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不速之客，让张华荣气得一晚上没睡好。
所以今天上午他又找来昨天的女孩，好好疏通了一番筋骨，这才觉得身心稍稍舒畅了些。
只是在办公室还没躺一会儿，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急切地敲响。
“张总，张总，不好了，你快来看看！”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张华荣不耐烦地起身，来到主播大厅的电视前。
“……这家名为东游传媒的公司，以签约为名，通过不对称信息误导在校学生，签署明显存在不合理条款的协议，甚至公然声称不惧法律制裁。我们不禁要问，这样的公司，为什么能如此猖狂……”
张华荣看着右上角，京城新闻的标志，眼角抽了抽。
草了。
惹上事了。
这可是官方电视台啊。
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了昨天来公司找事的那个年轻人，陈野。
这小子，竟然有这么大能量？
张华荣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强迫自己冷静。
不要紧，自己认识不少媒体公关，只要把新闻影响压下去，拖个一周两周，也就这么的了。
他掏出手机，开始给熟悉的公关打电话：
“喂，李总，是我啊，张华荣，对对……不是，等下……”
“王总，是我，华荣，唉唉，您先别挂……”
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平日里跟自己笑脸相迎的这帮公关，此刻一个个避如瘟神。
不对劲。
现成的活，怎么会没人接呢？钱都不赚了？
只有一种可能。
这些公关，提前收到了某些消息。
张华荣这下是真的有点慌了。
他开始联系之前常对接的律所，想要问问这种情况真的打起来官司，要怎么处理。
可张华荣没想到的是，之前还对自己舔屁股的那帮律师，此刻一个个不是推托有事，就是说自己处理不了，甚至很多连电话都不接。
张华荣在办公室直挠头，忽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他看了眼联系人名字，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接通：“喂，领导……”
“张华荣，你好大的胆子！之前还跟我说你是合法经营？有你这么合法经营的吗？我看你是猪油蒙心了！”
“领导……”
“别叫我领导，我不认识你。”
张华荣懵了。
等对面挂断电话，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办公椅上。
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张华荣不耐烦地让门口的人滚蛋，可敲门声却一直持续。
张华荣一拍桌子，拉开办公室的门。
站在他面前的，却不是自己公司的主播，而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在他身后有扛着摄象机的，有拿着麦克风的，有拎着公文包的，乌央乌央一大帮人。
“你是……”张华荣愣住了。
“我是财贸大学法学院民商法系主任，秦伟。张华荣，我现在要就我校学生与你签署非正当协议事项，与你进行沟通。”
财贸大学？民商法系主任？
秦伟说是协商，却是毫不客气地从张华荣身旁走进办公室。
在他身后的人，都是面容严肃，挨个向张华荣自我介绍：
“我是金洋律所合伙人，刘泽宇。”
“我是京城晚报记者，杨阳。”
“我是北城法院法官助理，冯志专。”
“我是……”
一个又一个颇有分量的人物进入张华荣的办公室。
紧随其后的，是财贸大学的校报记者，还有一群胸前挂着“法律实践小组”牌子的年轻人。
张华荣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
这下是真的完了。
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同时出现，只能说明他这一脚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
再想硬刚显然不现实，张华荣吞了吞口水，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快步来到办公桌前，跪坐在垃圾桶旁边，拼命翻找。
很快，那张皱巴巴的名片被他翻了出来。
“张总，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秦伟冷声道。
“等下，等一下，我，我打个电话，马上……”
张华荣溜出办公室，迫不及待地拨通名片上，陈野的电话。
“欢迎致电国家体育彩票，购买服务请按1，信息咨询请按2……”
电话里平静冰冷的女声，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象是在对张华荣的嘲笑。
冷汗沿着他的鬓角，一点一点滴落。
这下是真的，万策尽了……
……
兰亭温泉。
休闲区里，陈野穿着浴袍躺在按摩椅上，悠哉悠哉地欣赏着不远处的美景。
不远处温泉池里，风光正好。
苏砚坐在温泉池边，白淅的小腿没在泉水之中。
她穿着纯白色的泳衣，上身和下身的泳裤之间，是透明的白色薄纱，露出清淅明了的腰线。
顺着腰线往上看去，更是如卷云堆雪，峰谷傲立，分外抢眼。
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苏砚显得有些拘谨，时不时朝陈野的方向看来。
跟他对上视线之后，又迅速地别过脸，用小腿轻轻搅动池水。
在她身旁的陆瑶则开心地泡在温泉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老神在在，像只圆润的小水獭。
“真好啊。”陈野忍不住叹道。
“好什么？”
陈野扭头，看着裹着白色浴衣的江晚夏走了过来。
“我说，温泉真好。”
江晚夏顺着陈野的视线看去，落在两位学姐各有风情的身材和打扮上，忍不住撇撇嘴。
谁知道陈野在看什么呢。
“麦学姐的事，谢了。”陈野适时地递上一罐可乐。
“没事，倒不如说，我们还得谢谢你呢。”
江晚夏自然而然地接过可乐，拉开拉环，喝了一口：
“我们学院法律实践小组刚成立，正在找相关案例，没想到那个什么东游传媒就撞上来了。我昨天把你的录音给了我们系主任，他特别生气，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还麦学姐一个自由身。”
陈野点了点头，这自然在他预料之中。
他相信张华荣一定有关系。
可他更相信一所顶尖大学的护犊心切。
如果不是江晚夏提到他们成立了法律实践小组，恐怕陈野想要说动学校出马，还要多费一番功夫。
可一旦财贸大学法学院介入，那张华荣就毫无胜算。
就象陈野一早说过的。
学校里教授的资源和人脉，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舆论攻势，法律专业援助，上层关系……
陈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张华荣好过，他名片上留下的电话，是体彩的官方电话。
张华荣要是能中奖，就算他运气好吧。
“你不下去泡一会儿吗？”
江晚夏听到陈野的话，下意识地裹紧了浴衣，脸上有些慌张：“没，没事，我等会儿再下去。”
今天陈野算是兑现了承诺，请他们四人小组一起来这里泡温泉。
江晚夏低头，悄悄拉开自己的浴衣看了一眼，脸颊有些发烫。
这是不是有点太……
我要不还是换一身吧。
江晚夏尤豫的时候，身旁的陈野已经起身，把浴袍扔到按摩椅上。
坚实有力的肩背，清淅结实的肌肉线条映着头顶的暖灯，阴影错落，满是精壮的力量感。
陈野伸了个懒腰，开口道：“那我先过去了。”
“等下。我，我跟你一起。”
“ok。”
陈野随口应道，转过脸去。
等看清眼前一幕，他却愣在了原地。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