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7月2日，休斯顿，火箭队总部会议室。
上午九点的阳光通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会议室照得明亮通透。长条会议桌旁坐满了人——这是火箭队夏季的第一次全体管理层会议，但气氛更象是战前动员。
林枫站在主位后的屏幕前，白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手里拿着激光笔。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显示着四个大字：“巨人计划”。
“各位，距离季前训练营还有不到三个月。”林枫开门见山，声音沉稳，“姚明昨天已经抵达休斯顿，现在在酒店倒时差。从今天开始，‘巨人计划’正式进入运行时。”
他点击激光笔，屏幕上出现一张组织结构图。最顶端是姚明的名字，下面分出四条清淅的支线：健康管理、技术训练、生活适应、商业开发。
“第一条线，健康管理。”首位的托马斯·卡特，“托马斯，介绍一下你的团队。”
卡特医生站起身，五十岁的他今天穿着熨帖的灰色西装，显得专业而严谨。他身后的屏幕上出现了五个人的照片和简历。
“姚明的长期健康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卡特的声音带着医生的冷静，“我的内核团队包括：一位专攻骨骼生物力学的博士，负责分析他的步态和落地模式；一位运动营养专家，设计增肌但不增重的饮食方案；一位康复理疗师，专注于预防性理疗；一位数据科学家，监控训练负荷和疲劳指数；还有我，统筹全局。”
他调出一张日程表：“从下周开始，姚明将进行为期两周的全面体检和评估。我们会创建专属的健康文档，制定三年的身体发展路线图。新秀赛季出勤率超过90，职业生涯前五年不出现重大伤病。”
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这种投入程度，即使是全明星球员也很少见。
“第二条线，技术训练。”
纳尔逊比卡特随性得多，他穿着运动服就直接来开会了。屏幕上出现的是训练方案的可视化图表。
“我们不搞野蛮训练。”纳尔逊直截了当，“姚明不需要变成奥尼尔，他需要成为更好的姚明。我们的训练重点有三个：一，内核力量和下肢稳定性，用最科学的方法增肌；二，投篮手型的固化，让他在nba级别的对抗下依然能稳定出手；三，防守脚步和站位，我们会用录像分析和仿真训练来提升他的防守效率。”
他顿了顿，补充道：“最重要的是负荷管理。背靠背比赛的第二场，他的上场时间会被严格控制。赛季中会有专门的恢复周期。短期可能会影响战绩，但长期来看，这是保护他职业生涯的必要措施。”
“第三条线，生活适应。”
科林站起来，这个三十出头的华裔男子看起来干练而温和。“我的角色是多重的：翻译、文化桥梁、生活助理。姚明的英语课程已经安排好，每天两小时，重点是篮球术语和日常沟通。我还联系了休斯顿的华人社区，帮他创建社交网络。饮食方面，我们聘请了一位擅长中餐的营养厨师。”
他调出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几个地点：“这是姚明未来主要活动的动线——住宅、训练馆、球馆、华人超市、中餐馆。我们会让他尽快熟悉这座城市，找到家的感觉。”
“第四条线，商业开发。”林枫最后说，屏幕上出现的是商业合作框架，“这部分由我亲自负责。但内核原则是：商业活动不能干扰训练和比赛。所有代言合同都会经过严格筛选，确保品牌形象与姚明个人形象契合。”
他环视全场：“以上所有投入，只有一个目标：让姚明在最好的环境下成长，成为火箭队未来十年的基石。各位有问题吗？”
道森举手：“预算……这些投入的预算，董事会批准了吗？”
“我父亲全权授权。”林枫平静地说，“而且我要提醒大家，这些不是‘成本’，是‘投资’。如果姚明能健康打十年，成为全明星，带领火箭重返争冠行列，今天的每一分钱都会得到百倍的回报。”
没人再提问。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
“好，那么进入下一个议题。”林枫切换屏幕，出现了一栋住宅的3d结构图，“这是为姚明准备的住处。”
那是一栋位于休斯顿郊区 orial区的独栋住宅，占地两英亩。但屏幕上的结构图显示，它已经被彻底改造过了。
“一层，生活区。”林枫放大画面，“客厅、餐厅、厨房都是常规配置，但厨房是按照营养师要求定制的，有专门的食材存储区和备餐区。”
“二层，休息区。主卧室的床是特制的，3米长，床垫根据姚明的身高体重和睡眠习惯专门设计。还有一间书房，兼做英语学习室。”
“现在看重点。”林枫点击激光笔，画面切换到地下室，“这里改造成了小型康复中心。”
