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聪明的人类很多,比如尼古拉特斯拉,他不但智商极高,而且还有在大脑内仿真试验的能力。秦飞扬也是此能力的拥有者,他可以凭借从火灾现场得来的线索,将其拼凑完整,进而还原起火过程。
“你是怎么弄出来的?”苗小叶看着手上简陋的设备惊叹道。
秦飞扬耸了耸肩:“很难和你说清楚,反正就拼凑出来了,咱们试一下?”
“用市电试验你就不怕把变压器烧了?”苗小叶摇了摇头,表示反对。
刘班长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一个汽车电瓶和一个工具箱:“秦队早就想到了,用这个就没问题,效果是一样的。”
刘班长是玩电的高手,利用现有条件,短短十分钟就做出了一个仿真系统,把12v直流电调节为高压直流电,再把秦飞扬手搓的设备安在两根导线之间。
皮筋勒住正负两根电线,再用火柴撑起来,让两条导线暂时无法碰到一起,再把蜡烛放在火柴旁边,再利用一根皮筋把火柴绑在蜡烛上,点燃蜡烛,蜡烛燃烧到火柴为止时,火柴利用皮筋的力量摆正,火柴头接触到蜡烛火焰,火柴燃烧后,撑住的皮筋收缩,使两根导线接触,电短路后引燃周围的易燃物,比如棉花、布等等,进而引发火灾。
“就这么个东西就能控制起火时间?”苗小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说精致的定时器或者点火设备,她也见过不少,但要说这样简陋的设备能够起到定时起火的作用,她绝对不会相信。
“我用高压直流代替220v交流电,效果大差不差。”刘班长指着一个简易的升压电路说道。
“蜡烛的长短可以调节起火时间,比如我可以定个三分钟左右。”秦飞扬朝着刘班长使了个眼色,随后把从翟新华家顺来的半截蜡烛放了上去。
“我去取灭火器,别给人家烧了!”苗小叶立刻起身想外跑去。
“我放在房门外了,你拿进来就好。”刘班长朝着苗小叶喊道。他是老消防员了,防火意识自然是有的,他本就觉得在房间里做实验有些冒险,但秦飞扬坚持要在房间里做,理由就是要尽量地还原现场,好在村民家的状态和第二起火灾的现场比较相似,都是破烂不堪,都是八面漏风。
刘班长把一些棉布等放在电线周围,点燃蜡烛,同时用手机开始计时。
苗小叶拎着灭火器走了进来,紧张地盯着蜡烛,不时地看向刘班长的手机,倒计时一秒一秒地减少着,房间里安静下来,甚至可以听到心跳声和呼吸声。
“铃铃铃……”三分钟的闹钟响起,吓了专注看着蜡烛的苗小叶一跳,正当她要拍拍胸口缓解时,只听见“嘭”地一声,随着两根导线碰在一起,一个火球瞬间爆发出来,引燃了周围的棉布等,火烧得很快,不大一会儿就把棉布等烧了个干净。
“灭火器都省了。”刘班长把灭火器放下,用手扇了扇燃烧后的烟雾。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原来是房主看到房间冒出烟雾跑了过来,手上还拎着满是水的水桶:“咋啦,咋啦?”
刘班长急忙阻拦房主,抱歉一笑,说道:“没事,没事,我们做一个实验,没着火。”
“哎呀,你们……可别把我房子点着喽,这村里着了好几把火了,大伙儿神经都绷着哩。”房主有些不满,心疼地看了一眼被烟熏黑的墙壁,虽说墙壁早已斑驳,白色的白灰早就泛黄,但他还是指了指熏黑的地方,嘴里叨咕了几句听不懂的话,这才离开。
“你看看你俩,非要在屋里做实验吗?”苗小叶急忙追了出去,不断地向房主解释着,还给房主转了五百元钱,这才算是让房主满意。
等苗小叶回来,秦飞扬和刘班长已经把现场收拾完,秦飞扬用镊子夹起电在线的黏性物质,说道:“小叶,你看看,这和我在第二起火灾现场发现的是不是一样?”
苗小叶和刘班长都凑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阵后点点头。
“至少在外表来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剩下的就是去化验了。”秦飞扬把黏性物质放进证物袋里,递给刘班长。
刘班长极不情愿地接过证物袋,瞪大眼睛不满地嘟囔着:“又让我去呀。”
刘班长不是不愿意跑腿,他是更愿意呆在秦飞扬身边,跟着他出现场。
“这次我回去,主要我还得去一趟法医中心,验证一下我的猜想。”秦飞扬说道。
“你怀疑昨晚的受害者不是大仙助理,而是……”苗小叶说到这里看了看窗外,见没人后,这才说道:“翟新华!”
