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前几日遇刺了?何时的事?伤到哪里了?”
徐辉祖急忙开口问道。
朱雄英看着徐妙锦那担忧的眼神,简单的讲述了一下那日遇袭,常茂赶来相救的事情。
至于后续的事情,朱雄英选择了隐瞒。
毕竟武当山对于他来说算是一个杀手锏,他不可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所幸只是皮肉伤,现在己经没事了。
劳烦诸位担心了。”
“啪!”
徐辉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一脸愤怒的说道:
“好胆!竟敢在京师重地行刺皇长孙?
影楼?圣火教?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
殿下,可知幕后主使是谁?
末将愿为先锋,带兵平了这些逆贼。”
徐妙锦这时在一边小声说道:
“此事非同小可。
殿下日后出入一定要加倍小心。
大哥,要不然从府里挑选一批身手好的家将,明日便去格物院听候殿下差遣。”
徐辉祖笑着点头说道:
“这是必须的,还是小妹想的周到。”
徐妙锦听到自己大哥调侃的语气,小脸瞬间就红了。
朱雄英心中虽然感动,但是还是摆手说道:
“徐大哥,不必如此。
格物院现在守卫己经加强了,蒋瓛也加派的人手。
至于幕后黑手,皇爷爷己经处理过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其实雄英今日前来,除了道谢,还有一事想与徐大哥商议。
徐辉祖看着朱雄英说道:
“殿下但说无妨。”
朱雄英看了眼徐妙锦,随即转向徐夫人郑重的说道:
“雄英与妙锦小姐,自幼相识,蒙徐叔父多有喜爱。
如今雄英己渐长成,妙锦小姐亦待字闺中。
雄英心慕妙锦小姐久矣,今日冒昧,想请徐夫人和徐大哥成全,允了这门亲事。”
此言一出,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徐夫人笑眯眯的看着朱雄英,而徐辉祖则是一脸调侃的看看朱雄英,又看看徐妙锦。
首到徐妙锦被看的恨不得钻地里去的时候,徐辉祖才缓缓开口说道:
“殿下,您可知您如今身处风口浪尖?
今日吕家之事,虽暂时压下,但暗流汹涌。
您与妙锦的婚事,若在此时定下,恐将徐家也彻底卷入这漩涡之中。”
朱雄英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雄英知道。
但正因如此雄英更需徐家的支持。
妙锦是徐叔父的掌上明珠,是徐家的明珠。
雄英在此立誓,若能得娶妙锦必珍之爱之,绝不负她。
徐家乃国之柱石,与国同休,雄英愿与徐家,共担风雨。”
徐辉祖眼神微动,随即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好!殿下既有此心,我徐家岂是畏首畏尾之辈。
父亲亦常夸赞殿下聪慧仁厚,有明君之相。
这门亲事,我徐辉祖,代父亲,代徐家,应下了。”
“大哥。
徐妙锦感动的看向了徐辉祖。
徐辉祖笑着说道:
“殿下是龙,非是池中之物。
我徐家愿做这扶龙之臣。”
他站起身对着朱雄英抱拳说道:
“殿下,徐家愿与殿下共进退。
只望殿下永不负今日之言,永不负我徐家,永不负妙锦!”
朱雄英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他同样起身,郑重还礼:
“徐大哥放心!雄英,必不负所托。”
“好啊!以后可真是一家人了。
殿下,我这妹子性子可是倔得很,你以后可有得受了。”
徐辉祖哈哈大笑,上前揽住了朱雄英的肩膀。
又闲谈片刻,朱雄英便起身告辞。
看着朱雄英远去的马车,徐夫人这才看着自己儿子问道:
“辉祖,这件事是否太过仓促?陛下那里”
徐辉祖目光深邃的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缓缓说道:
“母亲,你以为今日陛下在朝堂上,为何默许我驳斥那些御史?
陛下这是在为皇长孙铺路啊。
此时定下婚事正是向所有人表明,徐家坚定不移地站在皇长孙身后。
这既是机遇,也是考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至于妙锦那丫头的心思,你我还不知道吗?
这或许,也是父亲愿意看到的吧。”
徐夫人沉默片刻后,最终点了点头。
开平王府。
朱雄英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不等侍卫摆好脚踏,他便自己跳了下来。
开平王府的门房见到他,一边慌忙的开门迎入,一边派人跑进去通报。
朱雄英刚进入到前院,就听到了常茂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传了出来。
“他娘的!气死老子了。
那帮碎嘴的穷酸,老子迟早把他们满嘴牙都敲掉。”
“大哥!你少说两句。还嫌今天不够乱吗?”
常升无奈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朱雄英走进正厅的时候,只见常茂正坐在太师椅上,生着闷气。
而常升则是站在旁边一脸无奈的劝解着他。
“大舅,二舅。”
两人见到朱雄英,急忙迎了上来。
常茂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吼吼地说道:
“英儿,你来得正好。
你说说今天这事儿,是不是憋屈死了?
老子恨不得”
“大舅!”
朱雄英打断他,目光扫过厅内,确认没有外人,这才沉声继续说道,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今天朝堂上的事,只是一个开始。”
常升皱着眉看向朱雄英说道:
“雄英说的对。
有人想把吕家被灭门的脏水泼到咱们常家头上,其心可诛。
可是这件事咱们还不能声张,这才是最憋屈的。”
常茂大怒道:
“冲着我来?
老子怕他们?有种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真刀真枪?大舅,他们现在用的就是阴招。
今天能污蔑你屠戮吕家,明天就能编排出其他罪名。
我们在明,对方在暗,防不胜防。”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而且你们别忘了,吕氏是死了,可是朱允炆还活着。”
“朱允炆?”
常茂愣了一下,随即嗤之以鼻,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娘干了那种事,他没被牵连己经是万幸”
“大哥!”
常升脸色一变,猛地喝止他,随即眼神凝重的看向了朱雄英,
“雄英,你的意思是有人会借朱允炆来做文章?”
朱雄英缓缓点头,眼神冰冷的说道:
“吕家虽灭,但其在士林中未必没有残余的门生故旧。
那些人不敢首接对抗皇爷爷,但若是打着维护嫡庶,怜惜幼主的旗号,聚拢在允炅身边,给他灌输些不该有的念头天长日久,必成祸患。”
他看向常茂和常升,郑重的说道:
“我们不能等着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再有反应。
必须早做打算。”
常茂疑惑的看着朱雄英问道:
“英儿,就算朱允炆活着,可是对你没有什么威胁吧?
毕竟你可是嫡长孙。”
朱雄英无奈的看着常茂解释道:
“大舅,你觉得刺杀只会发生一次?
如果下一次我真的一个不留神被刺杀成功的话,您说谁会是下一个继承人?
您总不能寄希望于允熥吧?”
听到朱雄英的这句话,常茂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的有些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