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朱雄英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了，他指着武英殿方向，震惊的问道：
“毛指挥使，你没开玩笑吧？
我们折腾这么大一圈，死了那么多人，差点连本王这王牌鱼饵都搭进去，结果就捞回来个高仿a货？”
毛骧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无奈的表情：
“殿下，卑职不敢妄言。
陛下亲自比对古籍，确认无误。
此玉玺，确系仿造，且是技艺极其高超的仿造，若非那处凤羽印记的细微差别，几乎可以乱真。”
朱雄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抱着脑袋说道：
“完了完了！白高兴一场。
我还指望着拿它去跟父王显摆呢。
这下好了，显摆个锤子。”
毛骧提醒道：“殿下，陛下还在诏狱等着。”
“对对对！审那个老王八蛋去。”
朱雄英猛地跳起来，怒气冲冲的吼道，
“敢拿假货糊弄本王？看我不把他的毛一根根拔下来。”
诏狱深处，阴冷潮湿。
最里面一间特制的牢房里，巴图特穆尔被沉重的铁链锁在墙上，肩胛的伤口只是简单处理，脸色苍白如纸。
朱元璋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无表情。
朱雄英则气鼓鼓地站在他身后，瞪着巴图特穆尔。
“巴图特穆尔。”
朱元璋缓缓开口，
“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真的传国玉玺，在哪儿？”
巴图特穆尔抬起头，咧开嘴，露出带血的牙齿，发出嘶哑的笑声：
“呵呵！朱元璋，你不是很能耐吗？自己找啊？
怎么？费尽心机找到的，是个假货？哈哈哈！是不是很失望？”
朱雄英忍不住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喂！老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
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拉出去，让你体验一下我们大明最新款的三百六十度全身刑具服务？”
巴图特穆尔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黄口小儿，除了仗着你爷爷的势，你还会什么？”
“我”
朱雄英被噎得够呛，正要撸袖子上去理论，被朱元璋一个眼神制止了。
朱元璋依旧平静，仿佛没听到他的嘲讽：
“你用假玉玺设局，引咱的孙儿入彀，调动京营，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和多年经营的力量，所求为何？
仅仅是为了看咱失望？还是说，这假玉玺本身，就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巴图特穆尔眼神闪烁了一下，冷笑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们朱家篡夺我大元江山，乃是逆天而行。
这假玉玺，就是给你们的一个警告。
天命，不在你们朱家。”
“放你娘的狗屁！”
朱雄英又忍不住了，
“天命不在朱家能在哪儿？在你们这些躲在山沟里放冷箭的臭鱼烂虾手里？
还是在乌斯藏那帮只会念经下毒的秃驴手里？”
听到“乌斯藏”三个字，巴图特穆尔的瞳孔微微收缩，但依旧强撑着：
“哼！圣火照耀之处，即为天命所归。
乌斯藏佛国，不过是暂时的盟友。”
朱元璋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异常，缓缓站起身，走到巴图特穆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盟友？恐怕不只是盟友吧。
你这假玉玺，做工精湛，绝非寻常匠人所能为。
所需玉料，也非寻常之物。能提供这些的
乌斯藏，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巴图特穆尔呼吸微微一促，避开朱元璋的目光：
“你休要胡猜！”
“胡猜？”
朱元璋冷笑一声，
“咱问你，乌斯藏此番进贡的五彩雪莲蜜，为何偏偏能显形梦陀萝之毒？
你们圣火教与乌斯藏番僧勾结，在宫中下毒，扰乱朝纲，又千方百计将假玉玺送到咱面前。
这一桩桩，一件件，真的只是为了复辟大元？”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
“说！你们背后，到底还藏着谁？
真正的玉玺，是不是也在他们手中？”
巴图特穆尔被朱元璋的气势所慑，身体微微颤抖，但依旧咬紧牙关：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杀了我吧。”
“想死？没那么容易。”
朱元璋退回座位，对旁边的毛骧使了个眼色。
毛骧会意，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封密信和一些零碎的物品，其中赫然有与乌斯藏往来的一些凭证，以及一小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木牌。
看到那块木牌，巴图特穆尔脸色骤变，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这东西你们从哪里得来的？”他失声叫道。
朱元璋拿起那块木牌，在手中把玩着，冷声说道：
“看来，咱猜得没错。
你们圣火教，或者说你巴图特穆尔，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这块血凰令，才是你真正效忠的对象吧？”
“血凰令？”
朱雄英伸着脖子看那木牌，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比黑龙高级点？”
巴图特穆尔如同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锁链上，面如死灰的喃喃道：
“原来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怪不得”
朱元璋步步紧逼：“血凰是谁？真正的传国玉玺，是不是在她手里？”
巴图特穆尔仿佛陷入了极大的恐惧和挣扎，最终，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死死盯着朱元璋，声音嘶哑地吼道：
“朱元璋！你斗不过她的。她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她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
这天下，迟早是她的。
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她会为我报仇，会毁了你们朱家的一切。
哈哈呃！”
他话音未落，毛骧身影一动，手指在他喉间轻轻一点，巴图特穆尔的笑声戛然而止，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皇爷爷！怎么把他弄晕了？他还没说血凰是谁呢。”
朱雄英急道。
朱元璋看着昏迷的巴图特穆尔，眼神深邃的说道：
“他知道的，恐怕也有限。
能让他如此恐惧，至死不敢透露名讳，这个血凰不简单。”
他站起身，对毛骧吩咐道：
“用刑小心点，别让他死了。
咱还要留着这条线，钓后面真正的大鱼。”
“是！”
走出诏狱，重见天日，朱雄英却感觉心情比进去时更沉重了。
“皇爷爷，这血凰又是什么来头？听着像个娘们儿？比圣火教和乌斯藏番僧还厉害？”
朱元璋抬头望着皇宫上方湛蓝的天空。
“不管她是谁，她费尽心机，布下如此大局，将假玉玺送到咱面前，绝不仅仅是为了示威。”
他转过头，看着朱雄英，语气凝重的继续说道：
“她是在告诉咱，真正的传国玉玺，在她手中。”
“而且”
“如果咱没猜错的话，她下一个目标。”
朱元璋的目光，缓缓投向皇宫的某个方向，那里是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