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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法锁天蓬,定分破真(1 / 1)

高老庄的夜,被一种不同于凡尘的重压着。

那不是乌云,不是雷雨,是某种更加无形、却渗透每一寸空气的规与法。风不吹了,虫不鸣了,连月光落在地上,都显得凝滞而肃杀。空气里弥漫着香火焚烧后的清冷馀烬味,混杂着朱砂、黄纸与古旧律令卷轴特有的气息——这是天庭法司出动时,独有的威仪场。

八戒蜷在老院那棵半枯的梧桐树下,庞大的身躯因痛苦而微微颤斗。他脖颈间,那圈淡金色的欲念枷锁符文,此刻已不再是简单的勒痕,而是如同活物般蠕动、深入,泛起不祥的紫黑色光芒,仿佛要钻进他的喉骨,锁死他的声息。他双手死死抱在胸前,怀中那枚玄鸟令牌通过粗布僧袍,透出滚烫的赤红色光芒,与他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出的青白形成刺眼对比。

孙悟空立在院门破损的门坎内,金箍棒尾端轻触地面,乌沉的棒身内,混沌气息如地火奔流,蓄势待发。心口处,非非那团自哪咤一战后始终未曾完全恢复的星尘光晕,此刻正传来一阵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淅的悸动。她的存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稀薄,几乎要融入孙悟空的血脉气息之中,却也因此,对周遭那种纯粹规则与法则的压迫,感知得更为敏锐、直接。

“他们……不是来抓……”非非的意念断断续续,如同冰层下艰难游动的鱼,“是来……定……把他,‘定’在某个‘名分’的框里……永世……不移……”

她的话音未落,夜空被三道沛然法光无声撕裂。

没有旌旗招展,没有战鼓雷鸣。来的仅有三道身影,却让整个高老庄的夜晚骤然褪色,仿佛变成了一幅褪色的、等待被重新描绘界线的古画。

为首者,赤面虬髯,三目圆睁,身披金甲红袍,脚踏风火轮虚影,手中一柄鎏金赶山鞭,鞭身非金非玉,似木似石,缠绕着密密麻麻、流淌着暗金色泽的玉质符录。正是天庭护法尊神,纠察灵官,王善。

他身后左右,各立一人。左侧一位,皂袍黑须,面容冷硬如铁石,怀抱一摞厚重如砖的暗金色玉版,玉版上字迹流动,皆是天规律令条文。右侧一位,白面无须,眉眼低垂,双手虚托一盏青铜古灯,灯焰青白,无声燃烧,火光摇曳间,映照出的却不是温暖,而是万物清淅到冷酷的边界与名相。

更令人心头一沉的是,在这三道身影稍后的阴影里,默然肃立着五尊身影。他们身着制式银甲,甲纹却是水波流云之象,手中持着分水刺、荡魔戟等水战神兵。然而他们周身毫无水灵的润泽与鲜活,只有一股僵冷、凝固的水之气息,眼神空洞,面容呆板,如同五尊精心雕琢却又失了魂的银甲傀儡。

天河水军旧部!

不,更准确地说,是被水神名分彻底洗炼、炼去了本我神魂,只馀战斗本能与绝对服从的天道水神!

王灵官三目扫过院内,目光在孙悟空身上略一停留,无喜无怒,最终落在树下痛苦挣扎的八戒身上。他并未开口呵斥,也未展露杀机,只是将手中那柄奇特的赶山鞭——此刻孙悟空更愿称其为“定分鞭”——轻轻往院中青石板地面上一顿。

“咚。”

一声沉闷如心跳的声响。

以鞭尾触地点为中心,无数细密繁复、闪铄着淡金色光芒的符文,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瞬间蔓延开来,爬满整个院落的地面、墙壁、甚至空气!这些符文并非攻击之用,它们交织、组合,隐隐构成一个庞大而森严的网,一个无形的领域。在这领域内,万物的名分、归属、职责仿佛都被加强、被凸显、被牢牢钉死在它们应有的位置上。

“妖猴孙悟空。”王灵官的声音平稳、洪亮,不带丝毫情绪起伏,如同宣读律法条文,“汝撕毁佛号,叛出灵山,混沌未明,其行可诛,其质犹可察。三清法旨:暂留尔身,以观后效,或可为规天之鉴。”

他的话语给孙悟空定性为“可观察样本”,而非必诛之敌。所以,他们是奔着八戒来的。旋即,他目光转向八戒,语气陡然加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砸在那些蔓延的符文之上,激起更强的金光:

“净坛使者,猪悟能!”

