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大厦。
一辆黑色迈巴赫稳稳停在大楼前，司机绕过车身，拉开后座车门。
陆知宴从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进这座b市顶端的大厦。
“陆总早上好！”
前台小姐站得笔直,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
走廊里遇见的员工纷纷侧身行礼,低声问好。陆知宴面无表情地点头回应,步伐没有停顿。
走进总裁专用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
密闭的空间里,陆知宴靠着电梯壁,闭上眼睛
那双眼睛又浮现在脑海里。
清澈,惊恐,带着倔强。还有那具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的身体,力气那么小,却用尽全力反抗。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不该再想了。
人已经找不到,监控被动了手脚,中介失联,所有线索都断了。那个叫江晚秋的人,就象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也许,对方根本不想被找到。
谁会想见到伤害自己的人？
“叮——”
电梯抵达顶层。
陆知宴睁开眼,脸上的情绪已经被收拾干净,恢复了那副冷漠的面具。
助理李哲早就等在门口,手里抱着一摞文档。
“陆总,10点有董事会,下午三点d国外交团队会过来。”李哲边说边跟在陆知宴身后,“还有上个月的季度报表需要您签字。”
“恩。”
陆知宴走进办公室,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在真皮椅上坐下。
李哲把文档放在桌上,尤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陆总,那个江晚秋的事……”
“不用再查了。”
陆知宴打断他,声音冷淡。
李哲愣了一下：“可是……”
“就这样吧。”陆知宴翻开文档,笔尖落在纸上,“专心处理公司的事。”
李哲看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办公室恢复安静。
窗外是整座b市的繁华景象,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
江晚秋站在一家商城的人事部门口,手里攥着那张临时身份证明。
“您好,我想应聘服务生。”
人事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接过证明看了看,又抬头打量她。
“之前有工作经验吗？”
“有的。”江晚秋点头,“在餐饮行业做过。”
玉京星辰也算餐饮行业吧。虽然那份工作只干了半天。
“能吃苦吗？我们这里是两班倒,早班七点到三点,晚班三点到十一点。”
“能。”
人事经理又看了看她,这姑娘长得清秀,气质也干净,就是看起来有点瘦弱。
“工资一个月四千,包一顿工作餐,试用期一个月行吗？”
四千块。
江晚秋在心里算了算,爷爷的住院费一个月要八千,她还得租房子,吃饭,这点钱根本不够。
但她不能挑剔。
“行。”
“那明天开始上早班,七点之前到。”
江晚秋连连点头：“好的,谢谢！”
走出商城,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两点。
还有时间。
她打开地图软件,搜索附近的外卖站点。最近的一家离这里三公里,走路四十分钟。
江晚秋把帽子压低,开始往那个方向走。
街上人来人往,她低着头,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衬衫,配上一条洗得褪色的牛仔裤,看起来就象个普通的穷学生。
外卖站点在一条老街的巷子里,门面很小,招牌都有些掉漆了。
“你好。”江晚秋走进去。
里面坐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叼着烟玩手机。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
“干嘛的？”
“我想应聘骑手。”
男人上下打量她,眼神有些轻挑：“就你？”
江晚秋握紧拳头：“我能吃苦。”
“小姑娘,送外卖可不是闹着玩的。”男人弹了弹烟灰,“风吹日晒,一天十几个小时,你受得了？”
“受得了。”
男人看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倒是来了点兴趣。
“行,那你先租辆车试试。一个月一千租金。”
一千租金。
江晚秋打开手机银行,馀额显示：872元。
不够。
她咬了咬牙：“能不能少点？我现在手头有点紧。”
男人嗤笑一声：“这还没干呢就想讲价？你以为我这是慈善机构？”
“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江晚秋的声音很轻,“租金能不能先交八百,剩下的我第一个月工资还？”
男人看着她,烟雾模糊了视线。
这姑娘眼睛里那股劲儿,倒是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算了,看你可怜。”他摆摆手,“八百就八百。”
江晚秋眼睛一亮：“真的？谢谢！”
“别谢得太早。”男人站起来,从墙上摘下一把钥匙,“跟我来。”
他带江晚秋去了后院,那里停着几辆旧电瓶车。
“就这辆吧,虽然旧了点,但还能跑。”男人拍了拍一辆白色电瓶车,“每天记得充电。”
江晚秋接过钥匙,看着这辆锈迹斑斑的车,觉得它简直象一匹宝马。
“下午就能开始接单了。”男人递给她一个手机支架,“装app,注册,然后就能干活了。”
江晚秋手忙脚乱地把手机装上支架,打开了外卖软件。
注册的时候,需要上载身份证照片。
她尤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张临时证明拍了上去。
审核通过得很快,十分钟后,她的账号就激活了。
“好了,可以接单了。”男人说,“新手一单给你五块,跑得多赚得多。记住,超时会被投诉,投诉了要扣钱。”
江晚秋点头,跨上电瓶车。
车座有些硬,车把也松松垮垮的,但她现在顾不上这些。
手机响了,第一单来了。
取餐地址：春熙路136号。
送餐地址：滨江西路88号。。
江晚秋看了看地图,深呼吸,拧动车把。
电瓶车发出一声哀鸣,缓缓激活了。
春熙路的餐厅在二楼,她爬楼梯上去,气喘吁吁地报了单号。
“280号？在那边,自己拿。”店员头也不抬地指了指角落。
江晚秋找到餐盒,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保温箱。
下楼,跨上车,出发。
b市下午的太阳很晒,她戴着帽子,还是觉得脑门上都是汗。
电瓶车在车流里穿梭,她紧张得手心都是汗。以前她从来没骑过电瓶车,现在只能边骑边学。
红灯,她停下。
旁边一辆宝马里,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拿着手机自拍。车窗半开,里面飘出昂贵香水的味道。
女人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屑,然后移开了视线。
绿灯亮了。
江晚秋拧动车把,继续前进。
滨江西路88号,是一栋高档小区。
门口保安拦住了她：“送外卖的,登记一下。”
江晚秋停落车,递上手机。
保安扫了一眼,挥手让她进去。
小区里绿树成荫,环境优美,和她住的那个破旧小区完全是两个世界。
找到楼栋,她提着餐盒上楼。
18楼,电梯在维修。
江晚秋提着餐盒,爬楼梯。
一层,两层,三层……
腿开始发软,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停下来,靠着墙喘气。
不行,不能停。
超时了会被投诉,会扣钱。
她咬着牙,继续往上爬。
终于到了18楼,她按响门铃。
门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探出头来。
“外卖。”江晚秋把餐盒递过去,声音都哑了。
男人接过,随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