秦飞扬点点头:“咱们都见过翟新华,身高体重都差不多,而且昨晚咱们也出现在老地主废宅,按照翟大婶所说,翟新华去找咱们,那废宅附近那个逃跑的身影有没有可能是他呢?”
“有些勉强,既然是找咱们说事儿,就直接找呗,咱们还在摊位吃东西了呢,时间大把,干嘛非得神神秘秘的。”苗小叶说道。
“这小村子还能有地摊儿?你们吃夜宵啦,都吃啥了?”刘班长嘿嘿一笑。
秦飞扬白了刘班长一眼,咂了咂嘴:“我们说话的重点是在吃夜宵上吗!”
苗小叶瞥了一眼嘻嘻笑的刘班长:“就知道吃。”
“那按你的说法,如果第二起火灾是翟新华放的火,那么老张家的火呢,也可以用这种方式,人不在场也可以放火。”苗小叶说道。
“而且刚才短路时,也发出嘭地一声,和张家大嫂听到的响声差不多。”刘班长说道。
电路着火的特性之一就是短路时会发出响声,着火的速度快。老张家的火灾很大,烧得很彻底,几乎没留下什么线索,而第二起火灾中,因为易燃物很少,所以才留下黏性物质。而翟新华时常去老张家打麻将,按照翟妻所说,有时候玩得太晚就会随便在炕上对付睡一会儿,因此翟新华有足够的时间布置现场,他又曾经扬言要烧了老张家,有了动机、作案时间、作案手段。
对于苗小叶的分析,秦飞扬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但有一点却始终困惑着他,就是老张家火灾现场的超高温是如何产生的,点着火虽说在短路的那一刻温度是很高的,却不足以令钢材气化,这个问题不弄清楚,再多的嫌疑也没用。
更重要的是昨晚的鬼火事件,也产生了超高温,要知道,灌木丛里可是没有任何电路存在的。
秦飞扬抿了抿嘴,暗自叹了一口气。昨晚的事儿要是听人口述的,他一定不会信,但事实是那是他和苗小叶亲眼看到的,从鬼火飞向她们,再拐弯飞向受害者,最后将受害者活活烧死。
“另外,皮筋、蜡烛、火柴,这都是很常见的东西,翟新华家有,其他村民家也有啊,就一定是翟新华做的吗?”苗小叶又说道。
秦飞扬赞许地看了看苗小叶,苗小叶刚来调查科时,还只是一个对啥都好奇的小女孩儿,经过两年的摸爬滚打,经验丰富了,也有了独立的想法。秦飞扬本来想安排她们去现任的电工家看看,但看苗小叶的状态,就算他不安排,也应该能想到。
他并未回答苗小叶的问话,反而看了看手机,看到内容后眉头紧皱了起来。
秦飞扬这次回城除了找李默默验证自己的猜想之外,他还要向大队领导汇报工作,就在他们实验的过程中,大队领导打了三次电话,见秦飞扬未接,就给他发语音,让他放下手上的所有工作,立刻回大队汇报工作,十万火急。
大队领导找他谈话的内容他大致是知道的,无非就是快速结案,避免社会舆论对消防造成不好的影响,从大道理到小案例,肯定还得再讲上一通,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头痛,尤其是政委,做起思想工作来喋喋不休,从早上聊到天黑,再聊到天亮,讲起话来可以连续两天两夜,而且绝不会有重复。
“刘班长,帮我把电瓶装回去,我现在就走。”秦飞扬有些无奈地说道。
刘班长瞪大眼睛看着秦飞扬,双手一摊,看向几乎接近报废的电瓶:“这……恐怕不行,电瓶废了!”
“这……你……那我咋回去?”
“不知道,是你让我拆的。”
“修车咋报销?”
“不知道,是你让我拆的!”
……
送走秦飞扬,刘班长看向若有所思的苗小叶,轻声问道:“领导,咱们咋办?”
苗小叶脸上露出自信,说道:“秦队不在,咱们也一样破案,而且绝不能被他小看了。”
“那是,您是高材生啊,还能比他差吗?”刘班长笑嘻嘻地拍着马屁。
“去那个电工家,你联系他吧!”苗小叶说道。
刘班长拿出手机拨打号码:“为啥要去他家?查啥?”
“翟新华具备的条件他都具备,而且我一看到他,就觉得这人有嫌疑。”苗小叶一想到电工恨人的样子就咬牙切齿。
“喂,是老段吗?我是消防的小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