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这个萧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萧洒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小声询问。
“没有问题。”
方诚的声音恢復了平静,淡然解释道:
“萧家,就是我曾跟你提过的世家之一,有这种地头蛇势力插手,诺亚组织在东都的分部,確实能稳住阵脚了。”
瀟洒倒吸一口凉气:
“那怎么办?我们之前的计划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呵呵。”
方诚轻笑一声:
“我可从来没打算把他们彻底赶出东都。”
电话那头的瀟洒闻言,愣了一下。
“有这么一个上了官方黑名单的组织杵在明面上,替我们吸引官方的视线,挡住来自各方的风浪,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瀟洒瞬间恍然大悟,由衷地讚嘆道:
“会长英明!您这是下了一盘大棋,让他们在明处当靶子,我们在暗处发展,高,实在是高!”
“行了。”
方诚打断他的马屁,接著问道:
“陈琛那边,得到萧家出手的消息,应该也鬆了口气吧?”
“是,他心情好了不少。”
瀟洒立刻转回正题:
“不过,陈琛现在还是很担心,怕经歷这次事件后,会被诺亚组织秋后算帐,当成弃子清洗掉。”
“我听说他正在偷偷转移资產,做好了隨时跑路的准备。”
“你告诉他,让他安心待在东都,先观望风向就行。”
听到这里,方诚稍作斟酌,隨后吩咐道:
“我之前的许诺依旧有效,从今天起,光照会可以正式吸纳赤虎帮作为我们的外围势力。”
“但在表面上,他还需要继续和诺亚组织虚与委蛇,替我们盯著那边的动向。”
方诚可没打算让陈琛就这么跑了,毕竟这傢伙还有许多利用价值。
“明白。”
瀟洒闻言,连忙点头应是。
“当然,作为庇护的条件,他该交的保护费一分也不能少。”
方诚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
“阿仁,你要知道,光照会创立初期,总部要建,人员要养,方方面面都等著钱,我们现在很缺经费的。”
在方诚眼中,陈琛就像一个会走路的钱包,隨时都能够爆金幣。
而整个远琛集团和赤虎帮,更是一台现成的取款机,必须牢牢攥在手里。
“是!我一定从陈琛那只老狐狸身上,把钱给您撬出来!”
瀟洒精神一振,感觉自己终於有了能为组织出力的具体方向。
“还有。”
方诚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警告道:
“你要告诉陈琛,有两样生意,赤虎帮绝对不能碰,一是白粉,二是人口。
“会长您放心,我会把话传到的。”
瀟洒立刻做出保证,就此又解释了几句:
“据我所知,自从吴世豪那件事之后,赤虎帮內部的白粉生意就彻底断了。”
“陈琛一直想洗白上岸,知道这东西沾不得,早在一年多前就下了严令。”
“吴世豪当初是背著他偷偷搞的,结果出了事情,惹来警方调查,让陈琛也沾了一裤襠的脏水。
“他现在对这种事深恶痛绝,放出话来,谁还敢私下玩粉,就打断手脚,逐出帮会。”
“他还算聪明。”
方诚微微頷首,评价了一句。
瀟洒顿了顿,接著有些迟疑地说道:
“至於人口买卖,如果诺亚组织那边下了命令,陈琛恐怕很难拒绝。”
“放心,诺亚组织现在自身难保,有特搜队盯著他们,眼下不敢有大动作,至於一两年之后”
方诚冷哼一声,话没有说完。
但瀟洒瞬间就领会了其中的含义。
几年之后,光照会的势力將彻底建立起来,到那时,谁还敢对他们指手画脚?
