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浩瀚的疆土、恐怖的军力、西境的强敌
构筑出的不是一个逍遥自在的修仙界，更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而是一个以铁与血为基石、以战争为驱动引擎的超级玄军事帝国！
林羽压下翻腾的思绪，向张大请教道：“张大哥那南荒十万大山里的大妖如此厉害，飞天遁地，神通广大，咱们大周，可有能与之匹敌的人物？”
张大闻言，眼中那狂热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燃烧得更旺！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跳起！
“匹敌？！哼！何止匹敌！”
“我大周人皇陛下！坐镇神都，统御西极！乃是镇压天下的定海神针！深不可测！”
“军中高手！更是如云如雨！藏龙卧虎！”
“飞天遁地？移山填海？那算什么！”张大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骄傲，“武道修行至高深莫测之境，捉星拿月！颠倒乾坤！也不过是等闲手段！”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羽，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若非如此，我大周何以立国一千八百年而不倒？何以坐拥浩瀚中土神州？何以威压西方蛮夷？何以开疆拓土，永不停息？！”
“因为——我大周！就是最强的！”
捉星拿月？！颠倒乾坤？！
林羽心中一喜，这代表此界修炼体系上限很高，自己有面板在手，日后成仙做祖不在话下。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关键、也最关乎自身的问题：
“张大哥，那武道练到高深地步，能像神仙一样飞吗？能长生不老吗？”
一旁的吴老二也听得入了神，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都是对“神仙手段”的向往。
张大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狂热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和追忆。
他沉默了片刻，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似乎冲淡了某些情绪，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
“我当年在军中，不过是个小小的百夫长。修为也只到罡气境。”他拍了拍自己那条空荡荡的裤管，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武道之路，浩瀚如海。我所知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他放下酒碗，用手指蘸着酒水，在粗糙的木桌上画了几个圈：
“武道初始，为‘肉身境’！ 打熬筋骨皮膜，淬炼气血，将身体潜能开发到极致！筋骨如铁，气血如汞！这是根基！”
“肉身圆满，方能感应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元气！引气入体，淬炼脏腑骨髓，此为元气境！ 此境之人，力逾千钧，气息绵长，耐力惊人！”
“元气充盈，进无可进，便需凝练！将散逸的天地元气，在体内压缩、提纯、凝练成一股精纯无比、如臂使指的真气！这便是真气境！ 真气外放，可隔空伤人，开碑裂石！”
“真气再进一步，压缩！凝练！使其刚猛无俦，凝练如罡！便是罡气境！”张大眼中精光一闪，仅存的三指在桌上轻轻一按！
“噗！”
一声轻响，坚硬的桌面竟首接被按出一个手掌状的洞！
如同激光切割一般！
“罡气护体，刀剑难伤！罡气外放，无坚不摧！此境，在军中可为百夫长，统领百人！”
他顿了顿，手指在“罡气境”的圈外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圈：
“罡气境之上，名为‘气场境’！ 此境玄妙，己非我能窥探。只知能操控周身一定范围内的天地元气，形成独属自身的‘势’或‘域’，威能莫测！军中校尉，多在此境！”
张大收回手指，看着桌上那圈圈水渍，语气带着一丝遥远和敬畏：
“然而听军中一位老校尉酒后提及我们这些境界，无论肉身、元气、真气、罡气、乃至气场其实都还在一个大境界之内挣扎！”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茅屋的屋顶，望向无尽苍穹：
“这个大境界，名为——‘住胎境’！”
“住胎境者，虽能力拔山河，开碑裂石，甚至飞天遁地，拥有种种非人之能但终究未能超脱凡俗桎梏！”
“寿元与普通凡人无异！百年之后，终归尘土！”
他的手指，带着一丝颤抖，在“住胎境”的圈外，无比艰难地、向上划了一道！
“唯有突破住胎，踏入那传说中的脱胎境！”
“脱胎换骨！超凡入圣！”
“至此，方能衍生种种不可思议之神通！ 断肢重生？或许可能！寿元也将大大延长！ 活个几百年，甚至更久，也非虚妄！”
“那才是真正触摸到‘长生’边缘的境界！”
茅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张大低沉的声音在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和失落。
“可惜啊”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条空荡荡的裤管，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精铁拐杖，声音低沉沙哑。
“我这残破之躯，罡气境己是尽头。前路彻底断了。”
那落寞的神情，与刚才提及大周荣光时的狂热激昂，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一个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百夫长，如今却因伤残，武道之路断绝，只能在这偏僻山村了此残生其中的悲凉，令人窒息。
林羽看着张大落寞的侧脸，忍不住问道：“张大哥，这世间既然有飞天遁地、捉星拿月的强者，难道就没有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
或者神通广大的医师，可以断肢再生吗？”
张大没有察觉林羽话语中更深层的试探，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灵丹？妙药？断肢再生？”
“呵，那些能炼制起死回生仙丹的‘炼丹师’，哪一个不是被供奉在神都深宫，或是王侯将相的座上宾？他们炼出的仙丹，一颗的价值，难以估量！”
他端起酒碗，将碗底残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似乎也冲不散心中的苦涩：
“我张大一个断了腿的废人，罡气境的小小百夫长，在那些大人物眼里，蝼蚁都不如！哪配得上得此垂怜？”
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无奈和认命。
一旁的吴老二看着发小如此，心里也不是滋味，连忙端起酒碗打圆场：“张大！说这些干啥！喝酒喝酒！
咱们哥俩从小光屁股在泥地里打滚长大的！
你就算只剩一条腿，那也是我吴老二最佩服的好汉！来！干了！”
他仰头咕咚咕咚灌下烈酒，试图用豪爽冲淡那份悲凉。
张大看着吴老二关切的眼神，脸上的落寞缓和了些，也端起碗，和他重重碰了一下：“好兄弟！干！”
林羽默默听着，又得到一个有用信息！
炼丹师！仙丹！ 这个世界的超凡体系，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完善和阶级森严！
“起死回生”、“断肢再生”，这些传说中的能力，真的存在！
之前想着靠两界贸易发财的念头己经被抛之脑后，现在林羽只想掌握力量，超凡脱俗！长生不老！
酒过三巡，气氛重新缓和。
林羽看着张大，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终于问出了那个压抑己久的问题：
“张大哥，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他语气诚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忐忑和向往，“我干货郎这行，走南闯北，去的都是穷乡僻壤，深山老林。以前没觉得，这次进山遇到那巨狼，差点丢了小命，这才知道，没点本事傍身，真不行！”
他顿了顿，看着张大那双深邃的眼睛：
“您看我现在这个年纪，再想练武，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