八戒浑身一震,闷哼出声。

“尔身受佛门正果,享人间香火,本当恪守职分,导人向善,广积功德。”王灵官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一下下敲打,“然尔私藏前尘旧物,暗蓄逆乱之念,动摇净坛之本,混肴人神之界。此乃渎职,更是乱纲!”

他手中定分鞭抬起,鞭身上那些玉符依次亮起,投射出虚幻的文本光影,正是净坛使者的职司条文、戒律规范。

“今奉三清法旨,玉帝敕令,召尔即刻返回天庭,入澄心殿重塑名分,洗炼妄念,以正视听,以绝后患!”

最后四字,如同惊雷,在符文领域中炸响。那些爬满八戒周身的欲念枷锁符文,应声暴涨,紫黑光芒大盛,勒得他脖颈几乎变形,发出“咯咯”的可怕声响。与此同时,那五名天道水神动了。

他们没有呐喊,没有怒吼,只是齐齐踏前一步,手中兵刃指向八戒。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机械感。五道僵冷、凝滞、却磅礴浩荡的天河之水虚影,自他们身后汹涌而出,并非滋润万物,而是带着冻结灵魂、禁锢真灵的寒意,如五条冰冷的银灰色巨蟒,缠绕向八戒的四肢百骸!

更诡异的是,那水浪翻涌间,竟隐隐传来模糊的呼喊声:

“元帅……归来……”

“天河……需要您……”

“有了名分……便可安享尊荣……”

声音沙哑、断续,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情感,却冰冷空洞,如同拙劣的傀儡戏台词。这是天规律令模拟出的旧情呼唤,直击八戒内心对旧部、对天河最深的愧疚与眷恋,旨在引动其心绪,让净坛与天蓬的认知在其神魂中激烈冲突,从而使其自我瓦解,更易被重塑!

“这些声音……是假的。”非非的意念再次传来,比之前更加吃力,星尘光晕在孙悟空心口剧烈明灭,仿佛随时会因过度解读这高浓度的规则陷阱而溃散,“是……天规律令的回响编织……利用了‘元帅’心中对旧部的责任亏欠之念……想把它变成加固净坛枷锁的……楔子……”

她的洞察直指本质。

“而那鞭子……”非非的意念聚焦于王灵官手中那柄光芒越来越盛的定分鞭,“内核是净坛使者的果位烙印……它在排斥、消磨……他的本源印记……要斩断……最后的根……”

孙悟空心中雪亮。天庭此番,是动了真格,更是用了巧劲。他们不直接以暴力摧毁八戒(或许那样会激起不可控的反抗),而是要以法理名分为武器,从内部瓦解他,将他彻底规训成一个合格的、不再有杂念的净坛使者,甚至可能更进一步,将他那点天蓬本心炼化,补入那五名傀儡水神之中,成为更强大的工具!

“名分若能铸就本心,那天河之水早该结冰了!”孙悟空怒喝一声,不再等待,金箍棒挟裹着沸腾的混沌之气,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乌金色狂龙,直捣那五道袭向八戒的僵冷水浪!

混沌气与天道水浪悍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沉闷的、仿佛万物被强行扭曲、湮灭又重组的怪异声响。乌金与银灰的光芒疯狂交织、吞噬。混沌气霸道,带着破灭万法的桀骜,但那天道水浪却异常粘稠、顽固,它们似乎并非纯粹的能量,而是承载着水神职责的天河秩序等概念的规则具现,竟在一定程度上抵消、迟滞着混沌气的侵蚀。

王灵官见孙悟空动手,正中竖目陡然睁开,一道纯白无瑕、不含任何情感、只馀绝对界定与审判意味的神光,如天剑般斩落,目标直指八戒怀中那炽热如烙铁的玄鸟令牌!

“八戒!!”孙悟空急吼,金箍棒回旋,分出数道棒影试图拦截那白光,同时更多的混沌气涌向八戒,帮他抵抗周身缠绕的水浪与勒入骨髓的欲念枷锁。

“呃啊——!”八戒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嚎,王灵官的神光虽被孙悟空的棒影削弱大半,馀波仍狠狠冲击在令牌之上。令牌剧烈震颤,赤红光芒急闪,表面那玄鸟纹路仿佛发出悲鸣。八戒如遭重击,七窍之中都渗出血丝,眼神瞬间涣散,那刚刚因令牌而燃起的一丝属于“天蓬”的锐利光芒,眼看就要被重新压回无尽的痛苦与迷茫深渊。

“找……令牌深处……”非非的声音已经微弱如游丝,星尘光晕几乎完全贴附在孙悟空的心脉之上,将其最后的力量化为最精准的指引,“不是力量……是气………活的意气……规则……锁不住活的东西……”

孙悟空福至心灵,当即变招。金箍棒不再试图完全击散那些天道水浪,而是陡然一旋,棒尖挑出一缕最为精纯、不含杀伐、只蕴花果山天生地养之自在灵韵与他本心不屈意志的混沌本源之气,化作一道灵蛇似的灰白光华,绕过重重阻碍,精准地没入八戒怀中那枚玄鸟令牌!

