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画线的位置,精准地最大限度保留了那条蜿蜒的绿色。
“八叔,你看,我们顺着这条绿色的带子,从这个角度切进去,是不是最保险?能最大程度把这条绿保下来。”
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通过神识把内部结构看得一清二楚了。
“好!”郑鸿昌看了一眼那条线,虽然不完全明白为什么这么画,但他选择相信李墨舟的判断。
线切机启动,切割声响起,水花四溅。四十分钟后,切割完成。
当师傅把切开的石头分开时,郑鸿昌和郑雨棠都屏住了呼吸。只见新的切面上,一条比之前看到的更宽、更水的正阳绿带子赫然出现,像一条碧绿的玉带,镶嵌在石头中央。
“涨了!又涨了!”工作室的师傅忍不住喊了出来。
接下来,在李墨舟的精准建议下,师傅们小心翼翼的把所有带绿色的部分全都取了出来。这些料子,最终被加工成了两串珠链。
一串是高冰正阳绿的,珠子颗颗饱满,水润通透,绿得让人心醉。另一串的种水稍差一些,是冰种的,但颜色同样是正阳绿,也非常漂亮。
郑鸿昌的人脉确实广,他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发了几张照片过去,很快就有买家找上门。
最终,那串高冰正阳绿的珠链,被一个本地的收藏家以四十九万的价格收走。另一串冰种满绿的,也卖了二十八万。
两串珠链,总共卖了七十七万。除去二十一万的本钱,净赚了五十六万。00小税王 蕞鑫漳劫埂鑫快
郑雨棠拿着手机,看着银行发来的到账短信,激动得小脸通红。她一把抱住李墨舟的胳膊,使劲晃了晃:“墨舟,你太厉害了!太神了!人家跟着你,什么都不用干就赚了这么多钱!”
郑鸿昌也是满脸红光,他拍了拍李墨舟的肩膀,感慨道:“小舟啊,八叔我玩了一辈子石头,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你这眼力,真是绝了。”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最后那块,也是最大的一块石头上。那是李墨舟花了六十三万买下的大家伙。
“小舟,你的这块,打算怎么切?”郑鸿昌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李墨舟还是和刚才一样,拿起记号笔,在那块巨大的石头上开始画线。他的动作流畅而自信,仿佛不是在画线,而是在进行一场艺术创作。
这一次,他画的线,让所有人都看不懂了。他几乎是贴著那条蟒带的外侧画下去的,看起来非常惊险,稍有不慎,就可能把那条珍贵的绿色给切废了。
“小舟,这么切,是不是太险了?”郑鸿昌忍不住提醒道。
“八叔,相信我。”李墨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线切机再次启动,这一次,因为石头更大更厚,足足切了两个多小时。
当切割完成,石片被缓缓移开的时候,整个工作室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见新的切面上,一片完整的,没有一丝裂纹的,浓郁得化不开的绿色,赫然呈现在所有人面前。这片绿色的宽度和厚度,足够取出一个完美的手镯!
“满绿!是满绿的手镯位!”一个老师傅声音都发颤了。新完夲鰰颤 耕芯醉快
郑雨棠激动得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李墨舟的表情依旧平静,他对着还在发愣的师傅说道:“师傅,麻烦再来一刀,把这片镯子料片下来。”
又是一阵紧张的等待。当那块厚约十五毫米的片料被完整地取下来,用清水冲去表面的石粉时,整个工作室彻底沸腾了。
那片料子,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前所未见的通透感。它就像一块绿色的玻璃,清清亮亮的,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棉絮和杂质,那绿色,是最高贵、最深邃的帝王绿,浓艳欲滴,仿佛随时能从玉石里流淌出来。
“天呐。是是玻璃种!玻璃种帝王绿!”
郑鸿昌这位见惯了大场面的玉雕大师,此刻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块片料,凑到眼前,对着灯光仔细的看。越看,他的心跳得越快,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
没错,这绝对是传说中的玻璃种帝王绿,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料子。就这么一片手镯料,价值抵得上几套房!
他转过身,看着李墨舟,嘴唇哆嗦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小舟这这你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墨舟走到他身边,语气还和之前一样镇定,仿佛这块价值连城的宝贝在他眼里,和一块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先把镯子胚冲出来吧,剩下的边角料也别浪费,能出不少好戒面和挂件。”
他顿了顿,看着郑鸿昌,诚恳的说道,“八叔,这东西我不懂怎么卖,价格太高了。您人脉广,经验足,得麻烦您帮忙找个识货的,而且出得起价的买家了。”
郑鸿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敬佩。
“好!你放心,这件事包在八叔身上。这么顶级的宝贝,必须给它找个最好的归宿!”
第二天一大早,郑鸿昌就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兴奋地找到了李墨舟。看得出来,他昨天晚上肯定是一夜没睡。
“小舟,我联系上人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掩饰不住其中的激动。
“香江那边有个大买家,是圈子里专门收这种顶级藏品的。昨晚我把照片发给他看了,他当场就说要直接开车过来,亲自看东西!”
第二天上午,一辆黑色的埃尔法缓缓停在了郑鸿昌工作室的门口,这车挂著粤z牌照,是那种可以在香江和内地两边跑的特殊牌照。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助理先从副驾驶下来,快步走到后排,拉开了车门。
一个穿着一身手工定制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下了车,这男人年纪看起来快六十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两边的鬓角已经有些花白,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头却很足,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他手上戴着一块看起来很古典的手表,表盘是那种很雅致的珐琅材质,整个人透著一股沉稳厚重的气场,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霍先生,您能亲自过来,真是太给我们面子了。”郑鸿昌早就等在门口,看到来人,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郑师傅客气了。”被称作霍先生的男人微微一笑,他的普通话说得有点慢,带着一股明显的港式口音。
“有好东西看,再远的路都值得跑一趟。这位想必就是李小友了吧?”
他的目光落在了郑鸿昌身边的李墨舟身上,眼神锐利,仿佛能把人看穿一样。
“霍先生好,我叫李墨舟。”李墨舟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气场非常强大,是一种长年累月跟顶级富豪和顶级珍宝打交道才能养出来的气场。
“后生可畏啊。”霍景麟赞许的点点头,目光在李墨舟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才被郑鸿昌请进了工作室。
郑雨棠赶紧泡好了上好的凤凰单丛,茶香四溢。
霍景麟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茶,却绝口不提翡翠的事,反而和郑鸿昌聊起了最近香江珠宝拍卖会的一些趣闻。
李墨舟也不着急,他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
他知道,这种大人物做事有自己的节奏,越是着急,反而越落了下乘。
他用神识悄悄扫过霍景麟,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体里神经脉动很平稳,像一口古井,波澜不惊,只有当他眼神扫过工作台上那个盖著红布的盒子时,才有一丝极其细微的情绪波动。
“看来,他是真的懂行,也是真的爱这东西。”李墨舟心里有了底。
一杯茶喝完,霍景麟才放下茶杯,微笑着说:“郑师傅,茶也喝了,闲话也聊了,是不是该让老头子我开开眼,看看那件让您都赞不绝口的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