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僵硬地倒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著,冒着白光的伤口处,血肉飞快地腐烂、消融。
那三具把陈皮阿四逼入绝境的僵尸,身上被十几粒糯米打中,直接在地上抽搐成了三具冒烟的焦炭。
而那具气势汹汹的红袍尸王,冲在最前,也承受了最猛烈的攻击。
数十粒糯米打在它的身上。
“砰!砰!砰!”
它的胸膛、肩膀、大腿,接连爆开一个个血洞。
红色的官袍被炸得粉碎。
它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一个踉跄。
最后,“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马车前不到三米的地方。
它的双膝骨骼尽碎,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猩红的双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
整个院子,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风停了。
雪歇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的一幕。
只有那“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还在持续。
那是糯米在焚烧尸气的声音。
陈皮阿四瘫坐在地上,浑身是血,他看着那具跪在马车前的尸王,又看了看那辆纹丝不动的马车,眼神呆滞。
张启山和二月红,也停止了战斗,脸上的表情,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
驼背老头脸上的狞笑,早已凝固。
他看着自己辛苦炼制的宝贝们在地上抽搐冒烟,看着自己最强的尸王跪地不起,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崩溃。
“这不可能”
这时,马车里,再次传出那个懒洋洋的声音。
“撒豆成兵?”
“不对,是撒米镇尸。”
苏林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太弱了。”
苏林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太弱了。”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整个院子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风雪在这一刻都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辆华贵的楠木马车上。
驼背老头脸上的表情,从狞笑到僵硬,再到彻底的崩溃。
他看着满地抽搐冒烟,正在快速腐烂的尸体,那只浑浊的独眼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那些可是他耗费了几十年心血,用无数秘法喂养的铜皮铁骨尸。
是他横行湘西的底牌。6腰墈书王 哽欣最全
可现在,在那个男人随手一把糯米之下,全都变成了冒着黑烟的垃圾。
尤其是那具跪在马车前的红袍尸王,是他用亲生儿子的尸体炼化而成,凶性最重,也最强大。
可它现在,却像条狗一样跪在那里,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糯米。
这也不是普通的道法。
每一粒米都精准地打入了尸体的要害大穴,分毫不差。
每一粒米上,都附着著一股至刚至阳,霸道无匹的力量。
这手法
驼背老头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只存在于赶尸一脉最古老传说中的名字。
他的嘴唇哆嗦著,脸色惨白如纸。
“天天师镇尸法”
“是失传了上千年的天师镇尸法”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颠覆认知的骇然。
下一秒。
“噗通!”
驼背老头双膝一软,直挺挺地朝着马车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顾不上冰冷的地面,也顾不上传说的真假,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额头重重地磕在雪地里。
“咚!”
“咚!咚!咚!”
“祖师爷!祖师爷在上!”
“小人刘三水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天师驾前!”
“求祖师爷饶命!求祖师爷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啊!”
他一边疯狂磕头,一边涕泪横流,声音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哀求。
赶尸一脉,本就源自道门旁支,对“天师”二字,有着与生俱来的敬畏。
而眼前这神鬼莫测的手段,除了传说中的天师下凡,他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瘫坐在不远处的陈皮阿四,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他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将自己逼入绝境的驼背老头,此刻却像条狗一样跪地求饶。
他又看了看那辆纹丝不动的马车。
心中那股刚刚被僵尸打压下去的桀骜与狠戾,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废物?
自己才是那个连几具僵尸都打不过的废物!
马车的锦帘被一只素手掀开。
霍灵曦走了出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磕头如捣蒜的驼背老头,声音比这风雪还要冷。
“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吗?”
刘三水身体一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抽在自己脸上。
“啪!啪!”
“是小人该死!是小人嘴贱!求当家的饶命,求祖师爷饶命!”
“小人愿意献上这店里所有东西,只求活命!”
他指著客栈里唯一一栋看起来还算干净的二层小楼。
“最好的房间!小人这就去给祖师爷打扫!亲自给祖师爷烧水沐浴!”
霍灵曦没有理他,而是转身,小心翼翼地将苏林从车里搀扶了出来。
苏林刚一落地,就皱起了眉。
他抬起手,嫌弃地在鼻子前扇了扇风。
那股尸体烧焦的恶臭,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刘三水一眼,只是对霍灵曦抱怨道。
“把这些脏东西烧了,味儿太冲。”
“好。”
霍灵曦柔声应下。
跪在地上的刘三水听到这句话,却如获圣旨。
“是!是!小人遵命!”
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冲进屋,拿出火油和火把,冲向院子里那些还在抽搐的尸体。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将火油一桶桶地泼在那些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宝贝”身上。
“烧!都烧了!祖师爷不喜欢!”
熊熊大火,冲天而起。
将整个雪夜,都映成了一片诡异的红色。
张启山站在不远处,看着苏林被霍灵曦众星捧月般护送进客栈的背影,神情凝重。
他沉默了许久,才对身边的副官沉声说道。
“记下来。”
“以后对苏先生,要以军中最高礼节相待。”
副官身体一震,连忙立正。
“是!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