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们都要死!”
谷老九彻底陷入了疯狂,转身,带着一股腥风,再次扑向秋生和文才。
速度、力量,比之前更强。
秋生和文才脸色剧变。
“文才,顶住!”秋生嘶吼一声,强行压榨着因为施展少阳身而开始反噬的身体,再次迎上。
文才也知道到了拼命的时候,他一咬牙,脸上闪过一丝青气,低喝一声:“乙木之身,启!”
霎时间,文才的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木质纹理,一股坚韧、绵长的生机之力散发出来。
他虽然主修的不是战斗法门,但这乙木之身赋予了他更强的防御力和恢复力。
两人一左一右,再次与实力暴涨的谷老九缠斗在一起。
这一次,战斗更加惨烈。
秋生拳脚带风,纯阳之气虽然后继乏力,却依旧刚猛。
文才则凭借乙木之身的韧性,死死缠住谷老九,为秋生创造机会。
谷老九仗着力量强横,招式大开大合,阴寒的爪风不断在两人身上留下血痕。
三人从院子中央打到墙角,又从墙角战至屋檐下。
拳脚碰撞声、闷哼声、喘息声、以及谷老九时不时的疯狂嘶吼交织在一起。
最终!
“轰!”
三人全力对了一掌。
狂暴的法力冲击以三人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将地上的尘土碎石尽数掀起。
秋生和文才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各自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和伤势,挣扎着,相互搀扶,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而对面的谷老九,也被这合力一击震得踉跄后退七八步。
最终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接着又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
气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飞速萎靡下去,脸上那病态的潮红褪去,只剩下死人般的灰白。
他尝试着想站起来,却几次都未能成功,只能用手撑着地面,剧烈地喘息,眼神中的疯狂渐渐被虚弱和浑浊取代。
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啪啪啪……”
一阵缓慢而清晰的鼓掌声响起。
一直作壁上观的槐老道和赶尸匠,并肩走了过来。
槐老道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赶尸匠虽然戴着面具,但那微微晃动的身形,也显露出他此刻的心情。
“三位,好法力,好手段啊!”槐老道拖着长音,阴恻恻地笑道。
“这番龙争虎斗,真是让贫道大开眼界。”
赶尸匠也接口道,声音透过面具带着沉闷的回响:“既然几位也已经打完了,不如趁着歇息的功夫,跟我们讲一讲。
你们究竟在争夺什么宝贝?也让我们这两个看客,长长见识?”
谷老九闻言,猛地抬起头,铁青的脸上满是怨毒,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嘶声道:“关你屁事!”
但他骂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同样身受重伤、勉强站立的秋生和文才。
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压低声音对秋生道:
“两位小兄弟,我们……我们如今已是两败俱伤,再斗下去,只会让那两个混蛋捡了便宜!”
他急促地喘息几下,继续道:“不如……不如我们先合起手来,将槐老道和那赶尸的干掉。
我谷老九对天发誓,若我能活下来,之前恩怨一笔勾销。
我……我只要你的功法秘诀,告诉我,就当是报酬,如何?”
他眼中带着一丝最后的期盼和狠厉。
秋生听到这话,差点气笑了,他狠狠瞪着谷老九,骂道:
“你妈的,现在知道联手了?早干嘛去了?把我们逼到这份上再说合作?”
他喘了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继续道:“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你要的功法!”
他说的倒是实话,无论是“上清大洞真经”还是其他,大多是师父九叔口传心授,并无秘籍。
谷老九见秋生到了这一步还是“死不松口”,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那一点点合作的念头烟消云散。
他惨笑一声,连说两个“好”字:“好,好得很,既然你宁愿带着秘密去死,那老夫就成全你!”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槐老道和赶尸匠,脸上挤出一种近乎谄媚的扭曲笑容:
“槐老兄,赶尸道的,你们……你们帮我拿下这两个小子,我谷老九愿意给你们当马前卒。
梅花村后山那鬼地方,我替你们去探路,如何?”
梅花村后山?秋生和文才心中同时一凛,这就是这些鬣狗过来的目的。
他们才刚刚从那边出来,看来是之前林发和何公子大战的异象引来了这些人。
槐老道闻言,扶着几根稀疏的胡须,慢悠悠地摇了摇头,脸上那假笑让人不寒而栗:“欸,谷老兄,你看你,这怎么就分不清现实了呢?”
他踱了一步,靠近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的谷老九,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等我们把你们三个都抓起来……不一样可以让你去当这个先锋吗?而且……”
他的目光转向秋生和文才,贪婪之色一闪而逝。
“他们两个,现在也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你们争夺的东西,审一审,总会知道的。”
赶尸匠也配合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咔吧”的轻响:“不错,虽然不清楚你们具体在争什么,但没关系。
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可以慢慢审,总能撬开你们的嘴。”
两人一唱一和,彻底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冰冷的杀意和贪婪,如同潮水般向场中已是强弩之末的三人笼罩而去。
谷老九的喘息声粗重得如同破风箱。
他瘫坐在地,看着步步紧逼的槐老道和赶尸匠,那两张脸上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杀意,让他如同坠入冰窟。
他猛地扭头,狠狠剐了秋生和文才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要不是这两个小崽子拼死抵抗,他何至于落到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又被这两头豺狼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