“嗡——!”

令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鸣响!那不再是滚烫的红光,而是一种清冽如万古寒泉、却又充满勃勃生机的天青色光辉!光辉中,那玄鸟纹路仿佛真正活了过来,双翼舒展,发出一声直透九霄的清唳!

“天河……天河的水……是活的!是自由的!”八戒猛地昂首,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那吼声里,痛苦依旧,却多了某种撕裂枷锁的畅快与明悟!

“哗啦——!”

他身下地面轰然炸裂,一道璀灿的银光破土而出,正是那柄沉寂多年的上宝沁金耙!耙身之上,原本被佛光浸染的暗沉之色迅速褪去,显露出其下如星河般流淌的古老银辉,九齿寒光森然,嗡嗡震颤,与主人心中的怒吼共鸣!

耙随意动!八戒双手握耙,虽身形依旧狼狈,但那挥耙的一式,却陡然有了截断江河、划分清浊的磅礴气慨!不再是净坛使者懒散抢食的笨拙,而是天蓬元帅统御万水的决断!

一耙挥出,银辉如练!

那五道僵冷粘稠的天道水浪,被这蕴含真正天河“活”意与主人不屈本心的耙风光练扫中,竟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嗤嗤”的哀鸣,瞬间崩散大半!五名傀儡水神身躯剧震,银甲上的律令符文明灭不定,他们那空洞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芒挣扎了一下,旋即又被更强的规则之力镇压下去,恢复死寂。

王灵官三目之中首次露出凝重之色。他显然没料到,八戒能在这种内外交困、规则压制的情况下,凭借一点本源“意气”的唤醒,爆发出如此力量,更隐隐撼动了天道水神的禁锢。

“冥顽不灵!”王灵官冷叱,手中定分鞭高举过顶。这一次,鞭身上所有玉符同时大放光明,不仅仅是净坛使者的烙印,更有无数代表天规、秩序、臣服、界定的古老符文飞舞而出,汇聚于鞭梢,凝结成一点极度浓缩、令人望之心神皆颤、仿佛代表了绝对正确与不可违逆的恐怖白芒!

“定分——镇魂!”

鞭梢那点白芒,如同坠落的小型太阳,带着镇压一切异端、厘定一切名分的无上威严,朝着八戒,更准确地说,是朝着他手中那枚依旧清辉流转的玄鸟令牌,狠狠砸落!

这一击,已超越了单纯的能量冲击,而是融入了“定分鞭”这件法器的内核规则之力,旨在从存在的层面,将天蓬的印记彻底定死、镇压、乃至抹除!

“非非!鞭子弱点!”孙悟空急喝,同时将自身大半混沌气化作屏障,挡在八戒身前,自己也感到那白芒中传来的、仿佛要将他的“混沌未明”状态也强行“定义”下来的可怕压力。

心口处,非非那团星尘光晕,在这股极致规则的压力下,不仅没有彻底熄灭,反而奇异地凝缩、凝聚,散发出一种迥异于以往的、带着些许清冷天河之意的微光。她似乎在借助八戒令牌中复苏的那点“活”意,艰难地抵抗着,并发挥着她最本质的能力——洞察名相与规则的缝隙。

“鞭……鞭梢玉符……”她的意念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淅,仿佛在燃烧最后的存在之力进行推演。

就是现在!

孙悟空不再试图完全抵挡那“定分镇魂”的白芒,那非他混沌气所长。金箍棒在他手中划出一道玄奥的弧线,并非直击,而是引动他周身所有混沌气息,凝聚于棒尖一点,那一点混沌,并非为了破坏,而是仿真未名、未定、一切可能之初的原始状态。

然后,棒尖如蜻蜓点水,又似庖丁解牛,精准无比地,点向了定分鞭鞭梢那团恐怖白芒的内核——那无数符文疯狂旋转、试图强行统合规则的交汇!

没有巨响。

只有一声仿佛琉璃盏出现第一道裂痕般的、清脆到令人心悸的“咔嚓”声。

那团代表“绝对界定”的白芒,猛地一滞!内部疯狂流转、维持平衡的符文数组,因为这一点蕴含无拘无束可能的混沌意境的侵入,瞬间出现了不谐的紊乱!两种本就矛盾的名分规则(净坛使者的享乐守成与天蓬元帅的征伐统御)失去了强力的粘合,冲突骤然爆发!

