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川一时无言以对。
他现在占据的是万宝来这老头子的身躯，想到那幅画面就觉得膈应。
“不用，睡吧。”
他拒绝柳婉后，躺上床睡觉，意识却还保持清醒。他在试验自己一次“附身”可以持续多长时间。
时间流逝，一股不可阻挡的困倦之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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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郭坊。
徐川家中，他悠悠睁开眼，神魂回归本身。
他脑袋昏昏沉沉，有种筋疲力竭的空虚感：“看来施展附身秘法对自身消耗不小，得好好休息。”
“一次附身，大约是半个时辰的时间。”
他心中盘算着，这点时间不多不少，勉强够用。
“先睡一觉，再做打算。”
他心神俱疲、支撑不住了，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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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万里车行，车夫们来往穿梭，脚步匆匆。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弯腰驼背，穿着粗布马褂，或是来租车还车，或是修车。
钱文野手中拿着把折扇，大摇大摆走着，凡是遇到他的车夫无不毕恭毕敬。
“钱管事早。”
“钱管事，这是俺老家种的酥梨，给您尝尝。”
钱文野随意瞥了一眼那袋酥梨，心中暗道穷酸车夫不懂事、不会送礼。
就在此时，车行大掌柜万鸿展来了。
钱文野看到他，面带谄媚笑意、快步迎上前：“大掌柜来了，我正要找您呢。”
这段时间车行在钱文野的管理下，涨租子、签了不少新租契，赶走了一批年迈的、体力不支的老车夫，又招揽了些年轻力壮的车夫。
虽说车夫们私下里都骂钱文野，但站在车行的角度、其功劳不小。
万鸿展板着脸、面色冷漠：“钱文野，你另谋高就吧，我们车行庙小、容不下你。”
“啊？”
钱文野满脸愕然，他这些天干得不错，怎么突然就要赶走他？
“大掌柜，这是何故？我做错了什么？”
他追问道。
“没有为什么，让你走就走。”
万鸿展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是他爹的吩咐。
“万掌柜，你……”
钱文野脸色铁青，这样对他太不厚道，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混？别人会以为他办事不利。
“你去帐房领十两银子，好聚好散，别闹得不愉快。”
万鸿展留下这句话，没理会钱文野的反应，转身离去。
钱文野畏惧万家的势力，虽然心中不情愿，也只能忍了、吃下这个亏。他实在想不明白，万鸿展把他挖来办事，好端端怎么就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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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宅院。
万宝来直到中午才从床上醒来。
“嘶——”
他头痛欲裂，脑仁象是被针扎似得。
昨夜他做了噩梦，象是被鬼压床一般，躺在床上怎么也起不来。
“婉儿，婉儿？”
他呼唤两声。
“哎。”
柳婉应声，上前搀扶起万宝来，见他脸色有些苍白：“老爷您怎了，病了吗？我这就派人去请郎中。”
“去回春医馆请个好郎中。”
万宝来坐起身，感受着自己虚弱的身体，暗道自己愈发衰老、身体不中用了。
他一直想练武道，可惜他出身贫苦，等他打拼出资本的时候，已经人到中年、过了练武的时机。到了他儿子，他强烈要求三个儿子都去武馆练武。
大儿子没有练武的资质，二儿子资质平平又懒散，只有三儿子在武道方面天赋不错。
“我年轻时若是有机会练武，肯定能踏上另一个层次。”
他心想。
这个世界自身实力太重要，他一个没有武力的普通人，混成这幅样子已经是极限。唯有武道高手，才能超脱自身阶层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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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傍晚。
徐川在家中享用晚饭。
桌上摆着一盘烧鸡，一只酱肘子，一碟油炸花生，还有一壶麦酒。
他嚼着酱肘子，小抿一口麦酒，咂巴着嘴：“啧，这才叫生活啊。”
自从他上次附身万宝来，体验过《神魂夺舍秘法》的玄妙，他心中有了底气，不再省吃俭用抠抠搜搜。
以前他吃饭带点荤腥都是奢侈，现在大鱼大肉毫不心疼钱。
除了日常吃喝，他还买了些辅助冥想练魂的药材，每晚冥想之前都服用滋补药汤。
吃过饭，他打水烧水，在灶房里擦洗身体。
“得尽快赚钱，换个好点的住处。”
他住的这小房子，打水上茅厕都得去外面，洗漱也不方便。
入夜。
徐川熬了一碗辅助修行的滋补药汤，服下之后冥想练魂。
到后半夜，他再次绘制出附身符录。
他准备进行第二次对万宝来的附身。
“开始。”
他盘膝静坐在附身符录上，面朝万家宅院的方向，手中握着那颗油亮的文玩核桃。
这次的附身比上次容易得多，几乎是他进入冥想状态的瞬间、意识便跨越几里的距离进入万宝来的身体。
和上次相同的卧房、相同的床，徐川睁开眼。
“比第一次顺利多了。”
他从床上坐起身，唤醒身旁熟睡的柳婉。
“老爷，您起夜？”
柳婉迷迷糊糊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她以为老爷夜尿，准备喊丫鬟去端夜壶。
“我睡不着，去外面转转。”
徐川在柳婉的伺奉下穿好衣裳，摸了摸口袋，一文钱也没有。
平时万宝来身上不带钱，他的吃穿用度可以吩咐下人准备。
徐川虽占据万宝来的身体，但没有万宝来的记忆，他不晓得万宝来的珍贵财物或是私房钱藏在哪里。
“给我取二百两银子的银票来。”
他吩咐柳婉。
“我？”
柳婉纳闷，她地位比较低，没资格动用这么多银子。
“让你去就去。”
“好。”
柳婉点头，既然是老爷开的这个口，她就能取钱。
片刻后，她从管家那里取来两张百两银子的银票，交给徐川。
“给我备车，我出去一趟。”
徐川将银票揣进衣兜，朝着门外走去。
深更半夜，取了二百两银子出门，这样的举动很奇怪。
柳婉疑惑不已：“老爷，郎中说您身子虚、需要多休息，咱白天再出门吧。”
徐川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反常，可他夜里更容易“附身”。附身时间有限，他不想耽搁。
“我自己出门，你不用陪我。让人备车吧。”
“好、好吧。马车还是人车？”
柳婉见他坚持，便不再劝说。
去远处需要马车，只在城里的话用人车更方便。
“人车。”