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的道路上,没有一帆风顺的。”陈烈看着云裳道:“云卿,你也不必灰心,有我在,有你在,有整个风国的人在。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整治一下这群自私自利的蛀虫!”
一场围绕着技术革新而展开的利益博弈,在这一刻拉开了序幕。
这既是一场织机之争,也是一场新旧思想的碰撞,一场先进与保守的碰撞。
就在陈烈忙着处理织机事件,处理北疆和东海局势的时候,叶无霜率领的“暗羽”,却在一次针对高句丽的情报网的秘密行动中,吃了大亏。
为了更好的摸清楚高句丽高谈德的真正用意,以及他们的兵力部署,叶无霜特意挑选了几名精通高句丽语言,擅长潜行的顶尖密探,进入了高句丽都城的内城。
然而,从一开始,他们就中了敌人的圈套。
高句丽一方显然早有准备,其“皂衣先人”组织了一支内部监察队伍,效率极高,手段残忍。
潜入高句丽的“暗羽”成员,在传递了一些看似重要,实则虚假的情报后,就一个接一个的被抓了起来,其中两个为了保守秘密自杀了,一个被折磨致死,虽然没有说出什么重要的消息,但是“暗羽”在高句丽的情报网,却被彻底的毁掉了。
叶无霜在“暗羽”总部的一间密室中闭关了一天。
自责,愤怒,悲伤,交织在一起。
这一次,可以说是她执掌“暗羽”以来,最大的一次失利,不仅损失了一名得力干将,而且还暴露出了高句丽情报方面的缺陷。
陈烈知道这件事后,便暗中去了“暗羽”的总部一趟。
当他看到叶无霜的时候,叶无霜虽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双乌黑的眸子和紧抿的嘴唇,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无双,这不是你的错。”陈烈沉声道,“高句丽能够屹立数百年,和中原抗衡,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一次的失败,也是在提醒我们,不要轻敌。”
叶无霜跪在地上,声音微哑:“臣妾谋划不周,用人不慎,望王上责罚!”
陈烈将她扶起来,感受着她有些僵硬的手臂:“有输有赢,尤其是暗战。
吸取经验教训很重要。
高句丽既然这么谨慎,那就说明他们的图谋不小。
所以,我们必须要改变策略,不再直接进入高句丽腹地,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周边的诸侯国、商路和海路上。同时,加强对百济的支持,让他们成为我们了解高句丽的一个前哨。”
他看着叶无霜垂下的眸子,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你也别太自责了。我知道暗羽的功劳。你要好好休息一下。”
叶无霜抬头看向陈烈,看到他那不同于其他人的眼神,多了一份理解和信任,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微微颔首:“多谢王,属下明白。”
这一次的挫折,让叶无霜对前路的艰难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也让她和陈烈之间那份建立在共同使命与隐秘感情之上的羁绊,在经历了挫折之后,变得更加紧密。
只是,这份感情,却是隐藏在黑暗之中,难以言喻。
就在风国重新制定对付高句丽的策略时,百济国又派出了一名使节。
这一次,使者带来的是百济王扶余义慈的进一步请求,愿意将太子扶余隆送到成都去做人质,又请风国派出官员和工匠,协助百济改革内部,壮大国力,共同对抗高句丽。
与此同时,百济使者也带回了一条重要消息,那就是高句丽国王高谈德,对于风国接受百济称臣,并且“警告”他不要侵犯百济国,十分不满,一直在暗中联系更北的靺鞨部族,并且加强海军力量,大有跨海威胁辽东和百济的意思。
陈烈若有所思地想着百济王的要求。
这既表明了百济投靠大秦的决心,又给了晋国更深层次介入半岛事务的借口。
“陛下,百济国力孱弱,疆域狭小,若是派兵增援,不仅耗资巨大,而且还会与高句丽发生冲突。
不过,我们可以接受他为人质,再派几个擅长政治和工匠的人前去,协助他们改革,增强他们对高句丽的控制力,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法正道。
王猛赞同道:“我们完全可以趁此机会,让百济成为我们的附庸,成为我们的前哨。
如果他们的海军能够得到我们的帮助,那么他们的海军就可以牵制住高句丽的海军,这对于我们辽东,甚至是海上的探索,都是大有好处的。”
陈烈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下诏准许百济世子扶余隆到成都去“学习”,并给予他亲王的待遇;同时,选派一批有能力的中、低级文官,及一批农工医道的工匠,组成「援百济使团」,随百济使节回国,协助百济人改革内政,推广农耕技术,修建城械。
风国在东北亚的影响力,就是以这样一种相对温和而又深刻的方式,开始了实质性的扩展。
而且,高句丽表现出的敌对态度,也让风国更加忌惮了。
东北方的天空里,乌云渐渐聚拢。
随着风国版图的不断扩张,特别是控制了关中、河洛和西原的广大地域之后,如何高效地将蜀地、江南等富庶之地的粮源,运送到中原边境乃至中原腹地,就变得越来越重要。
原陆路运输耗时耗力,损耗巨大;水路受到黄河和长江等大型河流的季节性水文变化和部分滩地的阻隔。
这一天,管钱运的大司库向陈烈上了一份长长的折子,将当时漕运的难处说了个一清二楚,更是大胆地提出,要开凿一条人工的黄河与淮水的运河!
奏疏中引用古书记载和实地调查,指出河洛东、黄河、淮水两条支流之间,地形较为平坦,若以民力开渠,江南与江淮之粮税,可经由淮水与运河,直达黄河,再转往关中、河套甚至朔方,大大提高了交通效率,巩固了北方,繁荣了内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