屏幕上出现了各种专业设备：水下跑步机、冷冻治疔舱、 noratec气压恢复系统、反重力跑台……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比赛日后，姚明可以在这里完成大部分恢复性训练，不必每次都跑训练馆。”林枫解释，“我们还配备了一位驻家理疗师，随时待命。”
最后，画面切换到后院。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个标准的半场篮球场——不是普通的家庭球场，而是按照nba训练馆标准建造的：枫木地板、专业篮架、夜间照明系统，甚至还有简单的观众席。
“后院半场。”林枫说，“姚明可以在任何想训练的时候，穿着拖鞋就出门投篮。我们还会定期更换篮网——让他始终有新鲜的训练体验。”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因为他值得。”林枫关掉屏幕，“而且这不仅是给姚明的，也是给所有人看的——火箭队如何对待自己的内核资产，如何投资未来。”
他收起激光笔：“会议结束。姚明明天上午参观住宅，后天开始正式训练。各位，时代开始了。”
人们陆续离开会议室时，低声交谈着：
“这投入……太大了吧？”
“但想想如果成了……”
“林老板是真敢赌啊。”
林枫最后走出会议室时，手机响了。是父亲林国栋。
“听说你给那孩子准备了个宫殿？”林国栋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听不出情绪。
“是投资。”林枫重复了这个词，“爸，您看到那栋房子的改造清单了吗？”
“看了。三百五十万美元的改造费用，还不算房子本身。”林国栋顿了顿，“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吗？说火箭队的新老板疯了，给一个还没打过一场nba比赛的孩子修宫殿。”
“让他们说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笑：“行吧。反正钱已经投了，要疯就疯到底。我只提醒你一点——那孩子得打出来。否则这些都会变成笑话，我们林家都会变成笑话。”
“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林枫看着窗外休斯顿的天空，“而且，这只是开始。”
同一时间，休斯顿洲际酒店的套房里。
姚明刚刚结束与父母的视频通话。方凤娣在屏幕那头千叮万嘱：注意饮食，注意休息，听不懂就多问……
挂断电话，姚明走到窗边。休斯顿的天际线在下午的阳光下伸展，这座城市比他想象中更开阔，更平坦。没有上海的高楼林立，但有一种粗犷的生命力。
科林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明天上午九点，林先生接你去看看新住处。”科林说，“然后下午是体检，后天开始训练。这是初步的日程表。”
姚明接过，扫了一眼。日程排得很满，但每个时间段都有明确的目的：训练、英语课、理疗、休息……
“林先生……为我准备了很多。”姚明轻声说。
“是为你，也是为火箭队的未来。”科林认真地看着他，“姚明，我在这行干了八年，跟过三个nba球员。但我从没见过哪个球队为一个新秀投入这么多资源。火箭队把宝全压在你身上了。”
姚明沉默着。他想起选秀夜那些笑声，那些质疑的眼神。想起王治郅短信里的那句“保持平常心”。
压力象一座山，沉甸甸地压在肩上。
但不知为何，此刻看着窗外这座陌生的城市，看着手中那份详尽的日程表，他心里涌起的不只是压力，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有人相信他，愿意为他搭建一切。
那他需要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打好篮球。
“科林。”姚明忽然说。
“恩？”
“帮我跟林先生说，谢谢。”姚明的英语还不流利，但这句话他说得很认真，“还有，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科林笑了：“这话你留着明天亲自跟他说吧。不过我相信，他更想看到的不是你的感谢，而是你在球场上的表现。”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林枫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
“好好休息。明天见。”
姚明看着那行字，忽然想起选秀前林枫写给他的信里的话：“我们要去的不是下一个港口，而是远洋。”
他走到镜子前。镜子里是那个7尺6寸的中国巨人，穿着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脸上还带着青涩。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用中文低声说：
“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