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海风吹着腥味，吴雨森举着导筒，看着监视器里最后一个枪战镜头结束，长长舒了口气。
“呼……”他放下导筒，转身看向剧组众人，“阿发、国容、阿龙，还有邱小姐。”
“咱们《英雄本色》，正式杀青了！”
“噢——！”片场瞬间炸开锅，工作人员和群演们抛着手头的道具欢呼。
邹润发攥着戏里的假枪，眼框有点红。
这剧本太戳人，演完像抽走了半条魂，现在杀青，倒有点空落落的。
邱书贞抬手看表，指针刚过八点五分，心里嘀咕：“北角拳赛该开始了吧？”张昊没告诉她生死战的事，只说去处理点“社团小事”。
“哈哈哈哈！什么事这么开心？”一道刺耳的笑声突然砸过来。
众人转头，只见东星乌鸦叼着烟，身后跟着王精和五六十个小弟，像堵黑墙似的把剧组围了起来。
“王精？你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邱书贞脸色一白——张昊早说过王精不是好东西，现在看来果然没猜错。
王精盯着她，眼神扭曲得象毒蛇：“邱书贞，你这个贱货！”
“我追你那么久，你眼皮都不抬；张昊就长了张小白脸，你倒粘贴去？”
他被废了下身之后，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出院就哭求老爹王林报仇。王林找了乌鸦，让他带着王精来码头“收网”。
吴雨森往前站了一步，尽量稳住语气：“王精，还有这位先生。”
“我劝你们别找事，我已经报警了，差佬很快就到。”
乌鸦嗤笑一声，把烟屁股吐在地上：“啊呀，好怕啊！”
“报警是吧？我让你报！”话音未落，他抬手就往吴雨森脸上抽。
“唰！”一道黑影窜出——灰狗像阵风似的抓住乌鸦的手腕，黑瘦的脸上没半点表情。
“你是谁？”乌鸦的青筋瞬间爆起，被个无名小卒攥住手，比挨揍还丢人。
“我叫灰狗，大佬是张先生。”灰狗的手像铁钳，“这剧组是我大佬的，谁都不能碰。”
他用上了全力，指节泛白，却依旧站得笔直——在街头挨打的年月里，他早学会了把疼藏在骨头里。
乌鸦猛地发力，挣开灰狗的手，一拳砸过去：“小矮子，找死！”
他爹是老牌拳击手，从小练拳，论战力在东星五虎里排前三，只比洪兴太子差一点。
灰狗侧身躲开，从后腰摸出把匕首，脚步轻快得象猫——他打不过乌鸦的力气，就拼速度。
两人缠在一起，灰狗围着乌鸦转，匕首划得“嗖嗖”响，却始终近不了身。
乌鸦眼睛一眯，故意卖了个破绽：拳头往空处砸，“咚”地打在地上。
灰狗果然上当，就地一滚，匕首直刺乌鸦的腰。
“蠢货！”乌鸦冷笑，反手抓住灰狗的骼膊，猛地把他抱在怀里，“还敢跟我玩？”
“砰！”拳头砸在灰狗的背上。
“啪！”巴掌扇在灰狗的脸上。
灰狗双手护着头，后背被打得“咚咚”响，却咬着牙不吭声。
东星的小弟们拍着手笑，剧组的人却急得直跺脚，邹润发看表：“差佬怎么还不来？”
“乌鸦！你是想死吗？敢动我的人？”
一道冷得象冰的声音突然传来。
邱书贞浑身一僵，猛地转头——张昊站在码头仓库门口，西装上还沾着点血，眼神里的杀气能冻死人。
他发动飞雷神后，先到了码头休息间——邱书贞的包还在那儿，剧组的人都去看杀青了，没人发现他突然出现。
酒吧那边耽搁了几分钟，他一路跑过来，刚到就看见乌鸦在揍灰狗。
“阿昊！”邱书贞挣脱人群，扑进他怀里，声音都在抖。
乌鸦松开灰狗，拍了拍手，笑得残忍：“张昊，来得挺快啊！就你一个人？”
张昊扶着灰狗，指尖拂过他青肿的脸——都是皮外伤，这小子在街头练出的“挨打功”没白学。
“大佬，我还能打！”灰狗挣扎着要起来，被张昊按住了肩膀。
“歇着吧。”张昊笑了笑，“乌鸦这扑街，我来收拾。”
他走到东星小弟面前，像座山似的挡住剧组众人。
“张昊！我要你死！”王精跳出来，脸涨得通红，“你废了我，今天我先弄残你，再玩你的女人，最后杀了你！”
乌鸦在旁边看戏，叼着烟笑——他这边五六十人，张昊就一个半残的灰狗，怎么看都是稳赢。
“王精，你还敢出来？”张昊语气平淡，眼神却象刀子，“上次没杀你，是我心软了。”
“今天，你跑不掉了。”
“哈哈！你痴线啊？”东星的小弟们哄笑起来，“就你一个人，能干嘛？”
邱书贞突然从张昊身后站出来，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谁说他一个人？还有我！”
她攥着张昊的衣角，哪怕手在抖，也不肯后退半步。
吴雨森跟着站过来：“还有我。”
张国容整理了一下戏服，默默走到吴雨森身边：“算我一个。”
邹润发拉着狄隆，咬着牙往前冲：“还有我们！”
“还有我们！”工作人员和群演们也围了上来，手里攥着三脚架、场记板，哪怕知道打不过，也不想当缩头乌龟。
“好！张昊，你倒有骨气！”王精气得浑身发抖，转头喊，“乌鸦哥，帮我斩死他们！”
乌鸦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好啊。”
“张昊，拳赛我放你鸽子，没想到在这儿见了。”
“你以为我会跟你单挑？”他张开双臂，仰头大笑，“兄弟们，斩死这群扑街！”
“斩死张昊的，赏50万！”
“多谢大佬！”东星的小弟们眼睛都红了，举着砍刀慢慢逼近，刀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张昊看着逼近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早看见码头水面的波纹了。
“哗啦！”
水面突然炸开，平静的海面像被劈开似的，一个银灰色的大家伙从水里冒出来，带着水花浮到岸边。
是潜艇！
所有人都僵住了——东星的小弟举着刀忘了动，剧组的人张大了嘴，连乌鸦都忘了笑。
“我丢……这是什么鬼东西？”乌鸦攥着刀的手在抖，世界观都快碎了，说话都结结巴巴。
东星的小弟们互相看着，心里都在打鼓：“这是军队来了？”
吴雨森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还在拍电影——哪有古惑仔火并，突然冒出艘潜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