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论功行赏还是要的。
彼得知道对方找上门来怀着什么心思,对方能出席这场舞会还是他特别首肯的。
他沉吟片刻后道:“女皇有扩大参政院规模的想法。我会寻机会向女皇进言,给你参议员的头衔。”
“你接下来是想继续负责商业委员会,还是想进入即将成立的教育部门?”
鲍里斯反而表情严肃了起来:“都可以,谨遵您的吩咐。”
可彼得也拿不定主意。
无论是他以后搞工业必将涉及到的商业委员会,还是给他提供合格人力的新教育体系都很重要。
彼得需要有个自己人帮忙盯着。
现在自己拉扯鲍里斯一把让他不再处于站错队的尴尬境地,对方收集黑料的行为又终究会逐渐传播出去。
两相影响之下,这人以后也算半个自己人了。
本想让对方自己选,现在鲍里斯却说都可以。
彼得思前想后最终下了决定,对方既然已经得罪人了,那就继续得罪吧。
“那你就进教育部门做事吧,这是一个新部门,我会尽量为你争取部长的位置。”
会不会有别的目光长远的大贵族会盯上新成立的教育委员会,彼得也不知道,于是话也就没说太满。
鲍里斯俯身行礼:“如您所愿,殿下。”
正事说完,一番折腾费了不少脑细胞的彼得让鲍里斯自便,就耐心等着了。
今晚他还有一个人要交流。
彼得看着舞池内正当着伊丽莎白舞伴的小舒瓦洛夫,耐心等着对方空闲下来。
可惜女皇貌似十分亲近自己的这位侍从,一直让对方占据他舞伴的位置。
彼得不得不怀疑这是女皇表示恩宠的手段,看上去比他费劲巴拉的跟贵族们做言语上的周旋要轻松多了,还能满足她爱跳舞的癖好。
但这是沙皇的特权,他现在没那个资格,也羡慕不来。
等彼得找到机会,已经是舞会结束之后了。
虽然也可以日后再说,但今天都这么忙碌了,彼得打算就一次性解决吧,他不喜欢事情稀稀拉拉的拖延太久。
宫殿内的长长走廊上。
参加完舞会的伊丽莎白现在很满足,她挽着彼得的手臂,步履轻快的准备回自己的宫殿。
彼得见现在周围都是伊丽莎白的近臣,也就直入主题了。
伊丽莎白皱起眉头:“怎么又说正事。”
她瞪了彼得一眼道:“不是有度支委员会?创建新的财政部门做什么?”
彼得:“度支委员会权力太小,只负责统计收入支出。”
“就象我之前跟您阐述的那样”
“好了好了”,伊丽莎白打断他的话道:“明日再说吧。”
伊丽莎白有些疑虑,听上去自己这个继承人又想动底下政府机构的利益。
她现在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雄心壮志,还是该担心他太过激进。
于是她决定先拖一拖,等她看清楚形势再说。
伊丽莎白:“你也不用送我了,回你自己的寝宫吧。”
接着她神秘的笑了笑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彼得心中疑惑。
礼物?难道是美貌的侍女?这是看自己正式成为继承人了,准备给自己开开荤纪念一下?
看来彼得这半年来的修养和锻炼颇有成效,这具身体恢复正常的雄激素水平终于开始影响他的想法了。
新部门的事情自己早就提过,虽然现在这些近臣们都一言不发,但彼得知道他们都很清楚新财政部门的分量。
现在俄罗斯与财政相关的权力都分散在大大小小的各类机构之中。
负责统计的度支委员会、负责商税流通的商业委员会、负责矿产税务的贝格委员会、负责城市建设的建筑委员会等等。
每个机构都负责自己一小块业务范围内的税款收入与支出。
而新的财政部将凌驾于这些机构之上,统一管理他们的钱款使用情况。
由小舒瓦洛夫负责新部门的提议是彼得第一个说出来的。
自己的提议女皇听到了,女皇近臣们听到了,小舒瓦洛夫本人也听到了。
将来事情成了,无论是不是女皇的恩宠,小舒瓦洛夫都得承他一份人情。
见女皇貌似不想细谈,彼得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等彼得回到卧室,他才明白女皇口中的礼物是什么。
“这不比女人香多了?”,彼得看着手中的期票满意的笑了。
伊丽莎白十分大气,直接送了他张金额三十万卢布的期票,受益人就是彼得自己,他随时能从贵族银行提出这笔钱来。
虽然知道这笔钱无疑来自国库,但彼得自信这些由他直接使用会作用更大。
彼得对着这张精美的票据亲了一口后高兴道:“天佑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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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彼得的日子就又回到了学习、做实验的日常。
唯一不同的是,他偶尔会抽时间关注自己的方案有没有确实施行下去。
女皇的大臣们已经习惯了彼得参与政务的爱好。
既然彼得从不轻易发表意见,貌似只是在一边旁观学习,也就没人对女皇表示异议。
11月的莫斯科已经入冬。
纷飞的大雪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朦胧之中。彼得看着远处圣母大教堂若隐若现的塔尖,很幼稚的对着窗户玻璃哈气,在水雾上画了个猪头。
耳朵听到些许动静,他赶紧把猪头抹去,回头见到是自己的侍从官谢尔盖走了进来。
彼得点头回应他的行礼后问道:“都准备好了?”
谢尔盖:“是的,殿下。”
“那就走吧。”
说完彼得就跟在谢尔盖身后前往克里姆林宫的一处厨房。
其实他本来打算直接过去,看看他的水果罐头准备的如何了。
可谢尔盖表示那是下等人聚集的地方,必须事前通知并让所有人做好准备,免得有人失礼。
彼得对这种繁文缛节也没办法,只得让他去看着安排。
厨房在另一处宫殿的地下室,需要穿过一道两边布满镂空装饰的连廊。
步入谢尔盖推开的大门,彼得拍打着长袖上沾染的雪花感慨道:“这雪也太大了。”
谢尔盖:“您年初时长期卧床可能不知,但冬天的俄罗斯就是如此。”
彼得隐约间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但看到个有些脸熟的人导致他也没多想。
“这不是那个谁,好象叫安德烈?”,彼得看着门口站岗的一个卫兵。
彼得记得在女皇的宫廷舞会上,戈利岑家族的一位贵妇在寒喧时提过一嘴,说他的儿子在克里姆林宫执勤。
好象就是姓苏沃洛夫,应该是眼前这个小子?
彼得突然来了兴致,上前招呼道:“安德烈是吧?我记得曾与你聊过天。”
安德烈对彼得的印象就很深刻了,他绷紧神经回答道:“是我,殿下。”
彼得:“你母亲旧姓戈利岑?”
见对方点头彼得觉得自己没搞错人。
戈利岑作为传统军政家族也是很值得结交的,带上这家伙顺便问问年龄不大的贵族们对水果罐头的接受程度。
彼得:“跟上,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