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说钱氏庄园是凶邪之地,可有人见过凶灵鬼怪?”
人群中一片寂静,有人怯生生地说道:“但是十馀年前那些搬入钱氏庄园的人全家暴毙而亡,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罗成追问道:“有谁查验过那些暴毙而亡的尸身?可有证据确认死因是邪祟所致?”
依旧无人回应。
罗成看向庄务诚:“庄先生,十馀年前所谓的邪祟杀人,至少还有尸身为证。
你仅凭钱氏府邸外的一辆马车,如何能推断出车内之人姓甚名谁?
又如何判定车内之人进入了钱氏府邸?”
庄务诚道:“数百人接连失踪,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罗成看向周边的人群,笑着问道:“谁能告诉庄先生,失踪的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钱氏府邸的。”
罗成正色道:“我辈读书人,应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主观臆断就说什么邪祟,未免太过武断。
况且,若真有邪祟作乱,读书人更应奋勇当先,破除妄念。
哪有随声附和、妄加揣测的道理?”
他又看向一众读书人,问道:“诸位也是来向罗某讨要驱邪之法的吗?”
众位书生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开什么玩笑,谁没看见对面二楼上那三个身着举人服饰的身影?
那可是能一言罢黜秀才功名的厉害人物,在他们面前,谁敢与什么鬼神邪祟沾上半个铜板关系?
罗成看似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原来诸位也和我一样,只是路过此地、适逢其会罢了。”
一众书生齐齐点头,生怕被卷入是非之中。
那二楼上一道身影高声问道:“罗成,你还没说明,那钱氏庄园内是否有邪祟盘踞,或是鬼神作崇?”
罗成抬眼望向那道身影,神色认真地回答:“学生在钱氏庄园住了七日八夜,确实没见过任何超越常识认知的奇异现象。
因此,可以断言在这段时间内,所谓邪祟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至于传说中的故事,请恕学生不予置评。
毕竟未经亲身经历,且未实地查证的传闻,不足为凭。”
“眼见为实吗?”另一位长者问道。
“眼见不一定就是真相,如果学生日后遇到所谓的邪祟,必定将其擒获,大卸八块,仔细剖析其存在的原理,将真相公之于众。”
最后一位长者缓缓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许:“这才是后生可畏,明事理且笃于践行。”
长者的目光扫过庄务诚:“那个庄童生,罚你在此地扫街三年,以明心见性。
三年后重新参加县试,若考不中,便罢黜你的童生功名,永不得再考。”
庄务诚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地,嘴唇颤斗却说不出“遵命”二字。
罗成绕过跪倒在地的庄务诚,停下脚步等待自己的车驾。
这庄务诚总以寒门自居,河东县无人不知他母亲是豪门家主的外室,颇受宠爱,所谓寒门之苦皆是自我标榜的虚言。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人们渐渐散去,街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罗成暂时守住了底线,心中却并无半分得意。
他明白,书院的庇护不过是暂时保他平安,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可叹自离开罗家村以来,处处被动接受挑战,至少目前还无法展开正面反击。
甚至不能确定除了鹤文强与黑龙帮之外,幕后是否还有其他主使。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童生身份多了几分渴望。
河东书院的典籍之中,不知是否有功法典籍?
自己可是拥有域外天魔金手指的人,只要入了门,便能借助能量省去修炼之苦。
能量:113
他苦笑着看着曾经数千的能量缩水至一百出头。
嘎嘎乱杀的后遗症,消耗竟然如此巨大。
徜若再来12个敌人,难道会留下半具尸身?那才真是有口难辩。
看来,自己在认证钱氏庄园归属之后,必须尽快购买玉石,补充能量。
可惜自己这外来者的身份,如今已是尽人皆知,购置玉石必然会遭遇重重阻碍。
眼下别无他法,唯有再次拜托那位风师爷,请他暗中代为采办,以免节外生枝。
马车再次停下,县衙到了。
风师爷站在县衙门前,等待他到来。
一番寒喧后,两人走进县衙偏殿,等待地产认证的最终裁定。
风师爷试探着问道:“罗成啊,这么大的一份产业,你打算如何经营呢?”
“在考取童生前,不会考虑经营之事。”
罗成回答得滴水不漏,听得风师爷直翻白眼。
好在接下来罗成说的话,提起了风师爷的兴趣。
“风老,晚辈酷爱玉石,特别是带颜色的玉石。
只是我这身份有些敏感,采买起来多有不便。
若风老方便的话,我愿加价一成委托您老代为收购,不知此事是否可行?”
风师爷眯起眼睛:“带颜色的玉石吗?你在此等侯,我去去就来。”
没过多久,风师爷提着一个包袱快步走了回来。
包袱打开,色泽各异的玉石散发着幽光。
风师爷一脸肉痛:“这是老夫一辈子的收藏,现在要凑棺材本了,若非看你合我脾气,断不可能轻易出让。”
罗成并不敢上手去碰,担心玉牌不管不顾直接将玉石吸收。
估计这些玉石属于收缴的赃物,以县衙那笔糊涂帐,自然会以收缴顽石若干、已入官库云云,草草了事。
罗成试着问道:“风老,这些玉石,您开个价吧。”
“一万五千两纹银吧,不能再便宜了。”
“三百两!”
“什么,一万四千两!”
“三百零一两!”
两人你来我往的砍价,最终以三千两现银成交。
罗成眼泪汪汪的地写下借据,承诺回到府邸立即交付现银。
风师爷则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道:“年轻人,你赚了大便宜了。”
美滋滋地看着罗成写下的借据,倒也不担心他会赖帐。
“现银哪来的?”风师爷突然发问。
“每天早上出现在床头,额,风师爷你说的是现银?我没见过啊。”
早有心理准备的罗成“顺口”说道。
罗成欲盖弥彰的陈述,愈发证实了风师爷的推断。
风师爷眼中精光一闪,却不再追问,只是将字据仔细收好,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