没让灰狗去取车。
没多久，三人就站在了一栋十二层的大厦前。
张昊抬头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墙皮斑驳，窗户上还沾着不少灰尘，看着就有些年头了。
“细龙，这楼的外观可不咋地。”
细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大佬，主要是位置好，在旺角中心，而且业主急着移民，价格很划算，我才带您来看看。”
“行，上去瞧瞧。”张昊点点头，抬脚往里走，他本来就没指望一次就看中，多比较几家才靠谱。
三人刚进一楼大厅，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就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先生，您又来了！”
他认得细龙，连忙说：“我马上给业主打电话，让他过来。”
“恩。”细龙应了一声。
保安又谄媚地问：“几位老板，要不要我带你们先逛逛？”
张昊扫了一眼旁边的保安室，里面杂物堆得乱七八糟，地上还有几个空烟盒，一股烟味扑面而来。
他皱了皱眉，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们自己看，你回去吧。”
细龙见状，赶紧打发保安：“快去通知业主，别在这儿杵着。”
保安悻悻地走回了保安室。
三人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发出“吱呀”一声响，运行起来也晃晃悠悠的。
“这电梯也太老了，怕是用了十几年了。”张昊皱着眉说。
细龙无奈道：“大佬，旺角的写字楼大多是老楼，建了几十年，难免老化。”
“恩，先看看再说，不行就换。”张昊没再多说。
三人先上了天台，又走楼梯一层层往下看，每层的走廊都昏暗潮湿，墙角还长了霉斑。
看完一圈，张昊对细龙说：“这楼不行，换下一家。”
“好的，大佬。”细龙应道，转身就要走。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正是大厦的业主：“几位老板，看上这楼了吗？价格好商量！”
细龙摇了摇头：“算了，楼太旧了，我们不考虑。”
“别啊！我可以再降两成！”业主急了，连忙拉着细龙的骼膊。
“不用了。”张昊礼貌地笑了笑，带着细龙和灰狗转身就走，留下业主在原地一脸失望。
张昊让灰狗去取车，自己和细龙站在马路边等着。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带着点喘息：“张先生，你现在有空吗？”
“我想跟你聊聊。”
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张昊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缓缓转过身。
“九纹龙，改变主意了？”他的语气带着点了然。
九纹龙额角沁着汗，瘸着的右腿还在微微发颤，刚才在马路对面看到张昊，他一路跑过来，这条废腿耗了不少力气。
他尴尬地笑了笑：“张先生，你怎么知道那小孩是我儿子？”
张昊挑眉，语气随意：“我不是早说了？会看相啊。”
他往前一步，目光落在九纹龙的腿上：“现在赌局是我赢了，考虑好来洪兴了吗？”
其实招揽九纹龙是临时起意，要不是灰狗带他来九龙冰室，他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但九纹龙的义气和本事，确实值得拉拢。
九纹龙的脸僵了一下，低声道：“刚才的赌局，我没答应啊。”
“而且现在多了个儿子，我更不想碰江湖事了。”他的语气带着恳求，经历过牢狱和断腿，他只想安稳过日子。
张昊转头问细龙：“细龙，你说这江湖，有人能真的抽身吗？”
细龙立刻会意：“没有，大佬！只要沾过江湖气，一辈子都甩不掉。”
“说得对。”张昊转回头，盯着九纹龙的眼睛，“你想金盆洗手，你原来社团的人会答应吗？”
“你以前的小弟现在都身居高位，知道你回来，会不会来投奔你？”
“你那个死对头火山，会不会放过这个找你麻烦的机会？”
九纹龙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张昊说的，全是他最担心的事。
那些忠心的小弟要是来投靠，他拒绝不了；火山要是找上门，他这条废腿根本打不过，到时候连儿子都护不住。
“张先生，你说的我都懂，但我自己能应付。”他咬着牙，还是不想松口。
张昊笑了，连问三句：“你不想让儿子从小住大房子、穿新衣服？”
“不想让这条腿恢复正常，陪儿子踢球爬山？”
“不怕火山找你麻烦，最后牵连到你儿子？”
九纹龙的身子晃了晃，嘴唇抿得紧紧的。
张昊放缓语气，抛出诱饵：“来洪兴，以你的名声，我许你一个揸fit人的位置。”
“而且我真能治好你的腿，你不想让儿子有个瘸子爸爸，被同学笑话吧？”
这是张昊第二次提治腿，九纹龙这次终于当真了。
第一次在茶餐厅，他以为是玩笑；现在看着张昊认真的眼神，他心动了，能陪儿子跑跳，能护儿子周全，比什么都重要。
“你真能治好我的腿？”他的声音带着颤斗。
“我是洪兴龙头，犯不着骗你一个废人。”张昊的语气带着自信。
九纹龙沉默了几秒，象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点头：“好，我跟你去洪兴。”
“但我原来的大佬那边，得麻烦你去说一声。”
张昊笑了，拍了拍细龙的肩膀：“这件事交给你。”
“九纹龙过档，给你原来的大佬包个大红包，算是补偿。”
细龙立刻应道：“放心吧大佬，包在我身上！”
他心里清楚，九纹龙原来的大佬不过是个小社团坐馆，根本不配让张昊出面。他这个“四大天王”过去，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张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九纹龙：“这是我的名片。”
“把家里的事处理好，随时打我电话，或者去铜锣湾大沃尓沃酒吧找我。”
“等你办妥了，我立刻安排医生给你治腿。”
九纹龙双手接过名片，重重地点头：“谢谢张先生。”
这时，灰狗开着劳斯莱斯缓缓驶来，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