对於会长的宏伟蓝图,瀟洒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在他心中,这个如同太阳般耀眼的男人,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只要紧紧跟隨他的脚步,就一定能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激动之余,瀟洒想起手头上的任务,立刻压下翻涌的心绪,趁这个机会,將自己最近的工作进展详细匯报。
“对了会长,关於光照会筹备的事,我也有了些进展。”
“说。”
“按照您的要求,总部的地址我初步筛选了两个地方。”
瀟洒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沉稳一些:
“一个在临港区的金水鱼市场附近,那里龙蛇混杂,旧楼多,监控死角也多,很符合秘密基地的隱蔽要求。”
“而且,距离我现在住的地方不远,周围情况我比较熟,方便我隨时照看,有什么风吹草动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瀟洒顿了顿,等待方诚的指示,见电话那头没有传来否定的声音,他才接著说道:
“另一个就在jb区西边的定桥工业园,那里有一家倒闭的纺织厂,带一个很大的地下防空洞。”
“地方足够大,我们以后扩充人手和改造训练设施都方便,而且工业园里不少厂子都外迁了,晚上基本没人,不管做什么都不容易引人注意。”
“我打算这两天亲自去实地考察一下,看看哪个更合適。
“很好,考察完把详细资料发给我。”
方诚微微頷首,对他的工作效率表示肯定。
“还有组织成员方面。”
得到会长的讚许,瀟洒的语气不由得兴奋起来:
“昨天我去金水鱼市场踩点的时候,可能物色到了一个合適的財务人员。”
“哦?”
方诚闻言,来了兴致。
“他叫王立,以前是家上市公司的会计师,业务能力很强。”
瀟洒立刻將自己打探到的情况讲了出来:
“听说因为撞破了高层做假帐,被反过来栽赃,不仅丟了工作,还背了一身债。”
“他老婆有重病,现在只能在市场里帮人搬货挣点辛苦钱,日子过得非常惨,前两天还被討债的堵在巷子里打了一顿。”
方诚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著,脑中迅速分析著这些信息。
因为揭露公司黑幕而被上司陷害,寧愿身败名裂也不肯同流合污,这恰恰证明了这个人骨子里有股正气。
一个专业的会计师,社交圈子相对乾净,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利益关係。
以至於现在,事业尽毁,妻子重病,债务缠身,只能靠出卖体力维生。
这个情况,完美符合方诚提出的“背景简单、人品过硬、身陷绝境”的標准。
这样的人,一旦被拉出泥潭,给予新生,他的忠诚度应该能够得到充分保证。
“你先別惊动他。”
方诚考虑了一会,吩咐道: “派人把他祖上三代查个底朝天,確认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任何隱瞒,等调查清楚了,我亲自去会会他。”
“是,我这就去办!”
电话掛断,瀟洒握著手机,感觉胸膛里燃起一团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
他没有片刻耽搁,立即大步流星地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心里头早已按捺不住,想为光照会这栋即將拔地而起的宏伟大厦,添上属於自己的第一块砖。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方诚站在臥室里,缓缓收起手机。
他走到窗边,目光投向外面。
院子里,外公正弯著腰,戴著手套,精心打理著他那些草草,嘴里还不时哼著小曲。
母亲拎著一个帆布菜篮,从屋里走出来,推开院门时,回头叮嘱道:
“爸,今天日头好,您也別忙太久了,我去买点大虾回来,给您和诚诚做鲜虾豆腐汤。”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母亲身影很快匯入了门外的人流中。
方诚將视线越过院墙。
楼下的街道上,孩童追逐的嬉闹声与小贩清亮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再往远处眺望,绿荫环抱的遇龙湖在阳光下漾著细碎的金光,像洒满了无数钻石。
院子里的亲人,市井的喧囂,远处的湖光
方诚轻轻吁了口气,內心莫名泛起一阵触动。
自己想要守护的,正是由这一切细碎日常构成的世界。
光照会的建立,首要目的就是为了编织一张足够坚韧的网,將所有潜在的威胁隔绝在外。
但方诚的野心远不止於此。
