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年间,他成功集成商、工、田、毒四家势力,创建起足以匹敌一个国家的安乐商会。
更有人发现,赢擎曾得到武库老祖的指点。
一年之后,传闻他已练成数百年无人能及的先天一炁妙法,踏入先天境界。
种种事迹,渐渐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他们发现,这一切都是出自少年赢擎之手。
经过多方印证,消息最终传到秦异人耳中。
于是,便有了秦异人召见赢擎一事。
如今的赢擎,锋芒毕露,在世人眼中宛如生而知之者。
有人称他为生而先天之人,也有人誉他为创立安乐商会的小神童。
“说到底,是我没有及时调整心态,才会导致这一切发生。
经过七天的静思,赢擎彻底想通,也由此成长。
他深刻意识到,这个世界与他前世截然不同。
他眼中平常无奇之事,在这里却格外引人侧目。
若不改变心态,类似的事情恐怕仍会重演。
这,是赢擎最不愿见到的结果。
七天的沉思,带来了赢擎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次蜕变。
这种蜕变并非体质上的改变,不易为人察觉。
但从小看着赢擎长大的姬伯,却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少主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虽然过程不易,但能及时醒悟,已是万幸,总好过将来再受挫折。”
对于赢擎的成长,姬伯最为欣慰。
对赢擎而言,这是一次彻底的蜕变。
他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学会用这个世界的眼光看待事物。
这代表着赢擎心境的突破。
有时,身体的蜕变并不难,难的是心灵的跨越。
心态转变后的赢擎,气质也与从前有所不同。
若说从前的他,是毫无架子的邻家少年,
如今的他,则更象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隐隐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威仪。
次日。
咸阳宫。
今日,乃是新王嬴政初次正式登位的日子。
为缓解秦异人猝然离世所带来的动荡,
在其丧期刚满七日之后,
吕不韦等人便迅速建议,
将嬴政之父秦异人追封为秦庄襄王。
随后,在众人推动之下,
嬴政以最快速度继位,
以安抚大秦民心。
前一夜,咸阳宫中人们匆忙撤下治丧所用的白布,
换上了鲜艳的红绸。
清晨起,宫中内外便人来人往,
为登基大典忙碌准备。
然而这一切,
与尚且年幼的赢擎并无太大关系。
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
又有谁能强求他做什么呢?
即便真要参与,
也该是由他父亲出面。
可他那不靠谱的父亲,
早已远赴阴阳家所在的九宫山,
不见踪影。
众人皆知安乐侯一脉的情形,
也便对他多加体谅。
因此,在整座咸阳城忙得不可开交之时,
赢擎却安坐于自己住处,
一边欣赏小吕素翩翩起舞,
一边听着仆人禀报宫中传来的消息。
“终于到了这一天,
嬴政,也踏上了属于他的舞台。”
“而我,却被他的父亲‘坑’了,
竟答应十年内无条件支持嬴政。”
一念及此,赢擎便感到几分头疼。
此事听起来简单,
在嬴政尚未找上他之前,
他大可以装作全然不知。
可对方毕竟是未来的千古一帝,
十年之内必将崛起。
依照赢擎前世的记忆,
嬴政前期或可平稳,
之后却必将面对吕不韦这样的对手。
谁又知道,
嬴政究竟会让他做什么?
这般不确定之事,变量最大,
也最难应对。
“罢了,罢了,随它去吧。”
“在嬴政找上门之前,
不如先好好利用秦异人应允我的三个好处。”
“至于将来的事,
等到那时再说也不迟。”
嬴政总不至于要他摘星揽月吧?
况且十年之后,
赢擎自身的实力又将成长至何种境界?
或许如今看来棘手之事,
待他变得更强之后,
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终究,打铁还需自身硬。
一旦赢擎拥有无敌的实力,
又何愁不能随心所欲?
