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过饭之后,夜里下了场急雨。
许程谨关好窗户,回头看见贺知年站在书房门口。
他换下了军装,穿着普通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这身打扮让他少了些平时的威严,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
“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贺知年看了一眼外面的雨雨天,微微皱了皱眉头。
如果没有下雨,他这时候已经出去夜跑,锻炼身体。
“恩。”许程谨应了一声,继续整理书架上的医学期刊。
贺知年没有离开,而是走进来拿起最上面一本翻看,手指划过那些复杂的医学术语,神情认真得象在研究作战地图。
“这篇讲战地感染的,写得不错。”贺知年忽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
听见他的主动搭话,许程谨有些惊讶的抬眸:“你看得懂?”
“看你处理了太多病例,有些东西看多了就记住了。”贺知年理所当然的说着,也没再继续打扰她。
许程谨继续整理书,贺知年就在旁边帮忙递,两人的手指偶尔碰触,又很快分开。
整理到最后一摞时,许程谨踮起脚想放上书架顶层。书架有些高,她试了两次都没够着。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接过那本书,稳稳地放到了最高处。
许程谨转过身,发现贺知年站得很近。
他的手臂还保持着举高的姿势,几乎将她圈在怀里。
两个人都没有动。
贺知年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看了很久。
久到许程谨能数清他睫毛的阴影,能看清他眼底映出的台灯光晕。
“程谨。”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比平时低。
许程谨抬起头。她的心跳得有些快,但并没有躲开。
贺知年的手放下来,没有收回,而是轻轻搭在了她腰后的书架上。
“在边境的时候,每次看你给伤员做手术,我都……”
许程谨的手还握着一本期刊。书脊硌着掌心,轻微的痛感让她保持清醒。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者说,她一直在等待什么。
贺知年低下头,停在一个呼吸可闻的距离。
他在等,等她的许可或拒绝。
许程谨闭上眼睛,这个动作对于男人而言就象是一种默许。
贺知年眼眸一暗,朝着眼前的人低下头去。
许程谨的手松开了期刊,书掉在地毯上,发出闷响,没有人去捡。
许程谨的手抬起来,尤豫了一下,最后轻轻抓住了他衬衫的前襟。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贺知年的手臂收紧了些。
“……”
不知过了多久,贺知年稍稍退开。他的呼吸有些乱,眼神却依然清明。
“去休息吧。”贺知年轻轻抚摸她的脸,声音有些沙哑都缩着。
许程谨点点头,却发现自己腿有些软。
贺知年扶住她,动作自然得象演练过无数次,手一直扶在她腰侧,掌心的温度通过薄薄的睡衣传来。
两人回到房间之后,贺知年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走到床边。
他转身看着许程谨,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沉:“如果你……”
“没有如果。”许程谨打断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尤豫和退缩。
贺知年看了她几秒,伸手一颗颗解开她睡衣的纽扣。
扣子全部解开时,许程轻轻颤了一下。
贺知年没有继续,而是将手放在她肩头,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锁骨。
“疼的话告诉我。”
许程谨镇定自若的点了点头之后,主动抬手解他的衬衫扣子。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里有她从未见过的热度,但更多的还是那种军人特有的克制。
许程谨闭上眼睛,手轻轻搭在他背上。
贺知年的动作始终很慢,每一步都留给她适应的时间。
“……”
“别怕。”贺知年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混着呼吸,温热地拂过耳廓。
是夜,很漫长。
结束时,许程谨累得躺在男人的胸膛上,意识却又异常清醒。
她能听见贺知年的心跳,平稳有力,逐渐从激烈恢复到正常节奏。
“还好吗?”贺知年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人,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
“恩。”许程谨应了一声,脸埋在他肩窝。
贺知年收紧手臂,将她完全拥入怀中。
许程谨在贺知年怀里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
天刚蒙蒙亮。
许程谨轻轻动了动,贺知年立刻醒了。
军人的警觉让他即使在睡梦中,也能感知细微的变化。
“早。”贺知年下意识的收紧自己的骼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许程谨轻声回应,脸微微发热。
贺知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侧过身,借着晨光仔细看她。
他的目光从她的眉眼一路往下,最后停在她颈间的红痕上。那是他留下的痕迹。
察觉到他的视线,许程谨下意识想拉高被子,却被贺知年轻轻按住手。
“疼吗?”他问,手指很轻地抚过那些痕迹。
许程谨摇摇头,耳根却红了。
这个动作莫名让她想起昨晚,他那些温柔又霸道的触碰。
贺知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让许程谨心头一颤。
“再睡会儿。”他说着起身,动作利落地穿上衣服。
许程谨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系扣子的背影。
晨光勾勒出他肩背的线条,那些肌肉的轮廓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贺知年系好最后一颗扣子,转过身发现她在看自己,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怎么?”
“没什么。”许程谨移开视线,也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