当这张网足够庞大,当他的耳目遍布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当他拥有了可以撬动一切的力量时,或许
思及此,方诚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
或许就可以著手调查那件尘封了十七年的旧案了。
那场將父亲的人生彻底摧毁的连环凶杀案,以及那场疑点重重的枪击案。
他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將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罪恶连根拔起,为父亲洗刷掉所有的冤屈。
良久,方诚收回目光,將心中翻涌的思绪缓缓平復。
无论是守护现在,还是追查过去,想要將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中,都必须拥有绝对的实力作为根基。
方诚走到臥室中央,继续下午时间的锻炼。
双脚开立,双手缓缓抬起,在胸前虚抱成圆,摆开了一个太极拳的起手式。
隨后沉肩坠肘,迈步展臂,一式“野马分鬃”如行云流水般徐徐施展开来。
他的动作並不追求外在的刚猛,而是处处透著一股圆融自如的韵味。
隨著招式不断演练,一种奇妙的协调感遍布全身。
仿佛每一个关节、每一寸肌肉都被一股无形的气流串联起来,浑然一体。
约莫一个小时后。
方诚缓缓收势,双手交叠於腹前,双脚併拢。
一口悠长的气息自胸腹间吐出,全身的劲力也尽数收敛,气沉丹田。
眼前的空气中,淡蓝色的光屏悄然浮现。
还差就能二十多点经验就能升级了。
方诚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明亮。
想了想,於是迈步走到窗边,拉上厚实的窗帘。
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方诚盘腿坐到床上,闭上双眼,接著开始修炼观想。
观想的练习方式与以往的冥想並不相同。
隨著进入深层状態,他的意识没有沉入空寂之中,而直接穿越物质和精神的界限。
仿佛挣脱了肉体的束缚,剎那间往上拔高,然后化作一轮悬於高天之上的煌煌大日。
俯瞰之下,內景世界尽收眼底。
这座孤悬於黑暗虚空中的岛屿,沐浴在阳光之下,依旧显得有些荒芜。
岛屿中央,巍峨的金色宫殿独自矗立。
西北角落,则是那座用来歷练的废弃精神病院。
除此之外,便是最高峰不过数百米的微型山脉,以及绵延数公里的河流。
整个世界缺少足够的细节与生气。
方诚目光扫过,心念微动。
只见岛屿东侧平坦的地面开始隆隆作响,泥土翻涌。
几座线条流畅的山丘拔地而起,为单调的地形增添了几分起伏。
接著,几条宽阔的道路凭空浮现,陆续从宫殿脚下延伸出去,贯穿岛屿的各个方向。
至於宫殿周围那片被平整过的区域,光芒闪烁间,一块块黑色地砖自行铺设。
很快,便形成了一个气势恢宏的广场。
广场中央,喷泉水柱冲天而起,四周分布著造型精致的雕像与华丽的门廊。
方诚乐此不疲地改造著自己的世界,就像在玩一款自由度极高的沙盒游戏。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轻柔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穿透了精神的壁垒,飘入耳中。
“诚诚,下来吃饭了”
是从楼下传来的母亲喊话声。
方诚睁开双眼,一道金芒在瞳孔深处一闪而逝。
窗帘缝隙间透进来橘色的余暉,映照在深色的地板上。
不知不觉间,已是黄昏时分。
眼前面板闪烁微光,浮现一条提示信息。
方诚感受著精神力的细微增长,心中若有所思。
正如马建国所说,观想与冥想確实是两条不同的路。
冥想的核心在於“守静”,是清空杂念,体悟虚无,一种被动的接纳。
而观想的精髓则是“动態”,是以自身意志为主导,主动地去构筑、去影响精神世界。
每一次用意念改造內景世界,都是一次精神力量的主动运用,是对自身意志的磨礪。
就像之前搭建精神病院副本,让瀟洒和徐浩在里面歷练一样,都为自己带来了不少经验。
方诚活动了下久坐的筋骨,隨即起身下楼。
饭厅里灯光明亮,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几个家常小炒,一盘翠绿的清明饼和几块雪白的麻糍。
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鲜虾豆腐汤,鲜香的气息扑鼻而来。
“洗过脸了吗?快坐下,刚出锅的。”
李碧芸递过来一双筷子,她以为儿子晨练累了,下午在房间里补觉。
李振华已经坐下来,夹了一块清明饼,细细嚼著,感嘆道:
“还是这个味道好,就是不知道你舅舅今年吃不吃得上了。”
“他以前最爱吃这个,也不晓得去南边忙些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