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片切下来，冲洗干净后，露出了和第一刀同样完美的切面。两片平行的切面之间，那一块厚厚的石肉，晶莹剔透，飘花灵动，完美无瑕。
“出出镯子了！完美的高冰飘花手镯位！”郑鸿昌的徒弟激动的喊了起来。
郑鸿昌快步上前，拿起那块切出来的石板，用手电筒反复照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和狂喜。
他从事玉雕几十年，见过的好料不计其数，但像这样从一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对开料里，如此精准的切出完美手镯位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望向李墨舟。“要套手镯吗？还是就这样卖板料？”
李墨舟咧嘴一笑：“自然是把手镯套出来，卖的价格更高。”
听完，郑鸿昌立刻拿起专门的工具，在石板上画出手镯位。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动机器，把手镯胚给套了出来。
一个晶莹剔透、带着灵动飘花的手镯胚，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仿佛有生命一般。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郑鸿昌喃喃自语，他看向李墨舟的眼神彻底变了，那已经不是看一个晚辈，而是在看一个同道中人，甚至是一个他都看不透的高人。
呼出一口气，郑鸿昌问李墨舟：“墨舟，这手镯，你有什么想法？是卖掉还是自己留着？”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卖掉，我这里有一个熟客，他就想买这样的高冰飘花手镯。歆捖??榊栈 追罪薪璋結这样的品相，我至少能帮你开六十万以上的价格。”
李墨舟点了点头，说：“我想直接卖掉，那麻烦您了。”
郑鸿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总吗？我是老郑对，我跟你说个事，你心心念念的那只完美的高冰飘花手镯，有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一个沉稳而急切的声音传来：“郑大师，你没开玩笑吧？真的假的？东西在哪？我马上过去！”
“就在我工作室，你过来就看到了。”郑鸿昌挂了电话，对李墨舟说：“等著吧，买家马上就到。”
不到半个小时，一辆黑色的宾士s级轿车就停在了工作室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身材挺拔，穿着低调的商务休闲装，手腕上戴着一块复杂的名表，整个人气质沉稳。这人就是王德海，王总。
他一进门，目光就直接锁定了郑鸿昌手里的那个手镯胚。
“郑大师，就是这个？”王德海快步走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暁税宅 庚芯醉全
“你自己看。”郑鸿昌把手镯胚递了过去。
王德海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拿到光下仔细端详。他看得极其认真，从种水到飘花，从圈口到厚度，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越看，他眼里的光就越亮，脸上的喜悦之情也越发掩饰不住。
“就是它！就是它！我等了多少年，就是等这么一只！缘分到了，缘分到了啊！”王总激动地说道，“郑大师，开个价吧。只要东西好，价钱不是问题。”
郑鸿昌看向李墨舟，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李墨舟想了想，这东西他不懂行情，便对郑鸿昌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来做主。
郑鸿昌心里有数了，对王德海说：“王总，你也是老玩家了。这只镯子，完美无瑕，高冰飘花，正圈厚装。这个品质，市场价什么样你比我清楚。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七十二万。”
“成交！”王德海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刻就答应了，“我马上让财务转账。”
他拿出手机，当场就完成了转账。从进门到付款，前后不过十分钟。十五万的石头，转眼变成了七十二万。郑雨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张得大大的，她知道翡翠值钱，但没想到能这么值钱，这么快。
王德海心满意足的捧着手镯胚走了。剩下的边角料，比如那块被套出手镯后留下的手镯芯，还有切下来的其他部分，虽然也都是高冰种，但上面或多或少都有些之前看到的裂和棉，无法再做大的东西了。
郑鸿昌对李墨舟说：“墨舟，这些料子，虽然有瑕疵，但在我手里还能雕出些不错的小件，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出五万块，把这些都收了，赚些手工费，你看怎么样？”
“行，都听八叔的。”李墨舟爽快的答应了。他知道，这些料子在自己手里就是废品，但在雕刻大师手里就能变废为宝。
一天之内，十五万的本钱，变成了七十七万。这赚钱的速度，让李墨舟自己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郑鸿昌把钱转给李墨舟后，泡上了一壶上好的单枞，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墨舟啊。”他看着李墨舟，眼神复杂，有欣赏，有惊叹，还有一丝探究，“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本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什么运气，切一块石头是运气，看一块成品也是运气，天底下哪有这么多运气都让你一个人撞上的？”
李墨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早就想好了说辞：“八叔，可能可能是我对这些晶体结构的东西比较敏感吧。上学的时候，做材料分析实验，我也总能比同学更快的发现材料里的缺陷。”
这个解释半真半假，郑鸿昌将信将疑，但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他沉吟了片刻，忽然说道：“对了，下个月，榕城这边有个翡翠原料的交易聚会。不是外面市场那种大路货，是几个本地的大老板自己组织的，参加的都是圈子里的人。”
“到时候，会有一批缅邦那边几个大场口挖出来的好东西过来，很多都是不对外卖的。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看看？”
“当然有兴趣，麻烦八叔您了。”
在正式参加聚会之前，郑鸿昌觉得有必要再给李墨舟补补课。
他没有带李墨舟去那些人声鼎沸的玉器批发市场，而是直接领着他和郑雨棠，进了一家看起来就很不一样的店。
这家店的门脸不大，装修得典雅大气，门口没有花里胡哨的招牌，只挂著一块黑底金字的木匾。
一走进去，不像外面市场那么吵闹，里面安安静静的，冷气开得很足。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排排的玻璃柜台擦得锃明瓦亮，里面摆放的翡翠成品，不像批发市场那样堆得满满当当，而是每一件都隔着很远的距离，还有专门的射灯照着，显得特别金贵。
“小李啊，你过来看看。”郑鸿昌站在一个柜台前，朝李墨舟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