白芒剧烈闪铄、膨胀、然后——

无声地湮灭了大半!剩馀的威能也紊乱四散,将院落地面炸出数个深坑,却再也无法形成那种锁定神魂、厘定名分的恐怖镇压之力。

王灵官如遭重击,闷哼一声,握住定分鞭的手臂微微颤斗,鞭身上数枚玉符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光芒黯淡下去。他三目之中精光暴射,死死盯了孙悟空一眼,又看了看他心口位置——那里,非非的星尘光晕在发出那关键洞察后,已彻底暗淡,仿佛陷入了沉睡,只馀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温暖波动,证明其尚未消散。

他脸色变幻,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冷硬。

“孙悟空……还有那诡异的东西……”王灵官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更深的寒意,“今日之事,吾已尽知。猪悟能,尔之路,自己选罢。然天庭法度,容不得再三挑衅。好自为之!”

言罢,他不再停留,定分鞭一卷,收起漫天逸散的符文金光,带着那怀抱玉版、手托青灯的二官,以及五名茫然而立的傀儡水神,化作数道流光,遁入夜空,消失不见。来得突兀,去得也干脆,只留下满院狼借与那尚未完全散去的、令人窒息的规则馀韵。

院落内,符文领域渐渐消散,夜风重新开始流动,虫鸣试探性地响起。

八戒拄着上宝沁金耙,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与血水混合,浸透了他破烂的僧袍。但他握着耙杆的手,稳如磐石。怀中,那枚玄鸟令牌光芒已敛,静静贴着他的胸膛,依旧微温。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孙悟空,那双平时总是浑浊、惫懒或贪婪的眼睛里,此刻虽然布满血丝,疲惫不堪,却有一种东西被洗净了——那是长久以来的迷茫、恐惧与自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楚的清醒,以及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属于统帅的坚毅。

“猴……猴子……”他声音沙哑得厉害,“谢了……”

孙悟空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第一时间低头查看心口。

非非那团星尘光晕,此刻几乎看不见了,只有当他将心神极度凝聚时,才能感知到一点极其微弱的、带着清凉水意与温暖星辉的脉动,如同初生婴儿最轻柔的呼吸,静静依偎在他的本源气息之中。她消耗太大了,但似乎……也因为最后关头接触并解读了那天河“活”意与定分规则,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变化。

“她……怎么样?”八戒挣扎着挪过来,看着孙悟空心口,眼中露出关切与愧疚。他能感受到,刚才那关键一击的指引,来自这个脆弱而奇异的存在。

“力竭沉眠了。”孙悟空沉声道,小心地调动一丝最平和的混沌气滋养那点微光,“但无妨,根基未损。倒是你……”

他看着八戒周身依旧残留的欲念枷锁痕迹,以及他眼中那混合了“天蓬”锐利与“净坛”疲惫的复杂眼神。

八戒顺着孙悟空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苦笑一声,拍了拍依旧滚圆的肚子:“嘿……这名分枷锁,看来是没那么容易甩脱了。不过……”他握紧了手中的上宝沁金耙,又摸了摸怀里的令牌,“至少现在,俺老猪知道,俺不只是净坛使者。”

他顿了顿,望向东方隐约泛起的鱼肚白,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股狠劲:“天河的水……还没干。”

夜将尽,风未止。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感受着心口那点微弱却顽强的脉动,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找回部分自我、却又陷入更复杂境地的师弟。

王灵官退走了,但他的话犹在耳边。天庭的规天之网,已然张开,并且更加清淅地锁定了他们。今日是“定分”不成,下次再来,又会是何等手段?

沙僧深陷金身不可自拔,八戒初破心障前路未明,非非力竭沉眠,而孙悟空……撕了佛号,却似乎还未真正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路。

但,那又如何?

孙悟空看向晨光熹微的东方,那里,是花果山的方向,也是无数被“名”所困、挣扎求存的方向。

路,总是走出来的。

“呆子,”孙悟空转身,看向正在龇牙咧嘴处理身上伤口的八戒,“还能动吗?”

八戒一梗脖子:“瞧不起谁呢!俺老猪……”

“能动就收拾一下,”孙悟空打断他的自夸,“天快亮了,庄户该起了。你这净坛使者的道场,总不能一直是这副模样。”

八戒愣了一下,看了看满院狼借,挠了挠头,那惫懒之色似乎又要浮现,但触及手中冰凉的耙杆,又硬生生止住,嘟囔道:“收拾就收拾……不过,猴子,接下来……咱去哪儿?”

孙悟空迈步向院外走去,声音随风传来:

“往东。”

“去看看,以前走过的路。”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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