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内的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与清扫。
当世两大绝顶高手。
一个杀气腾腾如修罗临世,一个看似惫懒却蕴藏着雷霆之威。
联手对敌时,所产生的效果是毁灭性的。
那困住董天宝的邪异能量场,在张三丰踏足此地的瞬间,便被一股更为磅礴的纯阳道韵冲击得迅速消融。
那些悍不畏死的尸傀,在张三丰看似随意挥洒的掌风拳劲下,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稻草人,成片成片地碎裂,所谓的刀枪不入成了笑话。
那两具让董天宝都感到棘手的金尸,被张三丰一记看似轻飘飘的“揽雀尾”一带,竟互相狠狠撞在一起,坚逾精金的躯体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暗金色的外壳寸寸龟裂,最终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剩下的那个红袍首领,眼睁睁看着自己倚仗的底牌在对方谈笑间灰飞烟灭,吓得魂飞魄散的转身就想逃回更深处的祭坛。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问过道爷我没有?”
张三丰哈哈一笑,身形未动,只是隔空一抓,那红袍首领便硬生生被凌空摄回,摔在董天宝脚下。
董天宝面无表情的一脚踏下。
“啧,下手还是这么黑。”
张三丰嫌弃地摇摇头。
“废话少说,核心祭坛就在前面,速战速决。”
董天宝懒得跟他斗嘴,当先朝着那散发着最浓郁邪恶波动的地下空间入口冲去。
接下来的过程乏善可陈。
所谓的“圣火祭坛”,不过是一个依靠邪法、鲜血和地脉阴气强行构筑的能量节点,试图接引某种域外邪念。
主持仪式的几个所谓长老,在暴怒的董天宝和张三丰面前,连像样的抵抗都没能组织起来,便连同那扭曲的祭坛一起被轰成了齑粉。
盘踞在秦王府内,做着“圣火明尊降临、席卷天下”美梦的秦王朱樉,以及他身边那几个核心谋士、圣火教在西安的最高指挥“金焰尊者”,还没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就被破墙而入的董天宝和张三丰如同拎小鸡一般全部制住,封了穴道扔作一堆。
当宋国公冯胜率领大军,终于突破象征性的抵抗,冲入西安城,冲进秦王府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作乱的核心人物如同待宰的猪羊般被扔在院子角落。
作恶多端的圣火教高层非死即擒。
而那两位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坐在王府大殿的屋顶上,一人拿着一个从厨房顺来的酒壶,对着刚刚升起的朝阳,优哉游哉地对饮。
“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张三丰笑眯眯的看着下方的冯胜和刚被救出来的蓝玉挥挥手,
“活儿都干完了,剩下打扫战场、安抚百姓的事儿,就交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啦。
罪魁祸首在此,验明正身,后面该咋办咋办。”
蓝玉看着董天宝和张三丰,又惊又喜,扯着嗓子喊道:
“张老神仙!董先生!多谢救命之恩。
俺老蓝”
“行了行了,客套话省省。”
董天宝不耐烦地打断他,从屋顶一跃而下,将秦王朱樉等人犯指给冯胜,
“冯帅,此间事了,我等不便久留,这些人交给你了。”
冯胜到底是老成持重,虽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还是立刻拱手:
“二位前辈力挽狂澜,平定叛乱,功在社稷!
冯胜代朝廷,代陛下,谢过前辈!
此处后事,交给末将便是。”
张三丰也跳了下来,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对董天宝挤挤眼:
“走吧,董铁头?京城里还有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等着咱们回去教导呢。”
董天宝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
两人就在数万大明将士敬畏的目光注视下,如同来时一般,飘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数日后,应天府,坤宁宫。
气氛相当微妙。
朱雄英缩在马皇后的凤榻边,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本医书,眼神却时不时贼兮兮地瞟向殿门口,一副随时准备钻到床底下的架势。
马皇后半靠在软枕上,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脸上带着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神情,看着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孙儿。
而朱元璋则黑着脸,抱着胳膊,在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得金砖地面咚咚作响,那压抑的怒火快把屋顶都给掀了。
“好你个朱雄英!长本事了啊?”
朱元璋终于停下脚步,手指头差点戳到朱雄英的鼻子上,
“朕让你在东宫静养。
你倒好?先是弄个香囊炸弹把东宫门口炸得乌烟瘴气。
接着又私自出宫,还把武当七侠都给招来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王法?”
朱雄英脖子一缩,赶紧往马皇后身后躲了躲,小声嘟囔道:
“孙儿孙儿那也是为了查案嘛。
那假徐妙锦是圣火教妖人,燕王妃又病得蹊跷,孙儿这不是怕耽误了大事。”
“放屁!”
朱元璋怒吼道,
“查案有蒋瓛!有锦衣卫!用得着你一个伤患逞能?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在那个妖女手里?
要不是武当七侠恰巧赶到,你现在己经凉透了!!”
“那那不是没凉嘛。”
朱雄英嘴硬的回了一句,但底气明显不足。
“你还敢顶嘴?”
朱元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左右看了看,似乎想找件趁手的家伙什,
“看来今天不给你松松皮子,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皇爷爷息怒!息怒啊!”
朱雄英吓得嗷一嗓子,彻底躲到马皇后身后,双手紧紧抓着皇祖母的衣袖,
“皇奶奶!救命啊!您看皇爷爷,他又要打人。”
马皇后被这对祖孙弄得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手,对朱元璋柔声道:
“重八,英儿这次虽然鲁莽,但初衷也是为了朝廷,为了查明真相。
况且他不是因祸得福,引来了武当七侠,还揪出了潜伏的妖女吗?
功过相抵,就算了吧。”
“功过相抵?”
朱元璋眼睛一瞪,
“妹子,你就是太惯着他。
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这次敢炸宫门,下次就敢拆皇宫。
再不严加管教,迟早捅出天大的篓子!”
就在朱元璋挽起袖子,准备绕过马皇后,执行“家法”之际。
一道通报声打破了这混乱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