日头渐高,正午时分已至。
午膳过后,赢擎便得到消息:嬴政在大秦群臣的见证下,顺利登基。
本来嬴政就是各方条件最合适的人选,加之唯一曾稍能与他相争的成??,如今已被封为长安君,不再构成威胁。
更何况,还有吕不韦等老谋深算的重臣从旁辅佐。
嬴政即位的过程,几乎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秦国发生如此大事,列国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不过,在当时的情势下,秦国王权虽更迭,根基却丝毫未损。
如此一来,秦国只要不主动出兵、借新君之名立威,各国就已暗自庆幸。
他们反倒乐见嬴政登基——毕竟年幼的嬴政真要兴兵,也是多年以后的事。
到那时,战事是否真会掀起,谁也说不准。
于是,嬴政就这样顺理成章,成为大秦的新王。
登基之后,便是嬴政主持的第一次朝会。
多数事宜早已提前通气,过程自然顺利。
唯有一个小插曲,并未在咸阳城中引起太大动静。
“吕不韦启奏,请求处置此前在王位更替中意图制造混乱之人。”
此事本身并不出奇,毕竟这类人本就需要处理。
但或许吕不韦顾虑嬴政年幼心软,便当众提议从重处罚。
这些人中,不少是嬴姓宗室,与嬴政多少有些亲缘关系。
可随后,众多文官纷纷附议吕不韦的提议。
这般情形,让一些经验老到之人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们忽然意识到:尽管吕不韦与嬴政因秦异人之故,早已绑在一起,可眼下终究是主弱臣强。
或许吕不韦本人对大秦忠心不二,但他麾下之人未必如此。
因嬴政年幼,吕不韦近年权势日盛,许多人已下意识唯他马首是瞻,反倒忽略了嬴政才是真正的秦王。
长此以往,初时或许无妨,可时间久了,嬴政与吕不韦之间那原本牢固的联盟,也难免生出裂痕。
裂痕虽微,一旦出现,便再难弥合,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清淅。
徜若赢擎记忆无差,前世吕不韦曾长期执掌朝政大权。
他凭借的借口,正是嬴政尚未成年。
直至嬴政加冠之后,才终于从吕不韦那里收回权柄。
“窥一斑而知全豹,或许正是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使嬴政与吕不韦之间逐渐疏远,终成陌路。”
此时此刻,赢擎仿佛已经预见了不久的将来——嬴政与吕不韦之间那难以避免的明争暗斗。
再联想到秦异人最后瞒着众人,秘密召见自己的举动,赢擎推测,秦异人大约也预感到了什么。
毕竟,没有人比秦异人更了解吕不韦。
当年正是凭借“奇货可居”
的眼光,吕不韦一手将秦异人推上了历史舞台。
如今面对嬴政,他怎会甘心轻易放下已经掌握的一切?
因此,作为一国之君,秦异人暗中为嬴政留下了一步棋。
他是为了防备有朝一日,局面会走向自己最不愿看到的那一步。
“一边是亲生骨肉与江山社稷,一边是挚友与知己。”
“最终,秦异人还是选择了王位么?”
隐隐约约间,赢擎心里有所领悟。
这些能从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站上权力之巅的人物,皆有其不凡之处。
不过这一切,暂时都与赢擎无关了。
就目前而言,事态似乎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半个月后。
安乐侯府内。
赢擎接过姬伯递来的金色请柬,眉头渐渐蹙起。
“吕不韦新纳一房妾室,为何要邀我前去?”
据姬伯所言,吕不韦几乎邀请了咸阳城中所有的权贵。
这背后,或许藏着他的诸多算计。
也许是他已意识到与嬴政之间终将走向决裂,借机试探各方态度。
又或者,是想借此机会广结咸阳权贵,拓展人脉。
毕竟吕不韦骨子里仍是个商人。
无疑,后一种可能性似乎更大些。
特别是当赢擎看到手中这份署名“安乐商会”
的请柬时。
因为如今的安乐商会,已发展到连吕不韦都无法忽视的规模。
而赢擎素来不喜麻烦。
他与吕不韦本无往来,本不愿赴约——他并无巴结吕不韦的必要。
可这份请柬中特意注明“有事相商”
,并强调望他务必到场。
吕不韦最后还提前送上了一份厚礼,此刻正陈列在赢擎眼前。
这无疑给足了安乐商会创立者赢擎面子。
“嗬!真是阔绰!”
“三千年血参、千年朱果、八百年大椿木,还有这把昔日战国名剑七星龙渊。”
“若不去见识一番,岂不是太不给吕不韦面子了?”
吕不韦如此给面子,显然是在向他示好。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若不回个面子,未免太过得罪人。
就在这时,一旁的姬伯见到七星龙渊剑,似乎想起了什么。
竟难得地说了许多话。
“少主,七星龙渊是欧冶子与干将两位铸剑宗师联手锻造的绝世名剑。”
“昔日此剑应藏于大周宝库,其中还隐藏着一个秘密。”
“吕不韦应是从大周宝库得来,却不知此节。”
“以少主的身份,收下此剑倒也合适。”
赢擎闻言,顿时被姬伯的话吸引。
他虽知七星龙渊颇负盛名,却不知剑中另有隐秘。
而姬伯曾在大周身份不凡。
当年能护送他母亲这位大周公主来秦,想必知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赢擎收下礼物,答应前去会见这位传奇商人吕不韦。
……………
数日后。
整个咸阳城因吕不韦纳妾之事热闹非凡。
以吕不韦如今的身份权势,前来赴宴的秦国官员数不胜数。
可以说,大半个秦廷文臣皆已到场。
此外,不少嬴姓宗室也纷纷送来贺礼。
就在这时,一架龙兽车驾自街角缓缓驶来,引得现场一阵寂静。
“那是?”
“小安乐侯?”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作为秦国新晋巨富。
按理说,安乐侯一脉与吕不韦一脉应是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